第五十九章　麦迪逊——流星与先知

杰弗逊连任了两届总统。第三次本可以继续当选，但就像当年华盛顿拒绝再次连任总统一样，他也拒绝了。这两位伟大的总统都拒绝连任三届，这在美国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即所有总统的在任时间都不得超过八年。

詹姆斯·麦迪逊当选为下一任总统。麦迪逊既是杰弗逊的秘书，也是他的朋友。他身材矮小，但穿着总是优雅得体。他为人和善，博学多识，跟杰弗逊一样热爱和平。然而，不久他和他的国家却再次陷入战争。

自从印第安人被韦恩将军打败后，双方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印第安人又开始出现了骚动。原因和以前一样，白人占领了他们越来越多的土地，而他们被驱赶出去，离自己的猎场越来越远。他们心底对这些白人的怨恨被再次唤醒。

如今，印第安人当中出了一个伟大的酋长，“流星”特库姆塞^[1]。他个子高大，英俊挺拔，是个英勇的战士，还是个杰出的演讲家。

特库姆塞的愿望是把所有的印第安人团结起来，组建一个国家，把白人从这片土地上驱逐出去。他的弟弟坦斯克瓦特瓦也加入了他的队伍。“坦斯克瓦特瓦”即“打开的门”的意思。之所以取此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扇打开的门，人们可以通过他了解伟大的神。不久，人们就把他看作伟大的巫师和先知，称他为“先知”了。

这位先知教导人们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向善的。他告诉人们不要互相攻击，要联合起来成为一个国家；要耕田，种玉米；最重要的是，他告诉人们不要碰那些“火酒”。他告诫人们：“这不是为你们而做，而是为白人所做。只有那些白人才知道如何饮用。那是使印第安人遭受痛苦的罪魁祸首。”

这位先知还告诉印第安人，他们没有权利卖掉土地，因为这些土地是大神赠予印第安人的。先知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以至他可以建个城镇让印第安人在那里耕田种地，平静地生活。在那里，人们不会喝“火酒”。

大约在这个时期，印第安纳准州^[2]州长是哈里森^[3]将军，他想开辟更多的土地。1809年，哈里森和一些印第安人签订了条约，劝他们把土地卖给他。特库姆塞听说这件事后非常愤怒。他宣布该条约无效，除非所有印第安部落都同意，否则任何一块土地都不允许卖给白人。

◎詹姆斯·麦迪逊

州长试图和特库姆塞进行理论，但却毫无效果。随着时间的推移，印第安人准备开战的意图越发明显。

特库姆塞在一个又一个部落之间奔走呐喊：“让白人永远消失吧，他们占领我们的土地，践踏我们的亡灵。打回去!他们从哪儿来就把他们赶回哪儿去，让他们来时的路变成一条血路!那些该死的海浪把他们带到我们的岸边，我们就把他们打回到海那边去!烧掉他们的房子，毁掉他们的仓库，杀掉他们的妻儿!这个国家是我们印第安人的，没有他们白人的份儿。现在就开始战争吧!永远为我们而战，这是对生者的战争，也是对死者的战争。掘开他们的坟墓，挖出他们的尸体。我们不能让任何一副白人的尸骨得到安息。所有北方的部落，在战争中雀跃跳舞吧!”

发表完这些演讲后，特库姆塞几乎已经确定要和白人大战一场了。战争一触即发。慢慢地，在那里定居的白人越来越惶恐，因为越来越多的白人被杀害，牛马也被偷走，似乎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

州长传信给各个部落，告诉他们停止屠杀和偷盗，还说如果他们继续向白人举起战斧，就别指望白人对他们手下留情。

先知给州长送回了和平的信息。然而，暴力依旧持续，并没有停止。州长从一些友好的印第安人那里得知，先知一直在煽动印第安人进行战争。

于是，州长决定发动反击。他率领了一千人马前往先知所在的村子蒂普卡努。当时特库姆塞并没有在那里，就在州长带领人马快到蒂普卡努时，先知给他传来消息说他们只是想要和平而已，并要求第二天见面商议。

哈里森将军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但他深知印第安人的背信弃义行为，命令手下们不许卸下武器。那天晚上士兵们都和衣而眠，武器就放在手边，随时准备战斗。

州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天还没亮，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声，接着，印第安人可怕的呐喊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所有人立刻都站起身来。说时迟，那时快，印第安人已经杀过来了。在黎明时分灰暗的光亮下，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印第安人这次比以往战斗得更凶猛。先知站在附近的山丘上唱战歌，为印第安人鼓舞士气。

信使不断地向先知报告战况。当他得知他们的勇士在白人的枪火面前很快就倒下了时，他还命令战士们继续战斗。

“大神会赐予我们胜利的，”他说道，“白人会逃走的。”

然而，白人们并没有逃走。天亮的时候，他们向印第安人发起了进攻，打得他们四处逃窜。印第安人纷纷逃往树林，遗弃了他们的城镇。美国人一把火把他们的家园全部烧掉，然后离开了。

特库姆塞知道这场战斗后非常愤怒，抓住他兄弟的头发使劲儿摇晃，只听到他的牙齿在咯吱作响。特库姆塞还没完全计划好，他的先知弟弟就发动了战斗，因此，导致了惨败。特库姆塞意识到他再也无法像他梦想的那样，把所有的部落召集起来组建一个伟大的国家了。勇士们对先知也很愤怒，他并没有做到像他发誓的那样，带领战士们打胜仗。就这样，他们再也不信任先知了，蒂普卡努战役后，这位先知在印第安部落中再也没有任何威信了。

【注释】

[1]特库姆塞(Tecumseh，约1768—1813)，印第安肖尼部落酋长，以骁勇善战并试图在中西部地区组建印第安部落联盟著称，(译注)

[2]“准州”，指尚未正式成为州，但有本地立法机构的地区，(译注)

[3]威廉·亨利·哈里森(William Henry Harrison，1773—1841)，出身于弗吉尼亚种植园贵族家庭，美国将军，美国第九任总统(1841年3月4日—4月4日)，也是美国历史上执政时间最短的总统，(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