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论

综上所述，《白鹿原》是用一种“累积型”叙事进程来表现传统乡土文化结构的内耗倾向，来表现一个可能的、令人担忧的历史“空转”。这种形式对内容的强力反制构成了《白鹿原》艺术魅力的根本来源。如果我们同意，文学形式的塑造所包含的艺术动机作为一种审美意识形态，体现着作家对他所表现的社会生活的理想化的、乌托邦的反应，那么，《白鹿原》就可以解读为以艺术上的“累积式”发展对乡土文化“内耗”特质的审美救赎。正如本雅明所说，我们总是面朝过去，被历史的废墟推着退向未来的，我们只能通过对废墟的考察，通过那些被丢掉了的东西来理解我们的方向。陈忠实的《白鹿原》及其审美救赎所寄寓的也正是我们民族的未来。

（作者单位　西北大学文学院）

【注释】

[1][美]詹姆斯·费伦.作为修辞的叙事：技巧、读者、伦理、意识形态[M].陈永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173.

[2]程光炜.陕西人的地方志和白鹿原——《白鹿原》读记[J].文艺研究，2014（8）.

[3]关于“方志小说”的研究，参见钱道本：《方志小说：一种值得关注的文化现象》，《中国地方志》2015年第5期。

[4][苏联]巴赫金.小说的时间形式与时空体形式——历史诗学概述[M]//巴赫金全集：第3卷，小说理论.白春仁，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275.

[5]段建军.为历史而烦——《白鹿原》的乡土生命哲学及其叙事价值[J].南方文坛，2013（6）.

[6][德]本雅明.讲故事的人[M]//启迪：本雅明文选.张旭东，王斑，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96.

[7]此一错误观点很多见，然而能够审慎而公正地提出问题来讨论的却不多，较有参考价值。参见傅迪：《试析〈白鹿原〉及其评价》，《文艺理论与批评》1993年第6期。

[8]雷达.废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论[J].文学评论，1993（6）.

[9][法]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M].王文融，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17.

[10]李建军.宁静的丰收：陈忠实论[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146.

[11]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3.

[12][清]冯镇峦.读聊斋杂说[M]//聊斋志异会校会注会评本.张友鹤，辑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14.

[13][法]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M].王文融，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41.

[14][法]热奈特.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M].王文融，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75.

[15]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347.

[16]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356.

[17][美]詹姆逊.辩证的批评[M]//詹姆逊文集：第1卷，新马克思主义.王逢振，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81.

[18]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92.

[19]陈忠实.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白鹿原》创作手记[M]//陈忠实文集：第9卷，2007—2009.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312.

[20]陈忠实.关于《白鹿原》与李星的对话[M]//陈忠实文集：第5卷，1987—1994.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