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一 男孩
一 男孩

他——索伯恩,不到15岁,喜好运动,虽然是个打猎新手,但反应却极度敏捷。此刻,他正拿着猎枪走在凯吉欧纳尔湖边的林地里。那碧蓝的湖水边有块空地,空地边上立着许多枯死的树木——那是一场火灾留下的,好像纪念碑一样耸立在那里。枯树枝上落着斑驳的野鸽子,它们排成一排,相当诱人。索伯恩很想打一只,但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能成功。野鸽子们好像相当了解老式猎枪的射程,每当男孩走到可以射击的距离,它们就不疾不徐地起飞,呼啦啦地拍着翅膀又飞远了。最后,几只鸽子在一所木屋附近——今春新发的矮树丛中找到了隐蔽所。索伯恩轻轻地靠近,慢慢瞄准了最近的那只。巧的是,他开火的同时,又是“砰”的一声,有只鸽子应声落下。索伯恩急忙奔了过去,想捡起自己的战利品,哪料却被另外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捷足先登了。

“嗨,科尼!那是我打中的!”

“你的?你的鸟早就飞走了吧。我是正好看见有鸟落那儿了,就拿枪来了这么一下子。”

经过仔细的检查,他们在这只鸽子身上发现了一颗步枪子弹和另外一处枪伤。看来两人同时打中了这只鸽子,实在是太巧了。感到兴奋的同时,两人又觉得有些惋惜,因为用两发子弹换一只鸽子可不太划算。在这样偏远的地方,不论是猎物还是子弹都是相当宝贵的。

科尼·科尔特虽然还未成年,却已经展现出爱尔兰裔加拿大人的明显特征,这小伙子身体壮实,已经足有一米八高了。此刻,他正走向那个木屋。虽然家徒四壁、生活艰苦,但那是他的家,他一切快乐的源泉。这个家庭的小成员们虽然生长于加拿大这片偏远的土地上,但是流淌在他们身体里的爱尔兰人的血液,丝毫没有改变。爱尔兰民族所独有的热情和机智在他们身上仍然表现得淋漓尽致。

科尼是这个大家庭中最大的男孩子,他的父母住在从这个木屋向南40公里的彼得塞。就在这个叫做佛纳波克的地方,在一片树林边上,科尼发表了“独立宣言”——建起了自己的家。科尼的两位姐姐和他一起生活在这里,帮着料理家务。大姐叫马盖特,沉静而可靠;二姐叫露,欢快而风趣。索伯恩·阿尔德则是这个木屋的客人。索伯恩的家人把大病初愈的他送到这儿,希望他能变得和木屋里的人一样健壮,从而完全摆脱疾病的困扰。科尼的小木屋是由未经加工的原木建成的,没有地板,也没有像样的屋顶,仅仅由一层草皮覆盖,上面还长满了各种繁茂的杂草。有条小路将环绕木屋的树林分成了两半,路的一头崎岖无比,通向南面的彼得塞;另外一头则通向凯吉欧纳尔湖畔的碎石滩。越过大约6公里波光粼粼的湖面,隐约可以望见湖对岸的一户人家,那可算是最近的邻居了。

木屋里的生活周而复始,没有太大的变化。每天都是科尼第一个起床。他生好火,然后再叫姐姐起床。姐姐准备早餐的时候,他已经把马匹都喂好了。6点钟,大家吃过早餐,科尼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树枝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会告诉马盖特什么时候开始打水,什么时候准备午饭。同时,露会用一根长杆挑起一块白手绢。科尼一看到白手绢就会放下手中的农活,从耕地或者干草堆回到木屋里。像每个踏实肯干的男人一样,经过半天的劳作,他已经满脸通红、汗流浃背了。索伯恩有时会一天不见人影。但是,天黑之前,他一定会从湖边或者远山赶回木屋,和大家一起分享晚餐。晚餐和其他两餐大同小异,包括猪肉、面包、土豆、茶,偶尔还有鸡蛋。鸡蛋是自家产的,是木屋边鸡棚里的那十几只母鸡下的。除此之外,餐桌上很少有野味。索伯恩住在这儿并不是为了打猎,科尼则没什么时间出去打猎,他大部分时间都得用在做农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