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7.4.2.3 (三)刘蜀文化底蕴厚重
(三)刘蜀文化底蕴厚重

汉中的三国文化遗迹,主要是蜀汉遗迹,反映了蜀汉对汉中的经略。刘备夺得汉中后,即设坛称王,擢拔汉中守将,后又委派马超镇守阳平关,诸葛亮北伐曹魏也以汉中为基地。从这一时期的举措看,汉中的战略地位一直在加强之中。刘备称汉中王的设坛处,马超墓,魏延墓,武侯墓、祠等有重要纪念意义的遗迹,亦可体现出蜀汉文化在汉中的分量。

刘备取汉中时,感觉兵力不足,“急书发兵”,当时诸葛亮坐镇成都,负责后勤供应,征询杨洪意见,杨洪说:“汉中则益州咽喉,若无汉中则无蜀矣,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20]因为汉中之于蜀汉政权有支撑点的作用,故而刘备是以倾国之力来取汉中的,当取下汉中时,则采取了两个重要步骤来强化汉中的地位。第一,称王汉中,为什么要在汉中称王呢?刘备以汉王朝的继承者自居,他一生奋斗的目标就是要“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恢复西汉王朝的社会秩序。大汉王朝的开创者刘邦是从汉中崛起的,当初汉高祖被项羽封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现汉中市区)”[21],最后从这里打出去,定三秦,一统天下。现今,巴、蜀、汉中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既要效法汉高祖的行为,又要回避“汉王”的名讳,且不能“都南郑”,故而选择在沔阳筑坛并称“汉中王”,企图以此相号召,再掀狂澜,重振大汉雄风。

第二,汉中的守备,这是一个非常讲究的问题,是不能粗枝大叶的。“先主为汉中王,迁治成都,当得重将以镇汉川,众论以为必在张飞,飞亦以心自许。先主乃拔延为督汉中镇远将军,领汉中太守,一军尽惊。”[22]刘备为什么要拔魏延守备汉中呢?在蜀汉诸多的将领当中,特别是五大将军之中,就选不出合适的将领来守备汉中吗?是的。关羽镇守荆州已数载,情况熟悉,而且荆州的战略位置同汉中一样重要;赵云虽谨慎忠君,武艺高强,临危不惧,却不适合独守一方,且年事已高;黄忠虽武勇并建奇功于蜀汉,但其综合能力与魏延尚有差别,也存在老龄化的问题;马超虽曾割据一方,威震西北,使曹魏胆寒,但终是羁旅他乡,不便委以重任;那么,众议的焦点必然是集中在张飞身上,张飞是否能担待得起守备汉中的重任呢?刘备是有考虑的,他与张飞几十年的相依相处,其优长和缺点,刘备了如指掌,若意气用事,则会毁了蜀汉事业。张飞只能为一战将,而不能为一方镇将,特别是关系政权命脉之所。

魏延虽是在荆州才加入刘备集团的,但从随刘备入蜀至取下汉中的八年间,魏延一直跟随刘备在最艰苦的环境中作战,刘备对魏延的考察也是很到位的。无论从魏延的能力、水平、作战的战术及忠勇谋策来衡量,都是能够胜任汉中守备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虽则是选将,实则是一种文化的构架。诸葛亮北伐,魏延又担当了重要角色和职责。魏延在汉中守备的举措和设施的利益,一直延续到王平镇守汉中时期,王平延用魏延的御敌机制,成功地挫败了曹魏大将军曹爽对汉中的大规模进犯。

公元221年,刘备称帝后,欲征吴,为了加强汉中守备,于是擢迁马超为骠骑将军,并派往汉中协助魏延,驻守阳平关,这是刘备的英明决策。刘备征吴,是想恢复被东吴袭夺的荆州,而守备也需要战将。为什么要委派马超镇守阳平关呢?除了阳平关战略位置的重要外,这与刘备识人用人有关,又与马超的经历和素质有关。

马超本是割据一方的诸侯,曾与曹操大战于潼关、华阴、黄河、渭水一带,使操几危,曹操曾说:“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23]后来马超败于被迫降的杨阜、姜叙、梁宽、赵衢等人的图谋之中,暂时依附于盘踞在汉中的张鲁。故而他对汉中的地形地貌比较熟悉,并且汉中靠近关、陇。马超在关、陇时,“氐羌率服,獯鬻慕义”[24],在西北少数民族中威望颇高,杨阜曾说马超“甚得羌、胡心”[25]。由他来镇守阳平关,既对曹魏南侵汉中构成威胁,又使西北少数民族看到了希望,还可在荆州恢复以后,率汉中之军出关、陇,袭长安,这是刘备的策略布局。

遗憾的是,刘备征吴,不但没有达到恢复荆州的目的,而且在夷陵吃了大败仗,几乎全军覆没,马超也在公元222年病逝。这对蜀汉政权来讲是非常不幸的,“隆中对策”中两路夹击中原的计划彻底破灭了。马超在西北少数民族中建立的友好关系,客观上又为诸葛亮北伐创造了便利条件,诸葛亮第一次伐魏就是走的陇右,首先赢得了“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26]的大好开局。虽然诸葛亮北伐曹魏的结局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但是他却践行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夙愿,并遗命葬在了汉中定军山下。

刘备称汉中王的设坛遗址,马超墓,魏延墓,武侯墓、祠等构成了刘蜀政权在汉中遗存中的主体文化内容,它们之间的联系与差别,是可以发掘出许多特色的。至于蒋琬、吴壹、王平镇守汉中的历史记述,也对三国时刘蜀在汉中的文化底蕴增色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