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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7.4.2.1 (一)“五斗米教”与道教文化
(一)“五斗米教”与道教文化

汉末的时代背景与汉中的自然地理条件成就了“五斗米教”的功果。人们普遍认为在东汉中后期,中国产生了道教。其一是在华北、中原一带传播的“太平道教”,它的教案为于吉的《太平清领书》,并以符水治病而联结苦难农民进行反抗压迫和剥削,后来发动了黄巾农民大起义,随着农民起义的被镇压,“太平道教”也随之消亡。其二是张陵、张衡、张鲁祖孙三代与张脩在巴、蜀、汉中传播的“五斗米教”。

“五斗米教”的创始人张陵约汉顺帝时(126—144)在西蜀鹄鸣山学到了“道术”,“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号米贼”。[15]该教传致张鲁与张脩时,已有很大的影响力。东汉末年,刘焉在中央做官,看到王朝将分崩离析,求得益州牧,为了割据的需要,又为了境内的安宁,收编了“五斗米教”,并派张鲁、张脩率教徒进击汉中,杀汉中太守苏固等,夺取了地盘,后张鲁又杀掉了张修,夺得教主地位,独霸汉中,实行了“政教合一”的统治。“断绝谷阁,杀害汉使”[16],也为刘焉割据益州,闭道朝廷作了挡箭牌。刘焉的目的达到了,张鲁也有了自己传教的王国。

张鲁取得汉中统治权后,加强了军政、教政的建设。东汉朝廷当时已进入军阀割据混战时期,战争主要在华北与中原地区进行,军阀们都想控制中央政府,因此,朝廷对秦岭之南的张鲁无暇顾及,“遂就宠鲁为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17]。张鲁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就具有了合法身份,于是大张旗鼓地推行教政,仅与朝廷“通贡献而已”[18]。当然,张鲁推行教政必须是在军事实力前提条件下才能进行,因此必须加强军事设施的建设,于是他选择了走马岭上的阳平关作为“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设“阳平治”于此,并“横山筑城十余里”,后人称作“张鲁城”。

他的军、政、教的重地为什么要选在阳平关呢?这是由阳平关的地理位置所决定的。北面有秦岭屏障,西北可御甘陇来犯之敌,西南可防西蜀的入侵,东对汉水谷地。公元215年,曹操率十万大军从陇西南一路杀向汉中,在阳平关前受到强大阻击,曾想退却,在其主簿刘晔“不如致攻”[19]的建议下,计取了张鲁城,当曹操攻取该地后,张鲁就溃奔巴中了。曹操占领汉中后,派夏侯渊等驻防,夏侯渊委托张郃镇守阳平关,并加强了军事设施的建设。218年,刘备由西蜀取汉中至阳平关前与张郃对垒连年而无法突破防线。可见走马岭上的阳平关或曰张鲁城的战略位置是何等的重要。无论是从西北或是西南要进入汉中平地,这里都是必经隘口,如若经过汉中平地进入甘陇或入侵西蜀,这里也是不可不逾越的关卡。

张鲁政权的教政是在军政遮护下实行的,他在汉中统治二十五年,传“五斗米教”,此教有“道”的外壳,有“教”的含义内容,被后世认为是中国道教的早期形态,他建设的“阳平治”居此教二十四治的核心地位,故而“阳平治”所在的张鲁城应当是中国道教的发祥地。

那么张鲁所传之教有什么特点呢?首先,在其祖父张陵时就造作了“道书”,并且“以惑百姓”,并被社会认为是“鬼道”,其父张衡传其道,至张鲁时,又修撰了《老子想尔注》,这就是原始道教的理论。其次,入教者皆要修习《老子》五千言,这就是把“五斗米教”与道家创始人老子的理论套在了一起。其三,以符咒等迷信活动对入教者进行思想控制,做道场法式等。第四,在张修传教条款的基础上进行了修纂,对入教者给予一定的实惠,使之忠心。这是一套较为完整的体系,既有“道”的衣钵,又有教的涵容。至今没有人否定它有“道教”的早期形态。曹操征降张鲁,捣毁了“五斗米教”的王国,而张鲁的子孙却隐居江西龙虎山传教,曰“正一道”。而正一道又被确定为道教正宗脉系,只是没有政权性质罢了。故而,张鲁传教虽有政治意图,但从客观上讲,为后世道教的发展,功勋不没。在道教发展历程中,虽有“剔除三张”之争斗,但无论从它的教义或法式来讲,都具有中国道教的早期形态,尊张鲁为道教教首,定走马岭上的张鲁城为道教发祥地都应是不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