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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5.14.1 一、汉中是忠魂守护蜀汉的战略重地
一、汉中是忠魂守护蜀汉的战略重地

汉中地处秦巴山间,北倚秦岭,南界巴山,叠嶂夹驰,山险路艰。无论是穿越秦岭南下的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抑或是纵跨巴山北上的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无一不是以汉中为关捩,并在其控制之下。南宋抗金名将张浚曾感叹道:“汉沔形势之地,前控六路之师,后据西蜀之粟,左通荆襄之财,右出秦陇之马。”[2]区区弹丸之地在泱泱中华帝国的版图上看似微不足道,但在风云际会、称雄割据时期却显得如此举足轻重。公元215—219年,短短几年间,汉中狼烟滚滚,杀声遍野,几经拉锯,三易其主。何以号称“天下英雄”的刘备与曹操要拼死争夺此地呢?占据汉中,自秦川而南,蜀郡而北,即可上通下达,扼险兴势,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反之,一旦汉中失守,秦岭、巴山的两道天然屏障,便会拱手于敌方。其结果,对曹魏来说犹如低位截肢,对蜀汉来讲则如患脑震荡。所以,台湾学者陈文德认为:“对刘备来说,汉中是必争之地。《隆中策》里,诸葛亮便曾作‘刘璋暗弱,张鲁在北’的分析,也就是说,汉中对益州的安全,具有决定性的威胁。何况日后,若欲北征统一中原,汉中更是必争之地。”[3]由此可见汉中在争霸天下的三国时期所具有的超常军事战略意义。

早在隆中献策之时,尚未出山的诸葛亮就已将形胜之地的汉中纳入其钳击战略的总体规划圈中。既然要“西和诸戎”“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4],若撇开汉中这个中转站、支撑点,那么要完成荆州—益州—中原式的三级跳,岂非痴人说梦?如此说来,汉中这块地盘在诸葛亮的心目中早已存在并占据着突出地位,而汉中之战的幕后总导演也正是诸葛亮。

随着荆州的失陷,汉中的战略要义骤然增长。曹魏想要吞灭蜀汉,必取道汉中;而蜀汉想要北伐曹魏,也只留此路。因此,能否固守汉中,对蜀汉可谓生死攸关。迫于严峻的形势——“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5],身为蜀汉总设计师的诸葛亮只得派重兵防守,并在其生命的最后八年里,亲临前沿,坐镇汉中。

正因汉中的得失对蜀汉的存亡显得如此重要,正因拥据汉中直接关系能否北伐并获得成功,因而,汉中便成为诸葛亮临终意念中难以搁置的焦点。肯定地说,诸葛亮清醒地意识到,倘若弱小的蜀汉疏忽或不尽全力镇守汉中,整个蜀国将会陷入被动的困境和出现难以收拾的局面。基于“图王业者,必得其地”[6]的睿识,基于尽职尽忠的护蜀理念,诸葛亮遗命将其骸骨葬于汉中,其良苦用心即是以丞相之尊躯铸就一座岂容忽视的凝重丰碑,以强化蜀汉君臣对汉中的重视,并长久警示将士坚守蜀汉的北大门——汉中。可以说,诸葛亮慎重地以自己的身躯为筹码,巧妙地利用民心爱之的心理,最后一次向蜀汉军民敲响了非高度重视汉中不可的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