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创新

流马是古之已有的四轮车的改造版，其创新之处有五：

（1）创新的四轮运输功能。在战国时代的器皿刻纹中出现了一些四轮车，如山东长岛出土的残鉴、淮阴高庄出土的铜器。不过，“这种车舆为龙舟形的四轮车并非用于日常生活，而是用作礼仪活动”^[16]。有研究者认定：“迄今为止中国境内一直未见有四轮车的出土，并且商周以至秦汉时期的铭文及图像等也绝少表现。它似可说明中国古代不流行四轮车。”^[17]也就是说在三国以前，四轮车还没有成为运输工具。诸葛亮第五次北伐由褒斜道出，据武功五丈原。据今人实地考察，整个褒斜道全程470里^[18]，栈道小部分在斜谷，大部分在褒谷，基本上沿褒河西岸一侧凿石架木修栈。如此之长的栈道路，载重量大的牛车显然毫无用武之地，载重量达一岁粮的木牛也难发挥作用。诸葛亮将具有潜在运输功能的畜力四轮车，改造成具有运输功能的人力四轮车，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创新。

（2）有利于转向的后轴位置。在未发明转向装置之前，四轮车最大的弱点就是转向不灵活。流马的后轴比礼仪用四轮车的后轴更加靠近重心点，这就有可能在拐急弯时靠人力抬起前双轮，只用后双轮着地转向。在平地运行时，还可以通过杠杆原理抬起前双轮只用后双轮行进。

（3）密封、可组装、可分别抬行的盛粮器具。流马的两个板方囊，不仅每个都有密封的盖，而且可以通过简易构件连接成一个整体，这一创新有利于快速装卸。每个板方囊上有横向穿过囊体的两根杠，形成每侧两个可以抬行的把手，两个人就可以方便地利用板方囊上的把手，装车和卸车，也可以抬着两个把手近距离搬运或上台阶。这一创新，特别适于非常路段的通行。

（4）简单实用的固定装置。安装在两条“肋”上的四个“脚”，可以有效地防止板方囊左右滑动；车体尾部的“后载克”和前部翘起的驱动构件，也可以有效地防止板方囊前后滑动。特别是车体的后载克，当车体翘起前双轮，只用后双轮行进时，后载克的作用就十分明显了。

（5）有利于加速运行的驱动装置。受力用的“杠”横穿在车体前方的“靬”上，不仅可以一个人推行，也可以两个人同时操作以加速运行，而且也可以用两个人拉动的方式牵引车辆爬坡。

2.流马的不足

在长距离栈道运输中，流马的确有轻便、简便、方便的优势。但因为当时科技水平的限制，流马自身中还存在着一些一时难以改进的缺陷，在当时的战争和地理环境下利大于弊，离开了特定的条件就弊大于利了，因此不具备定型延续使用的可能性。其缺陷有三：

（1）未根本解决转向不灵活的缺陷。四轮车最大的优势是运行中前后左右平衡，载重量大，但最大的缺陷是转向不灵活，转弯半径大。诸葛亮流马的创新主要在一些与运行无关的功能方面，而在转向方面只是有些小改革，运行系统没有质的飞跃。在弯道多的山路上，以流马命名的人力四轮车依然有着转向不灵活的缺陷，存在着潜在的不实用性。

（2）不具有普及性的优势。流马是带有密封式盛粮器具的运输车，是运输军粮的专用车辆，在民间不具有实用性，因而不会在民间普及。流马的载重量仅有66千克左右，非常适合在栈道上运行，在较平坦的道路上运输军粮则显然不实用，因而也没有延续的可能性。

（3）构件易于损坏。为适应栈道运行而刻意缩小了四轮车的体量，其构件必然随之缩小，其中车轮直径最大只有48厘米。精则精矣，巧亦巧焉，只是使用寿命难以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