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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5.3.5

诸葛亮的西路军究竟是如方国瑜先生(持西渡说)所考证的诸葛亮南征路线那样,仅仅是从永昌郡的东边的边界路过了一下便立即奔向滇池去了,还是开进了永昌郡境内进行过若干次战役呢?

清人冯甦《滇考》中还记载诸葛亮第五次擒获孟获后,便全军渡过澜沧江与吕凯和王伉会师于永昌郡治所中的情况。“复纵(孟获)去。获欲入哀牢纠合诸蛮,而庆甸既下,永昌道通,大兵俱渡江,与吕凯等会。树旗台、按八门,休兵养士,命人教打牛以代力耕,彝众感悦。孟获计穷,复入骠国,驱象兽。”

根据清代《滇考》和《滇云纪略》的记载,诸葛亮渡过泸水后,不仅在永昌郡内即在今滇西的大理市和保山市的区域“七擒七纵”了孟获,而且还记载了开进永昌郡治所休养士兵一段时间,并向当地少数民族传播先进的牛耕技术以取代刀耕火种技术,使得当地少数民族感恩不尽。

清代嘉庆时张若骕撰的《滇云纪略》中,详尽考证出了七擒孟获的地点,并与《滇考》是非常近似的。罗开玉先生考证出其对应今地点分别是:白崖即今大理市凤仪乡,邓赊豪猪洞即今大理市,佛光寨是清代的浪穹县,治渠山则地址不详,爱甸即今凤庆县一带,怒江边即今保山与腾冲之间的怒江边,怒江边的蟠蛇谷即今保山市附近的山谷中。

又据《华阳国志》记载,诸葛亮为教化当地少数民族并树立蜀汉王朝的权威,结合当地民族的传说和习俗而在永昌郡为其做了“图谱”:“诸葛亮乃为夷作图谱,先画天地、日月、君长、城府,次画神龙,龙生夷及牛马驼羊,后画部主吏,乘马幡盖,巡行安恤,又画牵牛负酒赍金、宝诣之象,以赐夷。夷甚重之,许致生口直。又与瑞锦、铁劵,今皆存。每刺史、校尉至,赍以呈诣。动亦如之。”如果诸葛亮没有到达永昌郡治所内,那这段作“图谱”的记载如何解释?说晋代的常璩就已经开始陷入虚妄之中并开始了对诸葛亮的造神运动,似乎有些勉强。

据我们实地考察,在保山市、大理市等地区,即当时属于永昌郡辖地的整个滇西和滇西南地区,都存在着大量的有关诸葛亮的民间传说和传说遗址及武侯祠堂等,如从唐代起就记载了的现今还存在的保山市中的武侯祠,还有保山诸葛营址、保山诸葛堰、传说为当年豪猪洞的诸葛寨、传说为火烧藤甲兵的保山市郊外的盘蛇谷和哑泉及泡石灶、宾川县的孟获洞、弥渡县的铁柱庙、沧源县佤族人的“猎头”习俗和自称是“阿公”子孙等。笔者认为:如果当年诸葛亮没有到过这里,如何解释存在着大量的传说和故事?仅仅用蜀汉和之后的地方官员的“造神运动”来解释是不够的。

在保山市与永平县交界处澜沧江上,有一座我国最古老的铁索桥,叫霁虹桥。唐樊绰《蛮书》卷二又载“兰沧江南流入海,龙尾城西第七驿有桥即永昌也,两崖高险,水迅激。横亘大竹索为梁,上布箦,箦上实板,仍通以竹屋盖桥。其穿索石孔,孔眀所凿也。昔诸葛征永昌,于此筑城,今江西山上有废城遗迹及古碑犹存,亦有神祠庙存焉”。《云南通志·明世说新语》的作者张含的《澜津渡》一诗认为此桥始建于汉诸葛时期。罗开玉先生认为:“时人认为霁虹桥穿索石孔为孔明所为,并不能简单地认为是附会。笔者以为这首先与孔明古来有风水大师之名有关,人们相信只有孔明这样的风水大师才能建成如此重要的大桥。其次,说穿索石孔为孔明所凿,实际上就是说此桥是三国时官府修建。”如果该桥是蜀汉官员所修建,那就不能排除诸葛亮亲自参与了该桥的设计。

《三国志》中记载的李恢曾被围困于昆明,后又追击叛军到盘江和打通与南征牂牁郡的联系并与诸葛亮的西路军声势相连:“时恢众少敌数倍,又未得亮声息……南人信之,故围守怠缓,于是恢出击,大破之,追奔逐北,南至盘江,东接牂牁,与亮声势相连。”从当时的军事形势来看,文献中提到的“与亮声势相连”只能是在以昆泽县为中心的李恢突围后其活动势力的北边和西边,但在北边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不少学者认为李恢就是从北边的五尺道过来的,诸葛亮如果也是从北边紧跟过来,那么李恢是不大可能“又未得亮声息”,即与亮失去联系的。因此,应该是从李恢的西边与诸葛亮的“声势”联系上了。李恢军队分布在滇中和滇东南乃至贵州西南部一带,诸葛亮的势力则应该是分布在滇西南一带。这样一来,就为诸葛亮到永昌郡辖地提供了前提条件;并且这种分析也是反对东渡说而支持西渡说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