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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5.3.4

历史上关于诸葛亮“五月渡泸”的渡口地点主要有“东渡说”和“西渡说”,目前学术界又出现了“东西同渡说”和其他一些疑与打造当地旅游资源有关的说法。

“东渡说”认为诸葛亮的西路军是从会无县(今会理县和宁南县)的两个渡口向东渡过泸水(对岸是今禄劝县的皎平渡与对岸是今巧家县的杨柳渡和华弹渡)的,再进军到堂狼县(今云南的会泽、巧家二县)。持东渡说的主要历史著作有《水经注》《太平寰宇记》《舆地广记》和《行水金鉴》,且都记载了其渡口在三四月间有可置人于死地的“瘴气”,这碰巧与演义描写一样。

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中写道:“‘其秋遂平四郡’,则七擒孟获在五、六、七月中,其七擒作战地,当在今云南巧家、会泽、寻甸、崇明四县界内,亮自卑水进援李恢,必当此路也。昔人有指亮所渡泸,在会理南界之左却,或言黎溪及江驿、通安等处,并非矣。”可见,任乃强先生是持东渡说的代表之一,他认为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的主战场是在朱提郡和益州郡境内的。换句话说,“东渡说”认为:诸葛亮的西路军是根本未曾抵达过永昌郡辖地的;所谓的南征四郡就是越嶲郡、益州郡、牂牁郡和朱提郡。

“西渡说”则认为诸葛亮大军是由三缝(《汉书·地理志》写作“三绛”)向西渡过泸水(金沙江)到青蛉县(今永仁县和大姚县),再进军到益州的弄栋县(今大姚、姚安)。据我们考察组的考察,此方向上有两个古渡口,汉晋以前主要是在今会理县黎溪镇的鱼鲊渡(在江对岸的属攀枝花市境内并称之为拉鲊),在唐代以后逐渐迁移到了今会理西南的、对岸在元谋县境内的龙街渡。西渡说的一部分学者认为诸葛亮渡泸后,主战场在属于当时的永昌郡境内,即今大理市一带。

持西渡说的主要历史著作有唐代樊绰的《蛮书》、宋代曾公亮和丁度合撰的军事著作《武经总要》、清代冯甦的《滇考》和清代张若骕的《滇云纪略》等。

在《蛮书》卷二中载:“蜀忠武侯诸葛亮伐南蛮,五月渡泸水处在弄栋城北,今谓之南泸,两岸葭大如臂胫,川中气候常热,虽至冬行过者,皆袒衣流汗。”

《武经总要》中载:“姚州在洧井盐三十日程,汉武帝开西南夷置益州部,永昌郡、云南郡属邑也。蜀诸葛亮南伐,‘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即此地,遂置云南郡。”

上述两部著作都认为诸葛亮渡泸后随即进军到了弄栋县,即今云南姚安县的附近一带。同时,《武经总要》还认为弄栋县是属于永昌郡的。

显然,“西渡说”是肯定了诸葛亮的西路军已经攻打到了当时的弄栋县城的。根据谭其骧先生的考证,弄栋县虽然是益州郡的属县,但县辖地与永昌郡辖地是接壤的,或者说,弄栋城已经是在永昌郡的大门口了(其县城距离永昌郡辖地仅仅为三十千米左右)。

笔者认为:即便孟获不是朝滇西方向逃窜,西渡泸水后的诸葛亮也是不可能对永昌郡境内的大规模叛乱和多“达数千里”的沦陷地、被叛军围困的忠臣吕凯、王伉与不韦城且十余年已经断绝交通的情况熟视无睹的;如果不是去永昌郡境内,诸葛亮似乎也没有必要渡过泸水后又朝西偏南方向的弄栋城进军直线距离为一百余千米,而是直接朝南偏东的益州郡方向进军,去攻打雍闿和孟获的老巢、去解救李恢或与突围后的李恢会师;或许诸葛亮南征大军兵分三路的原意,就是由诸葛亮亲率主力负责平定越嶲郡的高定和解救被围困的永昌郡治所。

持“东渡说”的任先生认为“亮自卑水进援李恢,必当从此路也(东渡口)”,但是,如果诸葛亮渡泸时还并不知道李恢被围困的消息呢?如果孟获是朝西边的永昌郡境内逃窜呢?如果诸葛亮认为解救永昌郡比解救李恢更重要呢?这几个“如果”成立,那么诸葛亮是否就不会“东渡”而“西渡”并进军永昌郡了呢?并且,从诸葛亮的《南征表》中似乎可以得出,诸葛亮最后并不是从卑水而是从邛都出发开始渡过泸水的。

笔者是反对“东渡说”而赞同“西渡说”或“东西同渡说”的,因为只有“西渡说”或“东西同渡说”才能支持本文中提出的诸葛亮这次南征曾率兵攻打过永昌郡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