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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4.21.2.2 (二)关公信仰的核心精神可以概括为“忠义仁智勇信”六个字,而“忠义”是关公信仰最重要的内容
(二)关公信仰的核心精神可以概括为“忠义仁智勇信”六个字,而“忠义”是关公信仰最重要的内容

在《三国演义资料汇编》中有统计,唐代歌颂关羽的诗词有一首,至宋元时期增至十五首,至明清又增至百余首,且歌颂关羽庙(关帝庙、关帝宫等)的诗词占到了歌颂蜀汉人物宫庙诗歌的百分之七十以上,且大多数诗的主题精神均以忠义为主。尽管后人总结关羽有五德,即对国以忠、待人以仁、处事以智、交友以义、作战以勇,但是最突出的还是忠与义。关羽的忠义品质在陈寿的《三国志》里受到赞扬,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当中更是体现得十分生动。正因为这样,关羽才会受到人们如此高度的崇敬和爱戴。

《三国演义》中桃园三结义里的誓言“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是刘、关、张三人暨关羽本人忠义思想的最初发端。其中“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即忠义二字的体现——忠于君,义于民,二者均是有益于国家和社会之事,而关羽一生都在用自己的言行践行着这个誓言。

在关羽保护两位皇嫂并寻找刘备时,张辽曾问关羽:“兄与玄德交,比弟与兄交何如?”对此,关羽回答:“我与兄,朋友之交也。我与玄德是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者也。”这是在关羽的理念中,兄弟之间的“义”上升到君臣之间的“忠”的体现。在古城相会时,张飞误会关羽说:“忠臣宁死而不辱,大丈夫岂有事二主之理。”张飞不先说二哥关羽背信弃义,抛却大哥不顾,而是讲出“忠臣不辱,大丈夫不事二主”这样的大道理,它无形当中应和了关羽臣子之忠为重,兄弟之谊次之的价值观。

关羽之忠义表现得最为矛盾的是“华容道义释曹操”一事。曹操在此恰恰利用了关羽的“以义为重”的价值观,几句好话就使关羽在对汉室的忠、对兄长的义以及对曹操的恩三者之间难以权衡,导致犯了“以私废公”的错误,以一己之小义损害了大忠。然则,尽管这是关羽的一个特例、一个不可称颂之事,但也就是在关羽这种关于忠义与感恩的抉择迷乱中,更突显出他对于“义”的重视和为“义”而生的英雄品质。

在关羽人生后期,走麦城被俘和被斩于林沮之时,有这样几句话成为关羽最后的呐喊,也是其忠义的最后极力体现。比如,东吴代表诸葛瑾对关羽进行劝降,关羽的态度是:“吾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以手足相待,安肯背义投敌国乎?若城破,有死而已。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这就是忠义之节、浩然之气的体现,古来豪杰略同。紧接着,在小说第七十七回,关羽等人被擒之时,孙权对关羽说:“孤久慕将军盛德,欲结秦晋之好,何相弃耶?公平昔自以为天下无敌,今日何由被吾所擒?将军今日还服孙权否?”关公厉声骂曰:“碧眼小儿,紫髯鼠辈!吾与刘皇叔桃园结义,誓扶汉室,岂与汝叛汉之贼为伍耶?我今误中奸计,有死而已,何必多言!”这是威武不屈的体现。故事在此将关公忠义的表现推到了最高峰。

关羽华容道放曹有被义气冲击得失去原则的偏差,失荆州时刚愎自用、麻痹大意导致失败被杀的结局,让关羽这个人物丰满真实起来了,让人们认为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人之常情的人,他是同样会出差错的、同于常人的人。而他的独特性格与鲜明的价值观的体现,又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崇敬的大人物。在民间,关羽被奉为“武圣人”“武财神”“三界伏魔大帝”和“护法伽蓝菩萨”等;在皇家,关羽又多次被历代帝王追加谥号。正是由于他的忠义品格,既迎合了统治者的需要,也代表了民众的诉求,故而产生了对于关羽跨地域、跨阶层、跨宗教的长久以来的广泛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