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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4.20.1 一、儒家忠义思想是关羽的行为准则
一、儒家忠义思想是关羽的行为准则

中国先贤孔子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3]孟子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4]信与义被儒家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是为人处世的根本,是道德的重要组成部分。董仲舒将先秦儒家学说加以神话,使之成为西汉的官方哲学,儒家的忠义思想在汉武帝的推崇下成为士大夫的行为准则。尽管这种思想在东汉、三国时期受到冲击,依然在较多的人们心目中占据主导地位。

尽管史书没有对关羽求学之路做过多的描述,但从当时的一些记述中仍可看出关羽对儒家学说的信奉。《江表传》云:“羽好《左氏传》,讽诵略皆上口。”[5]《左氏传》是儒家的经典之一,所阐发的是《春秋》大义。而《春秋》在笔法上注重“一字褒贬”,故《孟子》有“仲尼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6]的说法。正如晋朝范宁在《春秋穀梁传序》所云:“一字之褒宠,逾华衮之赠;片言之贬辱,过市朝之挞。”[7]对于尊奉儒家学说者来说,历史的评价高于一切,忠君爱民是他们的处事宗旨,与此相悖之事则不屑一顾。

三国时期的政治局势虽然混乱,汉献帝作为汉朝皇帝仍然保留着天子的名号而被世人视为国君,是当时的最高统治者。而以汉献帝为招牌的中央政府却是一个势力纷争的角逐之所,有忠于汉室的士大夫荀彧等人,也有为培植个人势力的曹操集团,当然也有“人殊意异,未必服从”[8]的其他势力存在。掌握实权的曹操身居相位,其政治意图当如毛玠所言:“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9]曹操挟汉献帝都许,以汉献帝的名义赏赐部下收买人心,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发展势力,最终目的则是建立曹家的霸业。

刘备虽然出身低微,却有一个“汉景帝子中山靖王胜之后”[10]的名号,又具有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汉室的代表。虽然同属权力的争夺者,曹操以异姓居相位而被看作贼,刘备则以汉室身份被多数人看作是汉室复兴者。诸葛亮之言可为代表:“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11]

关羽被曹操俘虏后接受了汉献帝封赏的“偏将军”和“汉寿亭侯”,但他自然知道这些官爵实际上来自曹操,因此在与张辽的对话中留下了耐人寻味的话语:“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12]关羽不愿意长期跟随曹操,可能与当时曹操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有关。许子将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13]。陈琳对曹操的评价是:“而操豺狼野心,潜苞祸谋,乃欲挠折栋梁,孤弱汉室,除灭中正,专为枭雄。”[14]周瑜骂他是“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15]。曹操虽为汉室丞相,却被一些名人看作是乱臣,史书虽然没有明确记述关羽对曹操的真实看法,但也从中可以看出他对曹操虽心怀感激之情,而没有终身辅佐之意。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出于对汉室的忠心,而不愿成为汉朝篡逆者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