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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4.12.2 二、魏延冤死于杨仪、费祎连手
二、魏延冤死于杨仪、费祎连手

建安二十四年刘备、魏延的君臣对话,之后直到魏延兵变冤死,在汉中的军事任务上,魏延不但完全做到了他当时对刘备的承诺,并且还做了更多:曾大破曹魏大将郭淮,曾率吴懿攻入曹魏国境之内;前后长达十六年之久。这在整个三国之中都是罕见的、长期固守第一级战略要地的极杰出军事成就,完全符合《季汉辅臣赞》对他所“赞”的“临难受命,折冲外御,镇保国境”[5]。魏延受刘备任命以来十六年的汉中防务固若金汤,不但诸葛亮在魏延“独”守汉中十年之后以此为基础,五次北伐曹魏,并且延续到他两人死后继任防汉中的王平,完全采用魏延式防御战法而仍着效多年。建兴十二年秋诸葛亮猝死之后紧接着的魏延冤死,是蜀汉“后孔明时期”无可弥补的军事及战略重大损伤。

从魏延冤案渊源的侧面观察,刘备蜀汉政权的“速成”式建立过程,是重要的主观因素:刘备本人(远不如曹操、孙权)根本无暇训勉规劝魏延收敛他的火爆矜傲个性,也无暇细察他极赏识的由关羽推荐的杨仪心术不正。而诸葛亮继承统治刘备仓促遗留下的七拼八凑的托孤政权,且其本身过去不但没有统兵指挥作战的经验与显赫战功(“足食足兵”的优异才干只见重于统帅,而不易树威于群臣及百姓),同时还要兼顾蜀汉的“以战立国”与峻法治国以及人事派系斗争,“斗垮”廖立、李严,藉《出师表》表劝后主远“小人”;于是对魏延与杨仪间的矛盾冲突,就只能“不忍有所偏废”[6],而要靠费祎“……常入其坐间,谏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延、仪之用者,祎匡救之力也”[7]。虽然,孔明死后费祎仍在魏延、杨仪之间做最后的调解,但费祎最终还是诈骗、出卖了魏延,使之冤死并且被“夷三族”。

魏延兵变失败冤死疑案,《三国志·蜀书》之中,相关人物的诸葛亮、杨仪、费祎、姜维、蒋琬等五人的传里都完全不提,王平的传里仅一句“魏延作乱,一战而败,平之功也”[8],语焉不详。全案都在魏延一人本传里,过程可细分为五段:一、(建兴十二年)“秋,亮病困,密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令延断后,姜维次之,若延或不从命,军便自发”[9]。这一段被不少现代的三国史家怀疑其真实性的诸葛亮弥留秘密军事会议,是全案的主要导因。二、接下来,诸葛亮遽逝了,蜀汉前线这些军事首脑们“秘不发丧”,而杨仪命令费祎到魏延军中试探他的意思,魏延说“丞相虽亡,吾自见在”,要其他人发丧“还葬”,而他魏延还要继续率军北伐,并且要费祎与他联合签署下军令给诸将;费祎骗他说先回去对不懂军事的杨仪解说,却“出门驰马而去”,魏延发觉,要追费祎已来不及。三、魏延立即派人探听杨仪等人的行动,果然在进行退兵计划,魏延大怒而率军抢先南归,并且烧了行军栈道阻止杨仪南返,双方都以紧急军情上报成都申诉对方的叛意(后方蒋琬、董允都向刘禅保杨仪而“疑延”),杨仪也率军“日夜兼行,亦继延后”。四、两批军队在南口相遇,杨仪命王平向前防御,遭遇魏延的先头部队,王平叱责他们“公亡,身未寒,汝辈安敢乃尔!”[10]于是魏延部队知道做错了,一哄而散。五、魏延失去士卒,孤单“与其子数人逃亡,奔汉中”,被杨仪派马岱追杀,之后“夷延三族”,而蒋琬率领“宿卫诸营”要赶来现场,走到途中听说魏延已死,就率军折返回成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