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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4.7.3.1 (一)赤壁之战后荆州形势与归属
(一)赤壁之战后荆州形势与归属

赤壁之战后,孙权与刘备在荆州南部江陵附近地区的归属上,存在一定的分歧。只是当时曹魏势力十分强大,双方的矛盾没有公开化。在诸葛亮与鲁肃的努力下,尽力维持孙刘联盟,鲁肃劝孙权将孙吴控制下的荆州之地暂借刘备以维护同盟抗击曹操。建安十九年(214)刘备打败刘璋据有益州,建安二十年(215),孙权见刘备据有荆、益二州,遂向刘备索要荆州。刘备不与,孙权在陆口节度诸军,派鲁肃屯兵巴丘防御关羽,派吕蒙进攻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刘备亦带兵至公安,关羽守益阳,形势危急。适时曹操夺取汉中,兵锋直指益州,刘备面对危局遣使与吴言和,“分荆州、江夏、长沙、桂阳东属,南郡、零陵、武陵西属”[25]。双方划分在荆州的势力范围,保证了短时间之内双方没有大规模战争,但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个危局。寇养厚先生评论曰:“经过这次荆州危机后,整个荆州七郡的形势进一步明朗化了。孙权的三郡由鲁肃驻兵陆口镇守;刘备的三郡由关羽驻兵江陵镇守;曹操的一郡(即南阳郡,后又从该郡分出襄阳、南乡两郡,成为三个小郡)由曹仁驻兵樊城镇守。三个驻兵点恰好连成一个直角三角形:曹仁居南北直角边的北端;鲁肃居东西直角边的东端;两条直角边的交点则是关羽。”[26]建安二十四年(219),关羽破曹仁,水淹于禁七军、降于禁、斩庞德,威震中原。孙权与曹操媾和,孙权派吕蒙袭公安获羽将士仁,降糜芳;陆逊夺取宜都、秭归、枝江、夷道,直抵夷陵;朱然、潘璋擒关羽占据荆州。至此,蜀国失去了对荆州的控制权。在荆州与益州之间,除了三峡通道之外,还有汉中以东的西城郡、上庸郡及房陵郡可以充当沟通荆益二州的桥梁,早在刘备夺得汉中之时就注意到东三郡重要的战略性位置,遂派刘封、孟达、李平等带兵出汉中经西城郡攻取其东边的上庸、房陵[27]二郡。关羽被孙吴打败之后,此时曹魏借机夺取东三郡,遏制了刘备在汉中向东发展再次跨有荆、益的战略企图。此时,荆州之地,三家势力角力骤变为曹、吴两家对峙,赤壁之战后形成的暂时性均势局面被打破,此时实力的天平正在向曹操势力集团倾斜。上起汉中下至荆襄整个汉水流域,魏、蜀、吴三家势力犬牙交错,而在蜀国关羽失去荆州之后,曹魏控制东三郡,在荆州则直接与孙吴一家对峙,取得了对南方的战略优势。后来诸葛亮虽即使派邓芝使吴,重修孙刘联盟,然其优势与机会已丧,局势朝着有利于曹魏的方面发展。

文章第一部分曾分析过孙吴张纮、鲁肃、周瑜对其国家发展的战略规划,从吴国短期的战略规划来看,孙吴与刘备的战略规划在荆州存在重叠;从吴国长期的战略规划来看,孙吴欲统一南方,势必占据长江上游巴蜀地区。关羽在荆州向北攻势太猛,引起了曹操与孙权的忌惮。《三国志·吴书·吴主传》亦曰“权内惮羽,外欲以为己功,笺与曹公,乞以讨羽自效”[28],与此同时,司马懿和蒋济向曹操进言直接点明吴蜀矛盾“于禁等为水所没,非战攻之失,于国家大计未足有损。刘备、孙权,外亲内疏,关羽得志,权必不愿也”[29],此质言也。关羽失荆州之后,刘备带兵至夷陵,招致失败。陆逊在夷陵之战前陈述了“夷陵要害,国之关限,虽为易得,亦复易失。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30],陆抗亦曰:“西陵、建平,国之蕃表,既处下流,受敌二境。若敌汎舟顺流,舳舻千里,星奔电迈,俄然行至,非可恃援他部以救倒县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机,非徒封疆侵陵小害也。臣父逊昔在西垂陈言,以为西陵国之西门,虽云易守,亦复易失。若有不守,非但失一郡,则荆州非吴有也。如其有虞,当倾国争之”[31]。陆抗陈述巴蜀与荆州之关系,而蜀经三峡凌吴国之西,朱绍侯先生认为,“吴蜀联盟的前提是共同对付曹操,一旦曹操的威胁减弱,东吴首先考虑的就是西蜀在荆州的威胁,吴蜀一旦反目,西蜀军队顺流而下,其后果将不堪设想,那要比曹魏在东线的进攻更难应付”[32],在关羽威震中原军队士气正旺的时候,关羽与鲁肃有隙,且直接无视孙权之结交,安抚不成只有以武力解除吴国之危险,获得吴国立国的安全地理空间。同时,吴国军队直抵夷陵,亦为取蜀做准备,即使难以遽然攻蜀,亦可在国土防卫上占据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