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国文化研究(第2辑)
1.4.7.1.2 (二)蜀国:诸葛亮“隆中对”
(二)蜀国:诸葛亮“隆中对”

刘备东西辗转,没有固定的地盘作为立足点,袁绍、陶谦、刘表皆不足倚靠,虽短暂拥有徐州、豫州,然因实力不济,终难成事。建安十二年(207),刘备在徐庶的引荐下“三顾茅庐”于南阳隆中,请诸葛亮出山辅佐自己。诸葛亮在隆中针对天下大势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此为闻名于世的“隆中对”:

(先主)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答曰:“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8]

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陈“隆中对”以报之。笔者此前作文论述过“隆中对”的战略布局的优势与劣势问题[9],有鉴于此不复赘言。首先,诸葛亮分析东汉董卓末年之乱群雄并起的局面之后,较为敏锐地指出“天下诸侯众多,只有曹、孙二家可成大业”,这是一个重要的基点。同时荆州刘表不足成事,益州与汉中双方争夺不休,且孙、曹二家势力暂时未及,故诸葛亮“隆中对”所规划的路径是“跨有荆、益”→“南抚夷越”→“西和诸戎”→“外交孙权,内修政理”,“跨有荆、益”是刘备起事的一个重要基础。在占有“荆益”二州的前提下,向西与氐、羌及西凉马腾等人联合,向南稳定西南夷,同时交好江东孙权集团以求共同抗曹而自存。等待时机成熟,从荆州、益州两路北伐,这样安排的好处是,“驻军荆州,可北定中原,南对孙吴形成潜在制约……”另一方面,在益州出汉中联关中达西凉,可与荆州形成犄角之势,在战术上有相互支援的作用,进而鼎定中原。

孙吴张纮、鲁肃、周瑜对其国家发展的规划,无一例外都要求在跨有荆、扬二州的基础上,统一整个南方长江流域。此后,鲁肃、周瑜进一步要求孙吴与北方形成对峙局面之后图霸天下。然则诸葛亮“隆中对”为刘备集团规划的出路是“跨有荆、益”,在此基础上由关中、荆州两路向北进发,收复汉室故地。由此看来,从短期的战略规划来看,孙吴与刘备的战略规划在荆州存在重叠,这也是二者矛盾最为显现的地方,局势十分微妙。从长期来看,鲁肃主张“竟长江所极”,周瑜主张“得蜀而并张鲁,与马超结援”,皆欲吞并巴蜀地区,规划路径与“隆中对”存在很多相似之处,这则从根本上威胁了蜀国的存在。同时,吴蜀皆欲争霸天下,倘若二者打败曹魏之后,无法避免最终的冲突[10],当然这个存在的前提是曹魏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