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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雷允上
1.8.5 乐善好施多义举 修桥办学献爱心
乐善好施多义举 修桥办学献爱心

慈善义举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自古以来,济贫救困、捐资助学的善人,乐善好施、解囊相助的善事,修桥铺路、热心公益的义举,就层出不穷代代相传。作为一家讲究诚信经商、注重社会声誉的药铺,雷允上诵芬堂也不例外。平时,囊中羞涩的病人前来看病配药,店家常常少收钱款甚至全免。乾隆初期,苏州地区瘟疫流行,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寡者暴病街头。对此,雷允上便施以援手。对于病死者,则施棺落葬。逢年过节,药铺常常在店门口设摊,对贫困者施粥施药。腊八节那天,雷允上还精心熬制腊八粥,并免费供应。市民笑逐颜开排队领取腊八粥,成为一道特殊的时令风景线。这一源远流长的公益活动,一直流传至今。

修桥办学,是雷允上药铺最为典型的两件义举善事。苏州郊外横塘,有一座古老的花岗岩石拱桥,名“彩云桥”。该桥的始建年代扑朔迷离,至今尚未定论,但从形制和材质来分析,不会晚于南宋时期。南宋大诗人范成大晚年隐于苏州西郊石湖时,写过一首题名《横塘》的诗歌,诗曰:“南浦春来绿一川,石桥朱塔两依然。”该桥因跨越京杭大运河,历来为行旅要道。因为年久失修,桥身摇摇欲坠,栏杆脱落。曾经有小孩不幸落水,造成令人伤心的悲剧。20世纪30年代初,地方政府因为缺乏经费,修桥一事迟迟未能动工。过往行人无法,只能浪费时间绕道而行。雷允上药铺当时的经理雷学均乐善好施,是一个热心公益的慈善家。他听说此事后非常着急,就主动与救生会联系,愿意捐资重修彩云桥。救生会是当时苏州的一个民间慈善机构,也正在为此事着急。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在救生会的主持下,经过多方筹集资金,民国十七年(1928年),终于修复了美丽壮观的彩云桥。1982年,彩云桥被列为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1992年,因为大运河拓宽,彩云桥原汁原味移建。如今这座移建于胥江上的三孔石拱桥,古朴雅致,全长38米,矢高5.6米。东面的次孔内,设置可供纤夫通行的纤道。彩云桥与近在咫尺的横塘驿亭,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捐资创办纯一学校,更是雷允上药铺实施的一件大善事。民国十年(1921年),雷文衍为了帮助失学儿童就读,和族人共同捐资助学,在通和坊原雷子纯故居,创办了一所私立小学校。为纪念雷子纯(号纯一),学校起名为“纯一小学”。建校后,雷氏又捐资增添了不少教学设备。前前后后共捐赠现金三万余银元,以及1200亩田地(田价估计为十万元)。按当时米价,每石六至八元计算,这笔捐款堪称巨款。对此义举,名绅张一麐非常感动,特作《诵芬堂雷氏兴学记》歌咏。文中云:“吾吴……以私财设学无虑巨万如雷氏所为者,近世未尝有也。”(见广陵书社2006年7月第1版《苏州名门望族》第418页)

雷氏与纯一小学校长彭嘉滋之间,还有一个动人的感恩故事。当初,雷子纯在上海落难设摊卖药时,一位顾姓老者把祖传秘方赠送给雷子纯。雷子纯根据这张残缺的秘方研制成功六神丸。为了答谢顾老赠送秘方,雷允上药铺把族中的一个女儿嫁给顾老的外甥彭嘉滋。彭嘉滋担任校长后,同样传承慈善美德。学校每年招收全免学费的贫困生二百人。民国十四年(1925年),学校扩大为初级中学。至抗战前,全校共有学生千余人。日伪时期,伪教育部门在中小学强行推行日语教育。校长彭嘉滋不怕威胁,毅然停办纯一学校。抗战胜利后,学校复学才恢复正常教学秩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因为原校地址被征用,纯一中学并入其他学校。如今,在该校遗址上建起了通和新村。昔日学校培养的学生中,有不少已成为著名的学者、企业家等。现在,苏州教育博物馆正在筹建中。纯一学校,应该在教育博物馆中占有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

附:诵芬堂雷氏兴学记——选自张一麐《心太平室集》卷三·二

吾邑自宋范文正公以宗法创为义田,举国化之。吴故文正乡里,九百年世家巨族濡染者久,以故义庄林立甲于全国。近世校邠冯先生议复宗法,又变通文正之义而推广之。今去校邠之世又六十稘矣,科举废而学校兴,宗族主义小而国家主意大。使范公生于今日,其不仅以敬宗睦族之义田为限必矣。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圣人弥纶天地之道固如是也。

吾观于乡蕲合于前之所云者,莫不曰雷氏纯一先生。先生高祖字允上,著医书甚夥,而设诵芬堂药肆于阊门天库前,世传其业。洪杨之役,肆毁于兵。先生自贼中逃至上海,醵金复旧肆于沪。寇平,复分设于苏。撮古方为丹丸,而六神丸为尤著。世所称雷允上六神丸者也,风行中外。日本政府视为漏巵,取缔之,诇其方不可得,亦终弗能制。不胫而走,家以大赢。然乃自奉极薄,好施于人,与王酋山、尤鼎孚诸乡老醵金购米以饱穷嫠,公殁而中缀。

令子文衍善承先志,与吴君砚农暨族人之贤者规复旧制,岁额至四百七十人。文衍又于民国八年,助田一千二百亩为基本金,创设“纯一小学”,即以先生之号为名。学有免费额二百,以济孤寒子弟,而来学者颇有受饩嫠妇之孤儿。先生之遗泽长矣。始赁舍于通和坊,人浮于舍,乃就吴县已废学宫壖地,鸠工庀材,计前后期毕业生一百三十七人。十四年度,于小学四二制外增设二级,中学得一年级生五十四人,益以小学部三百四十九人,都四百十三人。基本金田价估计十万元,建筑及先后补助费约三万元。吾吴积善之家蒸为风俗,至以私财设学无虑巨万如雷氏所为者,近世未尝有也。

昔范公云:不为良相即为良医。先生之风视文正亦何愧焉。君子达而在朝,则思陶溶于一世之人才,于匹夫匹妇不被其泽者,辄引为己疚。穷而在乡则竭吾力之所及,推仁于邻里乡党,以完其万物皆备之身,视彼美田宅肥子孙,使贤者损智,愚者益过,其贤不肖之相去岂不远哉。吾以是卜雷氏之日昌不令高平义园专美于前,世之君子可以兴矣。先生事迹,余同年生邹君嘉来既为之传,尤丈先甲吴君荫培,李君永龄皆有题记,兹不具书,书其荦荦大者如右。

注:所摘资料,标点为作者按理解添加,可能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