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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雷允上
1.8.2 争奇斗艳话药具 手工制作老古董
争奇斗艳话药具 手工制作老古董

开一家国药店,必须配备各种用具用品。雷允上药铺的用具用品争奇斗艳,各显神通,主要有三类:盛放药品的器皿、配药和称量的用具、制作药品的工具。(见图18)这些“老古董”,如今在苏州中医药博物馆都可以看到。盛放药品的器皿,有各类瓷瓶、锡罐、葫芦、竹匾、药箱等。瓷瓶种类繁多,规格大小不一。最大的青花瓷瓶,制式为棒槌形,瓶身上绘有精美的山水和花鸟等图案,摆放在格斗橱的上层。有的瓷瓶还是景德镇出产的、量身定制的老古董,瓶底有落款。中型青花瓷瓶,形制有细颈瓶、扁方瓶、坛状瓶、鼓凳瓶等多种款式。其中的扁方瓷瓶,一面落款“诵芬堂雷”,另一面落款“姑苏阊门内天库前”,系开业时定制。袖珍型的鼻烟壶瓶,高不满二寸,瓶身上也有落款“诵芬堂”。这种瓷瓶适合盛放细小的药丸。利用瓷瓶这个载体巧做广告,是一个很好的创意,此外,还可以防止别人假冒。除了瓷瓶之外,还有圆筒状的陶质药罐,药罐盖上绘制花卉图,罐身表面还印上隽秀的诗词,充满了人文气息。

图18 药研等工具

其他盛药器皿也各具特色。造型优美典雅的葫芦,巧夺天工。奇妙的是,它的开口处设置在底部,很隐蔽。俗话说得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有打开底部的塞子,才能取出里面的药丸。有的葫芦表面还贴上用铜片制作的装饰物,图案为错落有致的蝙蝠。“蝠”寓意“福”,讨吉利口彩。如此,实用的药葫芦还是一件高雅的工艺品。形制为圆形的药匾,用竹篾片编织而成。药材摊开在宽敞的药匾内,容易晾干。为了方便离店出诊,药铺还备有小型红木药箱。箱顶安装铜质活络拉手,可随身携带。其形制类似摆放古玩的什锦橱。箱内错落有致,分隔成几个袖珍抽屉,可盛放不同的药品。药箱侧面有凹槽,箱盖嵌在里面,可以上下移动开启箱盖。

配药计量的药秤有不同的规格。其形制为杆秤,分为秤杆、秤砣和秤盘三部分。药材放在秤盘内,秤杆上标明刻度,在秤杆上移动悬挂着秤砣的秤绳,可以称出所需分量的药物。配药的分量关系到治病的效果,必须严格按药方要求,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做到“钱钱计较”。因此,雷允上的药秤都是量身定做的,由葑门附近的“杆秤店”精心制作。秤杆上标明刻度的秤星,更是由老师傅严格把关。最小的袖珍型药秤,秤杆用名贵的象牙制作。这种杆秤称为“钱半秤”,用于称贵重的细料药物,如麝香粉、犀角粉、羚羊角粉等。因为最大只能称一钱半,所以称为“钱半秤”,又因为不用时放在特制的琵琶形木盒内,故俗称“琵琶秤”。

取药的用具也各不相同。药丸板,用红木制作,形似苍蝇拍。木柄上端连接长方形木板。板上等分钻上11排盲孔,共85个。将其插入药丸中往上一提,每个盲孔内正巧嵌进一粒药丸。如此,数量多少一目了然。药匙,取药粉的用具。铜药匙,有柄,一端连接椭圆形勺子。牛角药匙,截取牛角的尖端部分制作。象牙药刀,呈斧头形,用于抄取片状药材。

加工制作中药的工具同样争奇斗艳。不同的加工方法需要使用不同的工具。基本制作工具有扳刀、捣筒和药榨床。规格不同的扳刀,用于切削各类药材,比如人参切片。捣药用的铜质捣筒,筒身圆柱形,下端略细,配置中间有孔的筒盖。捣棒通过孔洞伸进筒内,可以均匀地捣药。榨制药汁的药榨床,采用坚固的红木制作,外形类似农村切割草料用的铡刀。长方形的床架,底部用四条腿支撑。床架上设置一个连接手柄的圆形磨盘。药材放在磨盘底部,将手柄左右摇晃,磨盘转动后就能榨出药汁。床架前后高低不等,便于药汁流出。

各类研磨药材的用具品种繁多,主要有瓷盂、药船和大研钵。瓷盂又称为“研盂”,用瓷土烧制,是碾制朱砂、珍珠粉等不可缺少的专用工具。其外形如碗,大小不等,外表绘制精美的花卉或山水。瓷盂和研棒配套使用。木构圆形研棒顶端镶嵌一个瓷质研头。使用时,研头在瓷盂内研磨药粉,必须用力均匀,掌握好节奏。铸铁药船又称为“铁药研”,外形如一只狭长形小船,船底用支架固定。凹进去的船舱内,配置一个圆形薄铁片,称为“研盘”。研盘中间,两端各伸出一段固定的铁棍,称为“手柄”。研磨时,药材放在药船内,双手握住手柄在船舱内来回匀速滚动。(见图19)研磨体积大的药材,必须使用大研钵,它是研磨用具中的“巨无霸”。大研钵分为基座和支架两部分。正方形的木构基座,底部有抽屉可以放置东西。基座表面镶嵌一个陶质研钵。研钵如锅,直径有45厘米。研钵上设置一个木构支架,高105厘米。支架中间有孔,穿一根木构研棒。研棒上镶嵌一个陶质研头。使用时握住研棒上下匀速移动,可以将放在钵内的药材捣碎研细。

图19 铸铁药船(铁药研)

此外,还有各种竹制团匾,为制作丸药的工具。药粉放入团匾内,均匀地洒上适量的清水。双手握住竹匾两端,按顺时针方向转动,就能滚出颗粒状药丸。药丸滚得圆不圆,大小是否一致,全凭手上的功夫。以前家庭主妇搓制“小圆子”,就是采用这种方法。“铁爪漏”,竹柄上连接一个用铁丝编织的漏盘。使用时,可以从水中捞出清洗的药材。

俗话说得好:冬季进补,上山打虎。每年冬令时节,雷允上就利用专门的药灶熬制进补的膏滋药。砖砌的药灶,灶台俗称“灶头”,一般用“八五砖”砌筑,外表抹上纸筋,涂上石灰水。灶台的结构分为主体和烟囱两部分。烟囱为中空长方形的烟道,伸出屋面,用于排烟。灶台上放置一口特大号铁锅(铁镬),俗称“独眼灶”。铁锅一侧安放盛水的汤罐,巧妙利用灶膛的余热加温。灶台最外沿的灶面可以摆放物品。灶山墙一般分为凹进的上下两层。上层设置灶龛,为供奉灶王爷之所。下层可放置瓶瓶罐罐之类的器皿,以及照明的油灯。灶山墙侧面有一个方形小洞,俗称“焦心”,用于放置火柴或其他零碎杂物。灶山墙的背面底部开有灶膛。烧火人坐在灶膛后面的小板凳上,用火钳钳住树柴、草把等燃料,送进灶膛烧火,并且根据需要调节火温。

装饰美化灶台的图案称为“灶画”,主要画在灶山墙、灶面下的灶脚上,此外,还可以画在灶台侧面。使用的颜色分为水墨和彩绘,以水墨为多。其内容富含吉祥寓意,表达了对美好生活的祈盼。图案可分为神像、动物、植物、纹饰和器物五类。神像主要有福禄寿三星、财神赵公明、关公、和合二仙等民间俗神。动物主要有龙、虎、鸡、羊,以及喜鹊登梅、凤穿牡丹、鲤鱼跳龙门等复合图案。植物果品主要有松树、寿桃、石榴、西瓜、梅兰竹菊等。器物主要有如意和聚宝盆。纹饰类有波浪纹、螺纹、缠枝纹等。除了图案,还有文字补白,如生意兴隆、小心火烛等,多为四字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