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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雷允上
1.5 概述——源远流长国药业
概述——源远流长国药业

中药又称为“国药”。我国的中药和中药业,源远流长、闻名世界,是世界医药史上的一朵奇葩。中药是中医所用的药物(药材),以植物资源(草本、藤本、木本)为多,还有可观的动物和矿物资源。苏州地势低平,湖荡众多,丘陵逶迤,雨水充沛,日照充足,非常适宜各类药用植物的生长,以及药用动物的栖息。亚热带地区出产的药材,苏州基本上都有。《吴县志》中记载的各种药材就多达108种。其中,出产的大宗品种有桔梗、仙鹤草、益母草等十余种,著名的品种有灯芯草、乌梢蛇、蜡梅花、龙脑薄荷等20余种。灯芯草为全国独有,清代被列为“贡品”。蜡梅花和龙脑薄荷畅销东南亚各国。

历史悠久的苏州中药行业,由药材业、饮片药业两个自然行业发展而来。早在唐代,苏州已有31种药材被记载,并有私人药铺出现。宋代,古城内形成著名的药材一条街——药市街(现改名为“学士街”)。南宋庆元元年(1195年),苏州创设官办的太平惠民药局(又名“太平惠民和剂药局”),地址在今天的醋库巷。药局制作各类饮片丸散。至绍定四年(1231年),又创设官办的“济民药局”,为官方主办的、医药一体的机构。据《济民药局记》记载,当时的规模颇大,“为屋三十有五楹,炮泽之所,修合之地,监临之司,库禀庖湢,炉硙鼎臼,翼然井然,罔不毕总”(苏州大学出版社2004年4月第1版,2007年7月第3次印刷《吴门医派》第176页)。济民药局的门市卖药(带有慈善性质),后坊切制饮片,合为中成药。当时,已有丸、散、膏、丹、药酒、膏药等各种剂型。药局医师和“太局”医师的验方,至今仍在应用的称为“局方”。宋代私家药铺分为生药铺和熟药铺。药铺后坊加工原药,自制自销并配发使用说明书,1978年苏州盘门瑞光塔出土的“皂角丸”仿单(即药品说明书)即为例证。此外,街头还出现了个体卖药人,他们肩挑盛有饮片和汤药的药担,沿街叫卖。

元代陆友仁的《吴中旧事》,记载了一家鲜为人知的私人药铺。药铺业主朱冲,北宋大观、政和年间人,为人狡猾而智敏。朱冲也许知道自己赚的钱有些来历不正,就笼络人心做一些善事,比如,“每春夏之交,即出钱米药物,募医官数人,巡门问贫者之疾”(广陵书社2004年12月第1版《吴中小志丛刊》第10页)。

元代,太平惠民药局的名称和经营性质不变。大德八年(1304年),药局由“官医”提领所管辖。王珪炼制的“礞石滚痰丸”,流传至今仍在应用。明代,随着医术的进步,中药的品种也日渐增加。对于切制的饮片和炮制的丸散,药师们已经能根据不同品种的性能进行操作,摸索出比较完整的工艺。制药工具也日趋完善。后世药铺标榜的“遵古炮制”,即以此为依据。同时,由于医师复方处方的发展,丸散膏丹品种也逐渐增加。为方便病人,原来生、熟药铺的界限被打破,饮片和丸散合一的药铺开始出现。以祖传秘方自制自销的家庭小药铺也应运而生。

明代,苏州药商药铺大都集中在阊门外运河两岸,市场非常繁荣。如今,在阊门外上津桥桥堍,建起一座花岗石碑亭,亭内立有一块清代光绪三十年(1904年)刻的石碑,上书:“明郝将军卖药处”。郝将军乃明代的一位武官,战功卓著。清室入关,他以遗民流寓吴中隐于上津桥,以卖药为生,兼为贫困者治病。不为良相即为良医,谱写了一曲感人佳话。

清初,官办的太平惠民药局改称医药局。当时,苏州地产药材已逐渐形成“四小”格局(小草药、小花果、小动物、小矿石),并且以品种多闻名全国。各地药商云集苏州,药市号称东南第一。“吴门医派”的兴起,更促进了药业的繁荣。康熙十三年(1674年),药业商人在南濠街(现改名为“南浩街”)卢家巷内设立药王庙,为药业同业组织。前店后坊的药铺也日趋完善。这些药铺有国药铺、国药号、中药铺等不同称呼。因为一些较大的国药铺都设有坐堂医生,故不少药铺都以“××堂”为号。据《苏州中药堂号志》记载:雷允上诵芬堂国药铺,创设于雍正十二年(1734年)。沐泰山堂国药铺,创设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其资产均达纹银数万两之巨。随着营业规模扩大,后坊已分列刀房、料房、杂房等部门。道光年间,药王庙改组,药材铺户在柳巷创设太和公所(饮片铺公所),药材批发行业在原药王庙设立药业公所,参燕行业在南濠街设立人参会馆。当时,苏州共有大小药业34家,其中药铺21家。咸丰十年(1860年),苏州西半城惨遭兵燹,雷允上、沐泰山等药铺损失严重,药市也由枫桥转移至阊门南濠街和山塘街一带。同治、光绪年间,药业再度兴起。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药业增至56户,其中药铺43户,药材行13户。宣统三年(1911年),地产药材首次赴德国柏林,参加万国卫生博览会。

和药铺不同,药材行经营未经加工的药材。当时,苏州经营的药材有两大类:省外和进口药材称为“官料”,主要有四川、广东、云南、贵州等地的知母、川贝、甘草,以及进口的羚羊角、血竭等,有400多个品种。药材行中“泰来德”“德大亨”等户专营官料。地产药材称为“草药”,主要有珍珠、乌梢蛇、灯芯草等200余个品种。药材行中“信隆盛”“陆永记”等户专营草药。也有官料和草药兼营的药材行。

民国元年(1912年),苏州已有药铺55户,祖传成方小肆14户。当时,已形成四大名药铺:雷允上诵芬堂、沐泰山堂、良利堂、王鸿翥堂。据民国十年(1921年)太和公所资料统计,当年药铺申报的总营业额达50.53万元,其中雷允上诵芬堂名列首位,仅“六神丸”的销售额即达3.5万元。当时,全国中药铺行业已有“北同(同仁堂)南雷(雷允上)”之称,两者异曲同工,享誉海内外。四大名药铺的经营,形成各自的传统特色:雷允上以六神丸、痧药蟾酥丸、诸葛行军散、卧龙丸等享誉江南;沐泰山堂以常见病疗药见长,有肥儿八珍糕、虎骨木瓜酒、退云散眼药、人参鳖甲煎丸等;良利堂着重于精制饮片和滋补药品;王鸿翥堂偏重于首乌延寿丹等成药销售。各药铺还以讲究服务著称,如代客加工膏滋药、代研粉末、代合药丸、日夜配方,以及坐堂应诊、邮购等。良利堂还首创代客煎药、接方送药。

民国十九年(1930年),饮片药业同业公会在旧学前太和公所成立,会员49户;药材参燕业同业公会在卢家巷药业公所建立(后移至山塘街),会员16户。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十一月,日军侵占苏州后,药铺惨遭抢劫,损失严重。日伪统治时期,药价暴涨,药铺营业萎缩。抗战胜利后,各药铺仍勉力维持。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中药行业得到党和政府的大力支持。1950年,苏州有国药铺84户,资金8.45万元,另有药材行43户,参燕店9户,祖传成方小肆7户。1956年1月,中药行业归口药材公司,实行全行业公私合营。公私合营后,全市国药铺撤并为20个:雷允上(西中市)、沐泰山(上塘街)、良利堂(萧家巷)、王鸿翥(临顿路)、童葆春(道前街)、晋德堂(盘门)、同益生(葑门)、徐延益(桃花坞)、虎丘(山塘街)、太和堂(人民路)、杜良济(万年桥大街)、天益生(凤凰街)、宁远堂(山塘街星桥)、大利堂(东中市)、震元堂(临顿路)、灵芝堂振记(齐门)、潘资一(临顿路)、乐寿堂(西中市)、大吉春(金门)、镒生正(娄门)。1958年6月24日,在苏州市医药公司指导和管辖下,分别成立公私合营雷允上制药厂、沐泰山制药厂和王鸿翥制药厂。1959年10月,实行“厂店合一”形式,各药店经营单独核算。雷允上制药厂名称不变,沐泰山制药厂改称沐泰山药店工场,王鸿翥制药厂改称王鸿翥药店工场。

1966年“文化大革命”来临,“破旧立新”改名成为时髦,中药厂家和药铺纷纷改名。雷允上制药厂改名为苏州中药厂,沐泰山药店工场改名为大庆药店工场,王鸿翥药店工场改名为人民药店工场。雷允上的“九芝图”六神丸,也不伦不类改名为“咽喉丸”。其他被改名的丸散多达51种。1969年,包括童葆春在内的三家药店工场一起并入苏州中药厂。从此,苏州历史上前店后坊的药材加工方式彻底结束。苏州中药厂设在西中市499号,当年职工200人,固定资产原值16.8万元。

粉碎“四人帮”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苏州中药行业焕发了勃勃生机。1978年12月31日,苏州中药厂恢复苏州雷允上制药厂厂名。1980年5月,苏州中药二厂、苏州中药饮片厂并入苏州雷允上制药厂,实行苏州雷允上制药厂(全民所有制)和苏州中药饮片厂(集体所有制)两块牌子、一套管理机构,经济分别单独核算的管理体制。1981年,苏州雷允上制药厂被列入全国56家重点中药厂之一。1994年,雷允上诵芬堂药铺在西中市复业。1995年末,以雷允上制药厂和苏州药材采购供应站为核心层,组建雷允上药业集团公司,实行工商一体化。1997年,由集团公司所属20家中药店组成雷允上国药连锁总店,全市各中药店增挂雷允上连锁店牌号。同年,雷允上药业集团公司与中国远大总公司联合组建雷允上(苏州)药业有限公司。在雷允上的领衔之下,苏州的国药行业蒸蒸日上,享誉海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