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国梦

2004年以来，莱曼兄弟公司的债券领域在华尔街就像是20世纪80年代时的所罗门兄弟公司一样，强大到成了众矢之的，一方面公司不得不承担更大的风险以保持市场份额，另一方面莱曼兄弟债券领域的人才正逐渐被华尔街其他投行与对冲基金纷纷以高薪挖走。

高盛次贷交易台的迈克尔自从去年夏天拜访了施瓦茨公司后，也逐渐开始对房市与次级债券持悲观态度。高盛的次贷交易台去年底开始购买CDS保险，不过高盛这样做与其说是像施瓦茨一样卖空房市，倒不如说是高盛内部对自己公司持有的“房产抵押”债券风险管理的需要。迈克尔由此与施瓦茨公司的伊万和刘思皓关系密切起来，他一直想从莱曼兄弟公司雇佣一个同样对市场持怀疑态度的次贷债券的专家，刘思皓向他推荐了刘静。

刘静这一年来正如主管库马尔走时她所预料的，两面受气，为次贷交易台做的内部交易模型一直由杰恩印度管理学院的嫡系及那些犹太交易员们掌握，而新老板丹尼尔一直对她帮助交易台做与自己竞争的模型耿耿于怀，2006年年底给她发的红利被压得很低。于是她干脆一走了之，高盛在华尔街投行中薪酬是最高的。为感谢刘思皓的搭桥，刘静回国休假前将自己的两张演出票送给了刘思皓。

苏世文看完演出后第二天早晨来上班时，才听说刘静跳槽去了高盛。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刘静不知道给她小鞋穿的犹太人丹尼尔自己也正要离开。模型组一周里接连两人离开，也许正如跳槽去美林的法国人利兹走时所言：“趁着‘舞曲’还未结束，要‘跳’得赶紧。”

苏世文走进丹尼尔的办公室为自己的老板饯行。

“我去年没走成，你现在这一走，我今年真得走了。”苏世文已不再忌讳说出心里话，反正这个犹太人马上要离开公司了。

“我这不算跳槽，我是辞职回以色列。”丹尼尔纠正苏世文，“我对莱曼兄弟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好，你不算，可我得跳。”苏世文并未受到感动，心想反正莱曼兄弟也是你们犹太人开的，“我这个‘叛徒’今年对他们已经没多大价值了，你走后我只有离开一条路了。反正我还得跳，我买房子需要钱，钱差得还远。”

“怎么会呢？”丹尼尔不明白苏世文现在每年30万美元的收入为何会买不起房子。

“我老婆一年多以前从雪城调到纽约布鲁克林工作后我们便开始在郊区看房子，去年在长岛看中了一幢300多平方米的洋房，学区、地点都很理想，并且离海边很近。”

“哦。可我不明白，你们只有一个小孩要3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何用？”

“这个……”苏世文不知如何回答，中国人都想买大房子，既体面又可做投资，至于实际需要，苏世文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丹尼尔比自己多挣很多，难道他住的不是大房子？听说他的家在新泽西的高尚区萨米特，自己几年前在那附近住过公寓，那里的房价这几年涨了一倍。“现在可能是卖房子的最好时机，你可以把房子卖了，回以色列可以退休了。”

“哈，可惜我在这里没有房产，我一家五口现在住的140平方米的房子是租的。”

“真的？为什么？”苏世文感到惊讶，常听说犹太人抠门儿，果真如此。

“我的父亲和岳父都是以色列军队里的退役将军，我们夫妇俩随时要回以色列定居的，所以没买。”

“噢，佩服。”

“再说美国这几年房价涨得离谱，我劝你等等再说。”

“嗯，可是我已经等了两年了。”都说犹太人精明，难道房价真要开始下跌了？最近季度房价指数第一次变为负增长，可是房屋经纪人、经济学家，包括新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都说房价不会崩溃，只是软着陆，一个季度的负增长只是暂时的，房价会稳定地低幅度增长。

“谢谢你3年来对我的指导，祝你回以色列后好运。”苏世文与犹太人握手道别。

两个月后，苏世文再次拿到了对冲基金泰德尔的聘书，这次地点不在芝加哥，而是在纽约。泰德尔即将成为上市公司，作为全美首批上市的对冲基金之一，拥有250亿美元管理资产的泰德尔开始扩张，在纽约的华尔街建立桥头堡。不过苏世文这次没有拿到收入加倍的保证，这里是人才济济的纽约，不是一年前的芝加哥，他只争取到三分之一的涨幅，第一年40万美元保证收入。与他预想的一样，这次公司里再无人挽留他。

苏世文一个人走在时代广场的大街上，眼前的第七大道车水马龙，他想起了3年前自己第一天来公司上班的情景。头顶时代广场的霓虹灯广告与3年前时多了很多，漂亮了很多，在莱曼兄弟债券研究部这3年就像是3年“黄埔”，自己也应该到别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度过了3年青春的莱曼兄弟办公大楼，大楼正面的霓虹灯依旧滚动着那条熟悉的绿色标语横幅：莱曼兄弟，梦想成真的地方。

纽约长岛。5月中旬，星期六的上午，晴空万里，一辆崭新的银色宝马轿车在长岛495号高速公路上由西向东疾驶。驾驶座位上的苏世文戴着墨镜，表情轻松。看着高速公路两旁掠过的刚刚变绿的树林与五颜六色的鲜花，他随手按下一个按钮，车顶的天窗徐徐拉开，任由外面夹着花香的清新的空气飘进车内。苏世文这次是真的享受起黄金假期，华尔街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林佳怡却面带忧虑，她的手提包里装着支票本，她和苏世文今天要开出两人有生以来最大数额的一张支票——36万美元，购房所需的20%首付款。他们正从纽约布鲁克林驶往长岛的冷泉港，一年多以前他们看中的那几幢洋房目前仅剩一幢，并且价格从年初的200万美元刚跌回到一年前的180万美元。因为苏世文跳槽后收入增加，他们终于可以从银行贷出所需的144万美元。

宽敞舒适的车后座上坐着刚调回纽约不久的林佳玮。姐姐林佳怡想让妹妹在最后一刻帮着参谋一下，毕竟180万美元几年前对她和苏世文来讲还是个天文数字，而苏世文则是想向小姨子显摆一下自己要买的豪宅。

“姐夫，你说巧不巧啊？我刚进莱曼兄弟，你却离开了。”林佳玮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这叫前仆后继，后继有人。”苏世文一本正经地回答。

“得了吧你，一见佳玮你就贫。”边上的林佳怡笑了起来。

“记得六年前那个夏天坐你那辆破车去汉普顿斯吧？”林佳玮边说边将自己的长腿在后排舒展开来，一只手搭在宝马轿车的镶木把手上，“短短几年你真是鸟枪换炮了。”

“哈，去年底发奖金后买的。不瞒你说，‘911’那天我约好上午去莱曼兄弟面试，早晨坐在新泽西去曼哈顿的通勤火车上，就在想我要是进了华尔街一定把我那旧本田换成宝马。现在终于换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倒是挺怀念跟着我那么多年的那辆旧车。”

“哟哟哟，都说男人喜新厌旧，你换都换了，念旧还有什么意义。”林佳玮说着话偷偷瞥了一眼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姐姐林佳怡，她知道这几年姐姐和苏世文关系一直不好，巴不得他们俩赶紧买了大房子，将国内的女儿接过来，安定下来拴住苏世文的心。

“佳玮，你说话还那么不客气。”林佳怡嗔怪妹妹，“你个人的事怎么样了？”

“是啊，佳玮，上次吃饭时没好意思问，那偌大的芝加哥怎么就没有你如意的郎君？”苏世文趁机转移话题。

“哈，你们俩不愧是夫妻，一齐将枪口转向我了。”

“佳玮，我们这是关心你，你也不是那个20几岁的女学生了。”

“那怎么了，你看我现在比5年前还漂亮。姐，生了孩子的女人容易忽视保养，倒是你自己应该注意。你瞧苏世文，过35岁了但看上去只有30岁出头。”

“哈，感谢夸奖。我这可不是靠保养，而是因为经常锻炼。国内对你这样的独身白领丽人好像有个名称，叫什么来着……”苏世文一时想不出，转向身边的林佳怡，林佳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叫剩女，那有什么。”林佳玮不以为然。

“对，想起来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圣’女，神圣的圣。”

“姐夫，你这么大岁数了这贫劲儿能不能改一改？”

“哦，你刚才还说我年轻。我们北京人管这叫幽默。”

“行了，世文。”林佳怡打断苏世文的玩笑，严肃地问妹妹：“佳玮，你还是没碰上合适的？”

“在芝加哥遇到过一个，交往了半年，可走不到结婚那一步，我来纽约后自然就分手了。”

“你该不是还忘不了当年那个理查德吧？”

“理查德……”林佳玮沉默不语。

苏世文与林佳怡对看了一眼，也都不再说话。

汽车驶进冷泉港，此时春意正浓，路旁一幢幢洋房前绿草如茵，各种鲜花盛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汽车驶近了养马场，那几幢已建好的豪宅呈现在眼前，中介人埃兰的红色奥迪正停在其中靠近马路路口的一幢门前。

三人下了车，与迎上来的埃兰握手寒暄。埃兰看着那辆崭新的宝马车连连称赞，看来这对中国夫妇终于有实力下单了。几人进了屋，这栋房子内部不必细看，格局和布置与上次参观过的样板房相差无几，但与其他几幢相比位置不好，路口过往车辆多噪声大，并且后院相对较小，树木也不茂密，隐秘性差。怪不得这幢还没卖出去，苏世文与林佳怡犹豫起来。

埃兰看出端倪，将那犹太开发商请了过来。他与埃兰嘀咕了几句，上了她的红色奥迪，示意苏世文开车跟着他们。两辆汽车开进了马路尽头一个铁栅栏大门，门内是一条私人马路，马路左边是密密的树林，右边则是原来养马场的一部分，仍然有几匹马在栅栏围成的草场里溜达。路的尽头是一个小环岛，里面种满了花卉，环岛后面是一片平整出来的空地。迎面是一片无尽的蓝色，蓝色里还夹杂着点点白帆。

“大海！”苏世文、林佳怡、林佳玮三人齐声叫道。

“哇喔，没想到这里就是海边！这海水一涨潮会不会漫上岸来呀？”

“这应该是长岛海峡，对面看到的是康涅狄格州，这海峡的水不会涨潮。”

“那开发商该不是要在那片空地上建豪宅吧？”

他们猜得没错，这块空地上原来是养马场主人住的一个小木屋，开发商最近刚刚将木屋拆掉，正准备打地基盖一幢与其他房子一模一样的洋楼。不同的是，由于紧临大海，占地面积又大，开发商最低要300万美元才肯卖。

“这房子9个月后建好，所以要先交30万美元的预付款才能开始动工。”

三个人走到一旁商量起来。

“300万太贵了，按年利率6%计算，每年利息就得付18万美元，再加上税和本金，我们根本付不起，何况银行根本不会贷款给我们。”林佳怡忧心忡忡地说。

“我主要担心房市一旦转向，这房价一跌损失可不是小数。”苏世文也不无忧虑。

“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地方，瞧那树林、马场、私用马路、铁栅栏大门，简直就像是欧洲的庄园。更何况还有这么美的海景！”林佳玮在一旁兴奋地评论道。

苏世文和林佳怡点点头，这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三个人走到犹太老头与埃兰身旁，“这房子我们付不起，我们现在的收入从银行申请不到贷款。”

犹太老头似乎对此早有准备，“我可以帮你们向一家银行申请到贷款，只要你们没有不良信用记录，他们不要求查验你们的收入。而且首付只需10%，前两年只付利息即可，两年后才开始付利息加本金。”

“有这种银行？叫什么名字？”林佳怡问道。

“‘虚拟银行’（Virtual Bank），在佛罗里达州。”犹太老头认真地回答。

“‘虚拟银行’？怎么从未听说过？”林佳怡皱了皱眉。

“管它什么银行，只要能给贷款，反正出钱的是银行，又不是我们。”苏世文用中文小声对林佳怡说。

“那么他们的条件是什么？”苏世文问犹太老头，心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比一般银行6%的利率多出0.75%。”

“哦，还算合理，没想到现在贷款这么容易，怪不得大家都争相买原来根本买不起的大房子。”苏世文用中文向林佳怡姐妹俩说，“如果华尔街像过去3年一样，我两年后应比现在挣得多，到时我们会付得起。况且即使房价每年只涨5%，一年我们就净赚15万呢。”

“可房价还可能跌呢？”林佳怡忧虑地说。

“那你们就将预付款压到最低，9个月后如果房价大跌，你们大不了一走了之。”林佳玮在一旁出主意。

苏世文与林佳怡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再便宜点吧，290万。”苏世文试探地问。

“不可能。”犹太老头坚决地摇摇头。

“那就将预付款降到20万，行了吧？”

经过一番协商，苏世文与林佳怡终于提心吊胆地在建房合同上签了字。不到一个小时，夫妇俩的买房决定从180万变成了300万。

“好了，字都签完了，看你，还皱着眉，高兴点儿嘛。多美的地方，以后每天都住在这里，那会是什么感觉？走，我们去照几张相。”林佳玮拉着姐姐跟着埃兰走向海边。

苏世文一个人站在空地上望着眼前的海水。6年前自己一无所有，面对大海下决心一定要进华尔街，现在则已开始在海边建起了“庄园”。眼前的海面异常平静，但愿能一直如此，苏世文心中暗自祈祷。

[1]新英格兰地区：美国东北部的统称，因为最早从英格兰乘船来的移民均在此地区登陆、居住。包括以下六个州：缅因州、佛蒙特州、新罕布什尔州、马萨诸塞州、罗得岛州、康涅狄格州。

[2]新英格兰音乐学院（New England Conservatory Of Music）：创建于1867年，美国最早的私立音乐学院，现有750名本科与研究生。

[3]剑桥市：大波士顿区包括波士顿市、剑桥市以及周边很多镇。商业与文化中心主要在波士顿市，剑桥市则以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两所大学闻名。波士顿市和剑桥市由查尔斯河隔开。

[4]泰格屋音乐中心（Tanglewood Music Center）：位于波士顿市郊，是波士顿交响乐团在每年夏天为年轻的未来音乐家们设立的夏季音乐学院。每年夏天这里定期举行音乐节及各种演出、培训及交流活动。

[5]21岁：美国法定准许饮酒年龄，在21岁之前摄入任何酒精都触犯法律。

[6]沃纳特山（Walnut Hill）中学：位于马萨诸塞州的Natick镇，距波士顿市近30公里。是美国东北部以培养艺术与音乐人才为主的一所私立高中，与新英格兰音乐学院有协作关系。它每年的毕业生有多人考入茱莉亚学院、新英格兰音乐学院等知名艺术学院。

[7]埃克塞特（Exeter）：位于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南部的一个小镇，以其美国历史最悠久的私立高中之一而闻名。

[8]所罗门兄弟公司（Salomon Brothers）债券部：最老的投资银行之一，1910年成立，20世纪90年代末被花旗集团并购。在20世纪80年代，所罗门兄弟以在债券领域的创新而闻名，华尔街的第一个住房抵押贷款债券（Mortgage Backed Security）即由所罗门兄弟的债券部所创。

[9]凯斯-席勒（Case-Shiller）指数：美国著名经济学家Case与Shiller共同发明，由标准普尔公司采用重复销售定价技术计算发布的房价指数，该指数用于衡量美国普通住房价格的变化。

[10]次级房贷（Subprime）：是为信用评级较差、无法从正常渠道借贷的购房者所提供的贷款。次级房贷的利率一般较正常贷款为高，而且常常是可以随时间推移而大幅上调的浮动利率，因而对借款人有较大风险。由于次级贷款的违约率较高，对于贷款商也有较正常贷款更高的信用风险。

[11]债券交易结束时间：与股票市场的“集中市场交易（Exchange Trading）”不同，美国的债券市场产品交易大多为“场外交易（Over The Counter Trading）”，交易时间比股票灵活。但债券产品里市场流通性最好，所有其他产品的回报率均以其为参照物的“美国国债”却是集中市场交易，交易时间一般为早8时至下午4时，因此其他债券产品的交易时间习惯上也都遵循这个时间段。

[12]助理分析师（Analyst）：与大多数华尔街投行一样，莱曼兄弟公司的头衔分五档即助理分析师（Analyst）、分析师（Associate）、副总裁（Vice President）、高级副总裁、管理经理。

[13]“房利美”（Fannie Mae）：是最大的一家美国政府赞助企业。主要业务是在美国房屋抵押贷款二级市场中收购贷款，并通过向投资者发行机构债券或证券化的抵押债券，以较低成本集资，赚取利差。

[14]新世纪（New Century）：新世纪金融公司，1995年成立于加州，主要业务为次级抵押贷款，曾是全美第二大次级贷款公司，于2007年4月2日申请破产保护，其破产拉开了美国由次级房屋贷款信贷引发的金融危机序幕。

[15]获取现金重新贷款（Cash-Out Refinance）：借款人用新的房屋贷款还清现有房屋贷款，而新的贷款额比现有贷款高出的那部分被借款人挪作他用。

[16]曼哈顿音乐学院：建于1917年，毗邻百老汇和第122大街，是一所优秀的国际性音乐学院也是美国顶尖的私立音乐学院之一。

[17]中美联合培养物理类研究生计划CUSPEA：（China-U.S.Physics Examination and Application），由李政道和中国物理学界合作创立，是1979～1989年间刚刚开放的中国大陆用来选拔派遣学生到美国攻读物理专业研究生的考试。

[18]纽约大学理工学院（New York University Polytechnic School of Engineering）：现为纽约大学工学院，位于纽约布鲁克林，成立于1854年，成立之初学院被命名为布鲁克林理工学院。1973年布鲁克林理工学院收购了当时的纽约大学理工学院，之后改名为纽约理工学院。1985年取得大学资格，改名为纽约理工大学，2008年又被纽约大学收购合并。

[19]信贷违约交换（CDS：Credit Default Swap）：信贷与保险的衍生工具之一，合约由两个法人交易，一个称为买方（信贷违约时受保护的一方），另一个称为卖方（保障买方信贷发生违约时的损失）。主要为约定期内信用违约提供一个高比率的保险业务。

[20]减记注销（write-down）：指资产账面价值的降低导致实际价值为零。

[21]投资安全度评级：独立的第三方信用评估机构利用其自身的技术优势和专业经验，就各经济主体和金融工具的信用风险大小所发表的一种专家意见，目的是评估受评对象违约风险的大小，目标为经济主体按合同约定如期履行债务或其他义务的能力和意愿。

[22]贝尔斯登（Bear Sterns）：2006年时美国五大独立投资银行之一，当时按股票市值排名依次为：高盛（Goldman Sachs），美林（Merrill Lynch），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莱曼兄弟（Lehman Brothers），贝尔斯登（Bear Sterns）。

[23]泽尔（Samuel Zell）：美国犹太人，生于1941年，美国商业房地产领域最成功的投资者之一。

[24]办公楼拥有权（Equity Office）投资集团：Samuel Zell旗下的美国当时最大的办公楼投资集团，2007年在美国商业房地产的最高峰时，Samuel Zell将其卖给了黑石集团（Blackstone Group），390亿美元的售价创下当时举债收购的历史最高纪录。黑石集团随后将这笔交易中买下的大多数办公大楼转手卖给其他买主，2009年金融危机时这些办公大楼中的绝大多数市值都跌到贷款额之下。

[25]贝莱德集团（Black Rock）：成立于1988年，全球最大的投资管理公司。

[26]黑石集团（Blackstone Group）：由从莱曼兄弟投行部离开的彼德·G.皮特森和斯蒂芬·A.施瓦茨曼于1985年创立，公司在2007年上市，现在是全球最大的私募基金（Private Equity）之一。

[27]卡内基音乐厅：位于纽约市第七大道第56大街和第57大街中间，由慈善家Andrew Carnegie出资建于1890年，是美国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界的标志性建筑。卡内基音乐厅以历史悠久、外形美观以及声音效果出色而著称。

[28]ABC：American Born Chinese，美国出生的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