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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謇在启东的足迹
1.8.5 84 吕四同仁泰
84 吕四同仁泰

吕四同仁泰是吕四同仁泰盐业总公司的简称,为张謇先生1903年所建,址在吕四镇东北角原冷藏厂地块。公司后边是盐栈、大河,西通环城河,由此可去南通、扬州;东接北倒岸河,由此可直达三甲、秦潭、龙王庙、挡浪墙及料(廖)角分潮景点。1941年,公司房屋被侵华日寇拆去建碉堡(现为废墟一片),后于城南今医院地块另设办公地。

当年张謇创办盐业公司有两大目的:一是秉承“救国先救穷”的指导思想,认为“国计大利在于盐,大害在于枭,盐生利,利生枭,枭生害,害进则利退,而国计穷矣”,所以救穷就要图变,就要改革盐的生产方式,调动盐民的积极性。二是拟把传统的煎盐法改为晒盐法,腾出沿海草滩改种棉花,为棉纺工业提供原料。

1903年,张謇与汤寿潜、徐显民、李磐硕等集股收购了垄断吕四盐业的李通源盐场,以浙商唐桂森的名义申请立案而创设了同仁泰。经过整合、壮大,同仁泰下设天汾聚煎分公司(地址在天汾镇西北1.5千米的闸河村)和三甲以东一带丁荡的丁荡盐业分公司。1920年前后天汾聚煎分公司并入丁荡盐业分公司后,通称“大板场盐场”。1945年土改时划归三甲盐场,2003年撤销并入岸圩村,今称“边防村”。目前当地约有百亩盐场遗存,个别老盐户仍在小量晒盐。

同仁泰原始资本10万两银圆,其中股东刘絧宦、徐显民、袁海观三人各2万两,刘聚卿、刘聚学、樊时勋、赵凤昌四人各0.5万两,通海垦牧公司1万两,张謇0.75万两,李磐硕0.25万两。后于1905年增股5万两。之后股额一直保持在15万两,1911年后实际运用总额在30万~40万两。这是古老的中华大地上第一个采用资本主义管理模式的盐业公司。

同仁泰购买李通源场产时,有煎亭356副、荒亭72副,合计428副,连同草荡、场房等共计价银4.5万两。至1908年实存煎亭325副。

同仁泰设总理1人,由张謇担任,下设经理和分工办事的“执事”,机构除内账房、外账房、修理、粮房等外,专管产供销的人员有煎房、草场、场友、灶长、灶头等,其中灶长受清政府和公司的双重领导。

同仁泰按照张謇的创业宗旨,在初期实施了三项改革:

第一,整修生产设备,改革规章制度,投资2,000余两银圆,实施扩大灰场、疏港、浚塘等工程,把封建衙门式的盐场改为资本主义化的公司。

第二,改进生产技术,将晒灰淋卤、蓄草煎盐改为以晒代煎、以煤代草。初期试验成功的有日式和松江式晒法,但因日式投资大、成本高而弃之;松江式板晒法的优点是不用草煎,也不需要草灰吸卤,节省草地,有利于发展垦殖,至1921年晒板已达2万多块,发展了板晒生产。

第三,集中聚煎,即工厂化管理。1905年投资2.2万多两银圆,购地1,100多亩,建灶24副,草、煤兼燃,雇工煎盐,后由于产量低、成本高而放弃。1907年恢复传统的分散生产。

由于采用松江板晒法生产,同仁泰的盐产量逐年增长。1908年前,年产力一般为2万桶(每桶100千克);1908年以后,年产力在三四万桶,晴天多时最高达5万桶。今查资料,1903年下半年至1918年,旧煎法、聚煎法(二年)、日式法(二年)及松江板晒法,实际共产盐42万桶,其中松江板晒盐(1906年开始)18.8万桶,占总产量的44%。

吕四自古产盐,由于盐质晶莹鲜洁,被尊为“真粱”“色味甲天下”。因曾供皇室食用,故称“贡盐”。总之,淮南煎盐,尤以吕四所产为好,无论聚煎、板晒,品质最上,被推为淮南之冠。同仁泰成立后,吕四所产之盐的质量进一步提高。据载,1908年,吕四制盐参加荷兰万国博览会,获得一枚金质奖章;1915年,吕四制盐在美国旧金山参加为纪念巴拿马运河通航而举办的博览会,又获特等奖状。“文革”开始前的1965年,我在启东县工商联(时任副主任黄德忠,北新镇人)见有一座吕四烧盐国际银质奖杯(为约50厘米高的一棵银质牡丹花),后无影踪。

同仁泰在改革制盐方面投资很大,早期就达10多万银圆,超过了原始资本总额。特别是在日式生产方面投资达4万多银圆,辟地120多亩,建造了30亩盐田及日式灶舍,终因失败而造成重大损失,又因工厂化聚煎法的不适应而放弃。

1926年张謇逝世,同仁泰后期管理无方,个别人甚至贪污中饱,公司开始走下坡路,出现了亏损。1932年,股东会决定结束股份业务,实行清算,拿出一部分土地抵股份,此后另寻他人承办。之后股东渐由吕四当地人替代。抗战时期,担任公司经理的有张逸愚、江锡九等人。

以上说明,同仁泰在成立的30年间有失败有成功,给后人留下了许多宝贵经验。

三甲盐场是同仁泰的继承者。由于盐的税收自古以来是国家主要收入之一,所以政府对盐业的管理很严格。1945年后,吕四的盐务归属中共淮南盐务吕四办事处管理;1949年初归属淮南盐务局通如分局吕四盐场办事处管理,不久归淮南盐务局通东盐场吕四场务所管理;1956年2月归属如东县盐场管理处吕东场所管理。是年开始合作化,大板场改称“裕丰二社”。1958年2月,吕四的盐业回归启东县工业局吕四盐管所管理。是年,裕丰二社改称“三甲人民公社海洪盐业工区”,后改称“三甲人民公社海洪盐业大队”。1960年3月下放给三甲公社管理。1963年10月撤销吕四盐管所,移交给启东县商业局糖烟酒公司。1973年改称“盐业大队”,1983年改称“盐场村”,因地处三甲乡,通称“三甲盐场”。它是南通市境内现存盐场中历史最久、制盐方法最古老的民营盐场,颇受中外盐业史研究者的关注。

(刊于《南通日报》2018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