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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放款人”惹恼了庞兹先生,庞兹向他们宣战,开始进行报复

这次挤兑风潮引起了一定的反响,但在普通民众那里,我没有受到一点儿负面影响,相反,我每天收到的存款反而越来越多。

在金融界,过多宣传会引起别人的妒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银行家们讨厌竞争,也害怕竞争,特别是我引发的这场竞争。他们能够提供给存款人最高的利率是每年4%,而我的投资者在45天内就可以获得50%的利息,或者能在一年内获得400%的利息,我不是在搞噱头,而是如数支付了。

我吸收的存款越多,从银行取走的钱就越多。我得到的存款越多,银行需要支付的钱就越多。只要得到了这些钱,我就会存到我拥有账户的那些银行,特别是汉诺威信托公司。我的目的就是将一些银行的流动资金全部取走,最终迫使这些银行的负责人接受我出的价格,把银行转卖给我。情场、战场都要不择手段。

我把所有的账目都计算得很清楚,一些银行已经无力再付款了,还有一些银行勉强能支撑一段时间。不过,它们迟早都会面临这样的结局,不是卖给我就是关门大吉。

银行如果关门大吉的话,银行的股东将会遭受莫大的损失。他们不仅会损失股票的票面价值,而且通常情况下,他们还得损失额外的、和股票的票面价值同等的钱。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花125美元购买了一股银行股票,如果银行倒闭的话,他不仅会损失这125美元,通常他还会遭受另外125美元的损失。

据我推断,如果真到了那样的紧要关头,如果能以50美元一股的价格将股票卖给我,他们一定高兴死了。如果他们不这么做,那他们一定是傻瓜。我要做的就是这件事,如果能以50美元一股的价钱买入的话,那么,每投资50美元,我就会获得75美元的利润,利润率达150%,比杰克·鲁滨逊用的时间还要短。

怎么操作呢?为什么要这样做?很简单!人们那时对我很有信心,他们宁愿把钱存到我名下的银行,也不存到别人开设的银行里。但是,即便没有新的存款,我也能凭借手中现有的钱让一个银行的形势好转。而我手中现有的这些钱也是储户从银行里取出来投资给我的。因为我已经放弃购买代金券了,因为我没有经营任何生意,因为相比于支出的钱,我每天收入的钱要快得多,也多得多。不管多长时间,我这些钱都无处可用,存到银行里至少每年能获得4%的利息。

我的收益来源是多种多样的,在我用既定的价格买下银行的股票后,我可以从股价升值中获利,这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我今天用50美元一股的价格买下这家银行,一个星期之后,我就可以增加49%的利润,或者以每股125美元甚至更高的价钱将它卖掉。只要是我拥有的东西,人们都非常乐意购买,并不是因为这件东西值更多的钱,而是因为我的名字和我的信誉,就像他们购买我发行的票据一样。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摆脱目前的困境,那就是抓住机会,逐渐放弃购买代金券这桩冒险的生意,转做一些相对保守的行业,慢慢地降低每年400%的利润率,最后摆脱目前的困境,带着几千万金盆洗手。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原因是多方面的,我就不一一详细分析了。

总之,过去的那场挤兑风波竟然在我的投资者那里起到了宣传之效,对此我也很是吃惊。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不管是在电话中还是在柜台旁,他们到处都能听说我的名字;不管是在邮件中还是在电报里,他们总能看到我的名字,好像我和他们如影随形。

事实上,不管什么人、什么时候要求我提供证明,我都会提到这家银行,有时候,我甚至会提到细节,不仅告诉他们我是怎么在这家银行拥有大量存款的,还会告诉他们我是怎么选择这家银行作为我生命险保单的托管人的。

从经理到信童,银行里的每个人都疲于回答关于庞兹先生的问题,因为他们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一天他们把我请了过去。

我去了之后被带入一间私人办公室,我不记得那是谁的办公室了,不管里面的人是谁,但他见到我之后就直奔主题。

“庞兹先生,”他说,“我们总是被要求提供关于你的证明,很抱歉,这一点我们做不到,因为我们对你的生意一无所知。”

“你当然不知道,”我对他说,“我也不希望你告诉他们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你可以告诉他们我在这家银行有大量的存款。”

“问题就在于他们可能会因此认为,这家银行和你的生意有什么关系。”他向我抱怨说。

“他们产生这种想法我也无可奈何,”我解释道,“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和看法。”

“那是当然,”他妥协了,“但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为了保护自己,我希望你能撤销在我们银行的账户。”

“我没有问题,”我说,“我们来算一下我在你们银行有多少存款。”

“谢谢你,庞兹先生,”他说,“我现在就写一张支票给你。”

“支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要现金。”我说。

“你这句话是在暗示,你不接受我们的支票吗?”他大惊失色地问。

“我就不一一叙述了,”我不置可否,“如果你想让我关闭账户的话,你应该乖乖地给我45000美元。”

他一点都不喜欢我的态度,但他也无法回绝我的要求。他把现金给我之后我就离开了。虽然在这家银行的账户取消了,但我依然拿这家银行作为炫耀的资本,因为它是我的那份保单的收款人。然而不久之后,我也不再需要将它作为炫耀的资本了,我已经将那份保单转投邓恩与布雷兹特里特公司,他们为我估计的保额是800万美元!

引发挤兑风波的那场官司还在按照正常程序进行,我聘用了阿瑟·H.希尔作为我的律师,我很有信心可以打赢这场官司,但与此同时,因为这场官司,我还有75万美元被冻结了,顺便说一句,这期间是没有任何利息的。

这引发了我的思考,银行可以利用这些被冻结的款项,却不需要支付任何利息。这场官司持续的时间越长,他们得到的好处就越多。不管这场官司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是实际受益者。

这其中有一家北角区的小银行,银行的名字都记不清了。我在那里存了1万美元,这家银行的老板苦苦哀求我,我也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我把钱存在那里,希望能帮助他。我本来再也不会去那个地方,但我还是在那里开设了一个账户。不过,其他人可以凭借我的支票从这个账户上取钱。如果我没有提前通知,突然要求取出这笔存款,那么这家银行就会倒闭。这场官司为它提供了全面的保护。

还有一家大一点的信托公司,我还有19万美元冻结在那里,但他们同意我在官司期间取出50万美元,这家银行也是这场官司的受益者,不过它获得的利益比它本来应该获得的利益要少一些。

在另一家信托公司,我有19万美元被冻结了。这家银行的经理不允许我取出一分钱,我知道他需要这笔钱,就在前不久,这个经理还亲自跑到我的办公室,求我在这家银行开设一个账户。

“庞兹先生,”他告诉我,“有你在,我简直活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儿?”我问他。

“我的储户都把钱从我那里取出来,投资给你了。”他解释道。

“我很抱歉,”我安抚他说,“但我认为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怎么没有?”他坚持道,“在过去的一周内,因为你的原因,我们每天都会流失10万美元的存款。”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我问他。

“在我的银行存点钱吧。”他哀求道。

“可是我有自己的银行。”我回绝了他。

“我知道,”他气急败坏地说,“难道你想因为这件事儿让其他人都活不下去吗?”

“并非如此,”我只好安慰他说,“我不想让任何人活不下去,我会在你那里开设一个账户,我的投资人从你的银行里取出来的钱,我都会再存回去。”

我的确这样做了,不过他却是一个毫无原则的人。当然了,在我将钱存到他的银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我把他和一个我一直怀疑的人联系在一起,事实证明,我并不是诽谤,起诉我的那个人聘请的律师和这位银行经理是好朋友。

当我逐渐把零星的证据和线索拼凑在一起时,一位总部来的警察拜访了我。

“一家信托公司的经理昨天到警察总部去了。”他通知我。

“是吗?他去干什么了?”我问道。

“他去揭发你的罪状了。”他说。

“我的?”我问道。

“是的。”他肯定地说。

“我认为他是我的朋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吧,其实他并不是,”这位警察告诉我,“他控告你毁了他。”

“真是大言不惭!”我大声喊道,“我有40万美元冻结在他的银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取出来,而且没有任何利息,他还想怎么样?”

“他想把你抓起来。”他告诉我。

“真是这样吗?”我感到莫名的惊讶和心痛。

“是的,”这位警察继续说道,“他昨天在警察总部咆哮着要求我们把你抓起来。”

“你是怎么回复他的?”我问他。

“我们告诉他,我们不能逮捕你,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理由逮捕你。”他回答说。

“他怎么说?”我继续询问这个警察。

“他说你应该被抓起来。”他回答道。

“你说的这些是事实吗?”我想最后确定一下。

“你知道我的为人,查尔斯!”这位警察回答。

“好吧,”我说,“让我来对付这个卑鄙小人。”

“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出卖我。”他恳求道。

“别担心,”我向他保证,“在我这里,你没什么好怕的。”

“我相信你,”他说,“总部的伙计和我都肯为你赴汤蹈火,因为我们认为你是一个诚实可靠的人。”

这个警察告诉我这些之后,我就需要立即行动了。尽管我非常不情愿,但我还是派人去请了那位起诉我的人。我和他讨价还价,最后我付给他50万美元来了结这场官司,他签字同意解除冻结令,办完这些事之后,我就去拜访了信托公司的那位经理。

“我来是要取走我的存款。”我向他出示了那张解禁令。

“现在太晚了,”他说,“银行已经歇业了,你明天早上再来吧,我会让我的律师检查这张解禁令。”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向他咆哮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拿回我的钱,我一定要拿回!那个起诉我的人在这里,我的律师也在这里,这份文件一点问题也没有。拿不到我的钱我绝不离开,外面有2000多个人,他们都在看着你如何履行自己的义务。”

“但是,银行现在已经停止营业了。”他坚持道。

“就算是该睡觉了,我也不管那一套!”我向他喊道,“要么给我钱,要么明天早上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好吧,”他妥协道,“我会给你一张支票。”

“让你的支票见鬼去吧,”我回敬他说,“你的签名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要现金,一共37.5万美元。”

为了拿到这笔钱,我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内,我一直在和他以及帮我打官司的律师开着玩笑。当我走出银行时,我拿到了这笔钱。第二天早上,我直接去了特里蒙特信托公司,准备取回另外的19万美元。我的到访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我想知道原因,总之,他们已经为我准备好了19万美元的现金,我把这些钱放进口袋里,此外,口袋里还有昨天取出的37.5万美元。我回到了办公室,我为抢劫者提供了多好的机会啊!你能想象吗?我裤兜里装着56万美元,我的钱包里还有六张保付支票,每张支票价值20万美元!另外我还装着足以购买一套公寓的小额支票和金币,在背心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块海洋自动腕表。

即便把我的钱从这些银行里全部取出来,我依然觉得怒气难消。还没等我平静下来,一家银行又不知趣地掺和进来,这次是一家国家银行,我变得怒不可遏。

“到底有什么事儿?”我问他们。

“我们的提款银行已经通知我们,如果你把账户上的钱全部取走,就不能为我们结算。”

“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知道。

“他们负责为我们清算账目,”一位职员解释道,“你可能要从我们这儿取走几百万美元,他们负责清算,他们说,这件事他们做不了。”

“哈哈!我明白了,”我嘲讽地说,“所以说,这一群自诩清高的人没有足够的现金来支付我的支票,是吧?我为什么不拒绝他们处理我的支票,我为什么不把他们挂在树上风干?我很乐意这样做!告诉他们去死吧,我要向传媒披露此事。”

“不,不,我们不能这样做!”他说。

“为什么?难道你们不能自己结算吗?”

“还不能,”他回答说,“我们需要参加……”

“需要参加什么你就参加什么!”我告诉他。

“但是同时,就没有人为我们结算了,请不要把我们置于那种境地!”

“但是你们禁止我动用全部资金,”我反驳道,“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用钱。”

“你不需要把所有的存款都放在这里,”他说,“只需要留下一部分就行,大概150万美元吧。”

在和他们辩论了一会儿之后,最终我还是妥协了。那时,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离开银行时,我手里拿着一张150万美元的存折。我比刚进去时还要生气,于是决定将这股怒气发泄在整个银行体系上。

一回到办公室,我就打电话给一位银行专员,我们约定在州议会大厦见面。

“艾伦先生,”我说,“我想增加在汉诺威信托公司的存款,但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必须寻求您的支持。”

“你的计划是什么?”他问道。

“我计划搞一场竞赛,”我向他解释,“每个月我都会拿出1000美元,来奖励那些为汉诺威信托公司吸引最多存款的人。”

“你如何来推行这一计划呢?”他问道。

“我将印制几百张卡片,”我告诉他,“就是类似于名片的卡片,参与竞赛的人可以将这些卡片分发给他的朋友,每一张卡片上都会写有新储户和竞赛者的名字。”银行会将这些卡片和开户存款的数额交给我,或者将它们整理归类。每到月末,我们就会计算卡片的数量,拥有卡片最多的人就会赢得那1000美元的奖励。”

“我不觉得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合规的地方,”这位银行专员承认,“作为一名公民,你有权自由支配你的钱。但你不能用汉诺威信托公司的钱来搞这次竞赛,你也不能以银行的名义来推广这次竞赛。”

“我会按照您说的做。”我向他保证后就离开了。

我派人去找了一个印刷工,告诉他我的意图。

一两千张卡片马上就印刷了出来,我在办公室里张贴了两张公告,列出了竞赛的规则。我和银行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我已经扔掉了长手套,准备打出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