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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之魂敦煌、龟兹、麦积山石窟
1.6.1.2 二、秦州四塞之道关陇重镇
二、秦州四塞之道关陇重镇

古代秦州具有十分重要的交通地理优势。天水扼陇坻(又名陇山)之险,临清渭之源,东走宝凤,绾毂关中,南下昭广,藩屏巴蜀,西入河西走廊,是东西、南北交通的咽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陇坻为隔阂华戎所在,汉世已有“汧陇之阻,西当戎氐”一说。

《汉书·地理志》曰:“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及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皆迫近戎狄,修习战备,高上气力,以射猎为先。”

《魏书》卷36《李顺传附焕传》:“以荆蛮扰动,敕焕兼散骑常侍慰劳之,降者万余家,除辅国将军梁州刺史。时武兴氐杨集起举兵作逆,令弟集义邀断白马戍。敕假焕平西将军,督别将石长乐、统军王祐等与军司苟金养俱讨之,大破集起军。会秦州民吕苟儿反,焕仍令长乐等由麦积崖赴援,属都督元丽至,遂共平之。”

北魏正始三年(公元506年),秦州屠各族王智反抗北魏的统治,在秦州发动起义,并推举秦州主薄吕苟儿为主,吕苟儿可能为秦州的氐族大姓,起义军建立年号曰“建明”。由于北魏派遣以残酷著称的宗室元丽为都督,进行征讨,起义数月后很快失败。李焕跟随元丽参加了征讨这次起义的行动,而且命其别将石长乐等由南面从麦积崖赴援,可见麦积山附近是从陇南向秦州的一条捷径,很快就能抵达秦州。

《魏书·李苗传》:“正光末,二秦反叛,侵及三辅。时承平既久,民不习战。苗以陇兵强悍,且群聚无资,乃上书曰:‘……如今陇东不守,汧军败散,则二秦遂强,三辅危弱,国之右臂,于斯废矣。今且宜勒大将,深沟高垒,坚守勿战。别命偏师精兵数千,出麦积崖以袭其后,则汧岐之下,群妖自散。’于是诏苗为统军,与别将淳于诞俱出梁益,隶行台魏子建。”

正光末年的这次秦州叛乱,威胁到了关中,北魏朝廷接受李苗的建议从秦州南面的梁、益二州出兵,从麦积崖以偏师出其不意攻其后路。这次出兵,与正始三年李焕令石长乐由麦积崖赴援平吕苟儿起义所走的路一定是一致的。可见麦积山附近有一条向南的捷径,南可通南面的仇池、梁州(今陕西南郑),并入四川之益州(今四川成都)。

以上北魏从南面的梁州经由麦积崖出兵秦州的两条材料十分重要。麦积山向南一直是山区,很可能是氐族等的聚居区域,尤其是仇池氐,与麦积山很近,氐族早已接受佛教,很可能当时即参与了麦积山的营建。

清乾隆二十八年(公元1736年)钟兰村《秦州志序》:“秦州四塞之道,关西一大都会也,山川灵秀之气,磅礴蜿蜒。”武忱《秦州志序》:秦州“其地东扼陇坻,西停天门,形势之胜,隐然关内。而自汉以来,当为用武之地。”“关陇之重镇也。”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曰:“当关陇之会,介雍梁之间,屹为重镇。”足见秦州在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性。

汉唐之际长安至凉州的南道驿程途经天水,即丝绸之路东段南道。大致路线由长安西北行,渡渭水至咸阳,西行经兴平至武功,转而略西北行经扶风、岐山、凤翔入汧阳、陇县,又西南行经甘肃的秦安、清水至天水(或从宝鸡沿渭水西行至天水),天水向西循渭水而上经甘谷、武山、陇西、渭源抵临洮,临洮再向北过兰州、庄浪、古浪到达武威。或由临洮至河州(今甘肃临夏)经凤林关渡黄河到炳灵寺,再向西进入青海经乐都、西宁,然后越大斗拔谷(扁都口)至河西走廊张掖。这条道路在汉晋南北朝时期非常繁荣,也被称为长安-凉州南道,是丝绸之路陇右道的南道。法显西行即走此道。

天水又是南去四川的重镇,自天水南行经今甘肃礼县、西和,再东向经今甘肃成县、徽县(古河池县),转而南下至陕西略阳,然后经广元南向成都。这条线路也是秦蜀之间佛教传播的重要道路。天水向南的入蜀道上,现遗存有西和法镜寺、徽县广佛寺和佛爷崖等北朝石窟。四川广元发现有与麦积山北魏晚期洞窟造像十分相近的佛像。

交通地理位置的重要和优越,也往往是文化交流的重要条件。佛教的传播基本上沿着古代丝绸之路沿线传播,丝绸之路沿线的重要城镇,则很容易接受这种外来文化。古代石窟寺的分布,也遵循这一规律,基本都选择于既适合于佛教徒清静修行又离大的市镇或交通要道不太远的地方开凿,麦积山石窟也符合这样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