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石窟是龟兹故地大小20余处佛教石窟遗存的总称，包括克孜尔石窟、库木吐喇石窟、克孜尔尕哈石窟、森木塞姆石窟、台台尔石窟、温巴什石窟、玛扎伯哈石窟、阿艾石窟、托呼拉克艾肯石窟等（图1），现存洞窟700余个⑥。它主要分布于现在的新疆阿克苏地区库车、拜城、新和等县境内。

作为丝绸之路北道重镇、连接丝绸之路北道与中道的必经之地，以及曾经的塔里木河流域佛教文化中心，龟兹在佛教建筑、雕塑、壁画以及音乐、舞蹈等方面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文化龟兹石窟从公元3世纪开始建造，到公元13世纪逐渐衰落而被废弃，经历了近10个世纪的辉煌发展历程。洞窟现存近10000平方米壁画和部分精美彩绘泥塑。这些巧夺天工的石窟建筑和精美绝伦的壁画，虽已满目沧桑、丹青斑驳，但依然展现出佛教文化东向沿丝绸之路进行交流和传播的历史发展轨迹，以及本土化过程，成为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佛教遗迹之一。正如北京大学教授宿白先生指出：她是中国佛教文化的摇篮。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中国石窟艺术的发展，成为中国石窟艺术的起始点。

龟兹是西域佛教中心，佛教东传的中心节点，伴随着佛教东传的步伐，龟兹石窟艺术对新疆以东的佛教石窟艺术，包括敦煌石窟艺术都产生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如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所言：“龟兹石窟艺术是敦煌石窟艺术的来源之一，敦煌石窟艺术是龟兹石窟艺术的延续与发展，一东一西，交互辉映。”

龟兹石窟的洞窟形制有中心柱窟（图2）、大像窟（图3）、方形窟、僧房窟、龛窟、异形窟和多种洞窟组合形式，若干洞窟的组合即代表一座独立的寺庙⑦。公元3世纪开始建造的“龟兹式”中心柱窟是克孜尔石窟形制方面的最大特色和创新，该类型石窟是在保留印度以塔为中心的“支提窟”基本结构和功能的基础上，结合龟兹当地砂岩的结构特点和中亚、西域游牧民族的生活特点所形成。这种形制显著影响了敦煌石窟、龙门石窟以及云冈石窟的早中期洞窟的建造。公元4世纪龟兹开始建造“大像窟”。开凿大像窟并在洞窟内雕塑大佛的传统，对新疆以东地区同类石窟的开凿产生了重大影响。

龟兹石窟的壁画题材以本生故事、因缘故事和佛传故事为主，另外还有说法图、弥勒兜率天说法、天相图、金刚和飞天等题材。其中，以菱格构图形式表现的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100余种，佛传故事60多种，超过了印度和中国其他地区。龟兹石窟壁画的艺术风格可分为龟兹风、汉风和回鹘风⑧。龟兹风融合了希腊化的犍陀罗艺术、印度本土风格的马图拉艺术和西亚波斯艺术的元素，创造了独特的菱形格装饰构图形式和凹凸晕染画法⑨。菱形格装饰构图形式，以有限的石窟空间表现了佛思想下无限的宇宙世界（图4）。凹凸晕染画法，线条如“曲铁盘丝”，凸显人体结构和体积感。汉风则秉承中原汉地绘画艺术，人物造型比例适度，庄严沉静，素淡平和。回鹘风人物造型健壮，嘴小，鼻梁高稍显拱形；颜色以平涂为主，晕染法虽有所运用，但已退居次要地位；喜欢热烈的暖色调。另外，龟兹石窟内外还发现了多种文字题记和文书，包括龟兹文、汉文、突厥文、回鹘文和察合台文等，佐证了该地区历史上出现过多种宗教与文化的交流活动⑩。

图2　中心柱窟　克孜尔石窟第80窟　约公元7世纪

图3　大像窟外景　克孜尔石窟第47窟　约公元4世纪

图4　菱格本生、因缘故事　克孜尔石窟第38窟　约公元4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