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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寓言中的伦理
1.3.2.3 维罗纳的问题究竟何在?
维罗纳的问题究竟何在?

乍看之下,剧中描述的政治问题似乎显而易见:维罗纳饱受两派贵族内讧之苦;民众、亲王和劳伦斯神父都希望结束这些麻烦。但我们不能草率、毫无根据地下结论。反思之后我们会发现,事实上,维罗纳并未因严重的内讧分裂,虽然那些政治参与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民众并未因效忠两个反目的贵族派系而分化,而没有这种民众分化,贵族的内讧就掀不起大浪。况且,贵族与平民之所以没有严重的分歧,正因贵族势弱,民众并不畏惧他们。方才,我们已经看到贵族变得多羸弱了。事实上,两家的族长对古老的纠纷并不感兴趣,开场时他们全副武装的虚张声势滑稽可笑。在开场一幕中,贵族的仆人们惧怕法律。最初制止这场争吵的,是众位武装的邦民,而非亲王。在中间那场打斗场景里,班伏里奥既惧怕亲王,也惧怕“发动起来的”民众;还有一位邦民“以亲王的名义”命令班伏里奥服从并跟随他。只有提伯尔特是个真正的嗜血者。维罗纳不仅在戏剧开头享有相对的安宁,事实上,她已经保持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安宁。的确,年老的凯普莱特和蒙太古——或者至少是他们的追随者——如歌队所提,因追究“宿怨”,“一再扰乱”城里的安宁。但纠纷直到最近才死灰复燃。我们从亲王的随口评论中得知这一重要事实——亲王抱怨完这两个贵族三番扰乱安宁后,还说道:民众的武装“随安宁一道腐烂”(I.1.93)。民众的利刃因久未使用而生锈。

开场白中的唱队夸大了政治形势的严重性。贵族内讧的确是个问题。但维罗纳已经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对共同利益造成威胁是最近才有的事,算不上真正的政制危机或内部危机。但接着问题就来了:天意创造的共同利益是否值得付出这种代价,这是真正令人困惑的问题。因为,神意为何让无辜者付出如此可怕的损失,去平息这种称不上危险的不和呢?为什么要为近乎完好的公共利益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我们晓得,神意的方式和手段超出我们的理解力。但算我们走运,莎士比亚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信息,辨别并思索那些行动仿若神力之人的政治影响和代价。简而言之,我们可以看清剧中包含的那种显白的政治教诲。维罗纳的问题并不涉及重大的政制分歧。毋宁说,问题在于,在处理这些确实存在的难题时,所有相关者多少都会透过基督教神意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