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给灶王奶奶“做美容”

凌晨，灶王奶奶一觉醒来，发现灶王爷还没回家，不禁担起心来：“这个贪玩儿的老家伙，又疯到哪里去了？”灶王奶奶嘟囔着，来到鸡房，看见大公鸡把脑袋藏在翅膀底下睡得正香甜。

大公鸡驮着灶王爷去了一趟天宫，回来累坏了。灶王奶奶不忍心叫醒大公鸡，可只有大公鸡知道灶王爷的下落。灶王奶奶举着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轻轻拍了拍大公鸡，低声问道：“宝贝儿，醒醒，你爷爷呢？”

大公鸡迷迷糊糊地回答：“和土地爷爷吃好吃的呢！”说完，一歪脖子又睡了过去。

“这个没良心的老家伙，有好吃的不带回家！”灶王奶奶听了大公鸡的话，不高兴地嘀咕了一句，气鼓鼓地出来找灶王爷。

她一路找到小河边，没看见土地爷，只看见灶王爷一个人背对着河，端着架势，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灶王奶奶悄悄走到他身后，听到他嘴巴里念念有词：“我要放屁，我要放屁……”

“真是越老越糊涂，放一个屁还值得专门跑到河边，就好像我有多么厉害，在家连个屁都不让他放一样！”灶王奶奶心里想着，不禁摇摇头，她抬起手拍了一下灶王爷的后背，说：“老头子，天都快亮了，快跟我回家！”

正在专心等屁的灶王爷吓了一跳，他回过头看到灶王奶奶，心不在焉地问：“你怎么来了？”嘴巴里说着，目光从灶王奶奶的肩膀上看过去，在河面上搜索。

“老糊涂了，你没看见太阳都快出来了吗？！”灶王奶奶说。

灶王爷似乎没有听见灶王奶奶的话，他长出一口气，说：“唉，我还是把土地爷送过了河。”说着，像个孩子一样欢呼起来，“老婆子，看到没有，我成功了！”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把抓起灶王奶奶的手，故意卖关子说，“走，回家去！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灶王奶奶的眼睛亮了起来。

灶王爷看了灶王奶奶一眼，一脸神秘地说：“你肯定喜欢，回家告诉你！”

灶王奶奶以为灶王爷这次去天上给她带回了什么好东西，她拉着灶王爷一阵风儿似的回到家，关好门，向灶王爷直直地伸出一只手，说：“快拿出来吧！”

“稍等稍等！”灶王爷说着，把家里的水仙花、海棠花、月季花的花瓣揪下来——那可都是灶王奶奶最心爱的花。灶王奶奶心疼得跳着脚嚷起来：“你发什么神经？哎呀呀，我的花！”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灶王爷念叨着，嘿嘿笑着把灶王奶奶按在椅子上，说，“闭上眼睛！”

灶王奶奶不知道灶王爷要做什么，她闭上了眼睛，笑眯眯地朝灶王爷伸出了手。

灶王爷把她的手轻轻放到椅子上，说：“我让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再睁开哦！”说完，高高抬起了巴掌，牙一咬，心一横，“噼噼啪啪”左右开弓，照着灶王奶奶的脸就打了下去。

灶王奶奶显然没料到这就是灶王爷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她跳起来大叫：“上天走了一遭，你吃了豹子胆，竟敢打我！”说着，踹了灶王爷一脚。

“这……这不是打你，我是给你做美容！”灶王爷解释说，“天上的仙女们一个赛一个地漂亮，她们就是这样做的，这能增强脸部的血液循环！然后再把花瓣贴到你的脸上，滋润皮肤，你再睡上一觉，醒来时脸上的皱纹就没了，就会变得和天上的仙女一样好看！”灶王爷耐心地解释。

“什么狗屁美容？难道你嫌我变老了变丑了不成？”哪知道灶王奶奶听了灶王爷的话没有高兴，反而更加生气。

“你一点儿都不老，也不丑！我只是想给你做做美容，让你更加漂亮，更加年轻，把天上所有的仙女都比下去！”灶王爷昨天早晨吃的糖瓜，到了现在，说出来的话还是让灶王奶奶很爱听，“看到那些花了吧，一会儿我把它们敷在你的脸上，明天你肯定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大概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漂亮，灶王奶奶听灶王爷这么一说，火气一下子消了，她咬咬牙，两眼一闭，说：“那你就继续打吧！”

灶王爷足足打了十五分钟，他看着灶王奶奶红扑扑的脸，满意地说：“明天你会感激我的！”

灶王爷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的花瓣盖在了灶王奶奶的脸上。

做完这件事情，他也觉得很累了，从昨天一大早忙活到现在，时间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灶王爷揉了揉他的老腰，头一歪，躺到了床上，很快就进入了睡乡。

清晨，大公鸡醒来，它像往常一样跳到烟囱顶上，伸长脖子第一个打鸣儿，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公鸡们被它叫醒，也都叫了起来。

听到四周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大公鸡一天的任务完成了，它满意地跳下来，溜溜达达地走进了灶王爷灶王奶奶的卧室。

“哇塞，奶奶！是你吗？你、你的脸怎么啦？”大公鸡看到灶王奶奶的第一眼，忍不住拍打着翅膀大叫起来。

灶王奶奶睁开眼睛，看到大公鸡惊讶的表情，竟然像个小姑娘似的有些羞涩地问：“怎么样，奶奶脸上的皱纹是不是没有了？现在看上去是不是年轻了好多？”

“奶奶变得、变得大公鸡都不敢认啦！”大公鸡噘着嘴巴说着，搬过镜子慢吞吞地递到了灶王奶奶的手里，“难看了好多！”

灶王奶奶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这一看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皱纹是没有了，而且脸还泛着亮光，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连双眼皮也没有了，变成了单眼皮，还有，她的脸似乎比昨天大了一圈，不，准确地说是大了三圈，像一个大表盘，用手一摸，感觉满脸麻麻的木木的，似乎这张脸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这是我吗？”灶王奶奶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是那么陌生，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灶王奶奶的柳叶眉慢慢地竖了起来。“瞧瞧你做的好事儿！”灶王奶奶说着，举起手给了还在睡梦中的灶王爷响亮的一巴掌。

“哎呀呀，怎么啦！是不是大公鸡又惹你生气啦？”灶王爷嘟囔着，忽悠一下子坐了起来。

大公鸡找准灶王爷的脚心，上去就啄了一口，说：“臭爷爷，大公鸡乖，不会让奶奶生气！都是你，把奶奶都变丑啦！”

“哈哈，还以为你不在呢！”灶王爷被啄得脚底发痒，忍不住笑起来。这一闹一笑，他的困劲儿跑没了。当他看到灶王奶奶大了三号的“脸盆”脸，嘴巴立刻惊讶地张成了“O”型，嘴里嗫嚅着：“怎……怎么会这样？我是想把你变成仙女的。”

大公鸡在一旁嚷嚷：“奶奶，您的脸这样，都没法儿出去见人了！”

“都怨你这个老糊涂，非要给我做什么美容，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美容的效果！”灶王奶奶用一根手指头点着灶王爷的脑门儿抱怨，恨不能在灶王爷的脑门儿上戳出几个洞来才解气。

灶王爷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儿，不敢惹灶王奶奶。他冲着大公鸡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又是挤眼，意思是让大公鸡少说话。

大公鸡的注意力都在灶王奶奶脸上，根本就没看灶王爷，它拍打着翅膀傻乎乎地叫着：“喔喔，奶奶变得好难看哦，脸大得像表盘，漂亮的眼睛也变得这么小……”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比画着。

“哎呀，我的宝贝，你就别再添乱了好不好？”灶王爷急忙打断了大公鸡的话，恨不能把那些话捡起来塞回大公鸡的嘴巴。

“人家实话实说嘛！你做了错事儿，还不让人说，哼，臭爷爷！”多嘴的大公鸡说着，撒娇似的扭了一下身子。

果然，灶王奶奶听了大公鸡的话，火气更大了。她用拳头捶打着灶王爷，咆哮着：“你把我变回去，变回原来的样子，不然就不许你吃早饭！”

“把好端端的奶奶变得这么难看，午饭也应该不让吃！”大公鸡随口嘟囔了一句，还冲灶王爷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灶王爷恨不能找出来一块胶布粘住大公鸡的嘴。

“对，午饭也不准吃！”盛怒中的灶王奶奶接过了大公鸡的话，发狠地说。

灶王爷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和灶王奶奶吵架，就像手枪对付迫击炮，永远也赢不了。何况，这次的的确确是自己做了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