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灶王爷的“大本事”

灶王爷把手里的灯笼提得高高的，问土地爷，“你看看我这盏灯笼好看吗？”

“嗯，好看！”土地爷的眼睛里跳跃着亮光。

“这可是闪婆婆送给我的。你信不信？我可以给你也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灯笼来！”灶王爷问。见土地爷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灶王爷一把拉过土地爷，摁住他的脑袋，就开始往下拔头发。

土地爷“哎呀哎呀”地叫起来：“你变灯笼就变吧，这是干什么，怎么还祸害人了呢？”

“至于这样大呼小叫吗？抠门儿，不就要你一根头发吗！”灶王爷拿着土地爷的头发，一抖，两抖，三抖……把手里的几根头发几乎都抖掉了，只剩下一根，头发还是头发，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要变成灯笼的迹象。

“嗯？这是怎么回事？”灶王爷揉着他的红鼻子想了片刻，突然“噢”了一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又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又学着闪婆婆的样子抖起来。

土地爷伸长脖子，微张着嘴巴，眼睛都舍不得眨巴一下地看着，可灶王爷手里的头发依旧是头发，别说变成灯笼，就是一只萤火虫也没变出来。

“你忽悠人吧？”土地爷斜眼看着灶王爷说。

一时间，灶王爷也傻了：“没错呀，闪婆婆就是这么抖的，我亲眼看见的。”突然，他一拍脑门儿，嚷道，“我明白了，人家闪婆婆的头发长，咱们的头发短，当然变不成灯笼啦。这样吧，我变出一场雨让你瞧瞧！”

说着，灶王爷猛地又一次摁住了土地爷的脑袋。土地爷正伸着脖子等着灶王爷变灯笼，没有提防，他以为灶王爷又要揪他的头发，说道：“你别老一惊一乍的，都快把人吓出心脏病来了，我给你一根头发不就得了。”

哪知道灶王爷一把揪住土地爷的鼻子，一边使劲儿拧，一边喊：“我不要头发，我要你打喷嚏，快打喷嚏。”

“我就知道你一直嫉妒我的鼻子，想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红鼻子！”土地爷被他揪得特别难受，忍不住吱哇乱叫着从灶王爷手底下挣脱出来。突然，他感觉鼻子发痒，还别说，还真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刹那间，灶王爷感到有“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落到自己脸上，他看着土地爷，非常得意地说：“看看，下雨了吧？”

土地爷擦了一把鼻涕和口水，快快地说：“嗯，你说是雨就是雨吧！”

“呸！”灶王爷扫兴地急忙抹了一把脸，感叹说：“土地爷呀土地爷，你可真笨，而且不是一般的笨。这样吧，我再让你开开眼。”

灶王爷说着，突然挥起手跳着脚在土地爷的腿上扇了起来，一边扇嘴里还一边嚷着：“喷火，喷火——”

土地爷嘴里没有喷出火来，心里的火倒是蹿了上来，因为他的腿被灶王爷打得火辣辣疼。他一把推开灶王爷，说：“好你个老东西，还以为你会给我带回好吃的，白让我等了你大半夜，好吃的一口没吃着，就等着倒霉了！”说完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嘟囔，“我的糖瓜喂白眼儿狼了！”

“老伙计，你别跑呀，我还有一个绝活没演示呢！”灶王爷紧紧追在土地爷身后。

“我不稀罕，还是留着你自己看吧！”土地爷回答着，跑得更快了。

灶王爷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土地爷走，自己学来的本事没有一样显摆成功的，这要是日后被土地爷提起来，自己多没面子呀，所以灶王爷紧紧追在土地爷的后面。

两个老头儿一个在前面玩儿命地跑，一个在后面可劲儿地追。一直跑到一条河边，土地爷实在跑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在神仙学……学校的时候，你……你就没……没赢过我！”灶王爷气喘吁吁地跑到土地爷身边，用一只手捂着肚子，非常自豪地说。

“你……你这次去……去天宫是……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土地爷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冒烟，他说着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算……算我求你了，你还是去找别人练气力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你这么折腾。”土地爷捶打着腿，一脸无奈地央求灶王爷。

“什么叫受刺激了？我这叫长见识，懂吗！长了见识需要和好朋友分享，不是好朋友我还不让他们看呢！你说是不是？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才对！”灶王爷振振有词，一说一套。

“说吧，你到底还想干什么？”土地爷跑又跑不过，甩又甩不掉，说又说不过，索性硬着头皮问。

“瞧瞧你那小气样儿，真是的，好像我会害你一样！我只不过想让你过一把瘾！”灶王爷说着，伸手摘下一片芭蕉叶子，放在水面上，由于天冷，水面上飘着一层白雾，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灶王爷指着那片芭蕉叶说：“别看它现在是一片叶子，等你趴上去，它就会变成一只芭蕉船。趴在船上面，就像趴在云朵里，软绵绵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灶王爷说着，闭上眼睛回味着自己坐在芭蕉叶上的情景，把语气压得低低的，脸上露出极其享受的表情。

土地爷被他的表情吸引，慢慢地站起来：“真有你说的那么舒服？”

灶王爷沉浸在自己的述说中，他没有回答土地爷的话，而是提醒说：“注意，等我转身开始运气的时候，你就蹬上芭蕉叶，这可是关键，一定要记住，不要错过时机哦！”

“这里的河水和天上的河水不一样。你看看，河水已经开始结冰了！”土地爷指着河面说。

“哎呀呀，这么一层薄薄的冰，怎么能够困住船呢？船一走，它就会碎的！放心吧！”

土地爷被灶王爷这一通忽悠，还真动了心，他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运气？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到天上跟风神学的！”灶王爷说着，抢胳膊跨腿来了一个骑马蹲裆式，吹牛说，“瞧见没有，就我这一个姿势，不是内行绝对做不出来！”

土地爷看灶王爷的架势，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踏实，说：“靠谱吗？别出什么乱子呀。我可不会游泳，这点你是知道的。”

“哎呀，老伙计，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信不过别人你还信不过我吗？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你简直比我家老太婆还絮叨！”灶王爷拍了拍土地爷的肩膀，不耐烦地说，“行了，赶紧准备吧。一、二、三，我可开始运气了哦！”

土地爷不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用脚尖点在芭蕉叶上。

“我要放屁！”灶王爷猛地大喊一声，土地爷吓了一跳。他本来一条腿站着，这一跳身体失去平衡，不由得向前栽去。于是，点在芭蕉叶上的脚变“点”为“踩”，可是芭蕉叶和下面薄薄的冰哪里能禁得住土地爷一踩呢，它随着土地爷的重力猛地往水里一沉。可怜的土地爷心里一慌，伸出的脚忙着收回来。可是已经晚了，他连芭蕉船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就一个跟头栽进了河里。

灶王爷全然不知道背后发生的事，他弯着腰，模仿着在天上看到的风神的样子，一心一意地想放出来一个响屁。糊涂的灶王爷忘记了，屁不是谁想什么时候放就能够放得出来的。

土地爷可惨了，他想大声喊“救命”，可一张嘴巴河水就涌了进来。一个字没喊出来，水倒是喝了好几口，吓得他只好闭紧嘴巴，拼命地拍打着河水，极力想使自己不沉下去。

幸亏在附近巡视的河神及时过来，急急忙忙把土地爷托出了水面。

土地爷张大嘴巴喘息着，他指着岸上的灶王爷说：“这老家伙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今天从天上回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要命了似的折腾人，差一点儿就要了我的老命！”

河神看到灶王爷在岸上又蹦又蹲，还在不停地念叨：“我要放屁！我要放屁！”他微微一笑，附在土地爷耳边低声告诉他说：“你快回家换衣服去，让他一个人在这儿跳吧！”

土地爷的衣服湿透了，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哭着脸说：“今天我可被这老家伙害惨了。”

河神同情地拍了拍土地爷的肩膀，然后冲他挥挥手。土地爷点点头，蹑手蹑脚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