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仙女“打”人

灶王爷毫无目的地四处逛着，突然听见前面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寻着水声走过去，一条大河拦住了他的去路。河水清澈见底，各种颜色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灶王爷看见不远处竖立着一块大石头，他走过去，看见上面写着“银河”两个字。

“银河？是不是因为水里有银子才叫银河呢？正好快过年了，捞回去两块给老婆子做首饰！”灶王爷想着，趴在岸边，把手伸进水里去捞。

不时有鱼群游过他的身边，调皮的鱼儿在他的手上亲一口，灵活地摆动着尾巴游走了；活泼的小虾挠挠他的手心，身子一挺，又跳到了远处。

灶王爷趴在水边捞了半天，把袖子都弄湿了，除了捞到一根水草外，一无所获。他站起身，甩干手上的水珠，揉了揉他的红鼻子，不高兴地说：“这天宫里也骗人，河里一块银子都没有，叫什么银河呢？真是的，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灶王爷爬起来，拍打干净身上的土。

“咯咯咯咯……”不远处传来仙女们银铃般的笑声。灶王爷看过去，一群仙女正待在河边：她们有的洗头，有的游戏，有的脸上盖着一层花瓣坐着；不好，还有两个仙女好像在打架，一个仙女抢起巴掌不停地打另一个仙女的脸。奇怪的是，其他仙女也不去劝架，照旧说说笑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住手！”灶王爷大叫一声，小跑着奔过去，绷着脸，把手一挥，说，“不许打人！”

仙女们一看奔过来一个陌生的小老头儿，嘴巴里疯疯癫癫地喊着什么打人，又看见老头儿瞪着眼睛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吓得纷纷站起来，惊慌地飞走了。只剩下那个“挨打”的仙女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逃，似乎是吓傻了，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灶王爷。

“哎呀呀，姑娘，她打疼你了吧？”灶王爷仰起头看着仙女红扑扑的脸蛋儿，心疼地问。

仙女没有回答灶王爷的话，她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灶王爷，就好像灶王爷说的是外国语一样。

“可怜的孩子，莫不是让她给打出毛病了？”灶王爷这样想着，安慰仙女说，“姑娘，受了委屈你就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你告诉我，刚才那个姑娘为什么欺负你呢？我帮你！”灶王爷说着，抬胳膊撸袖子，那架势就像他对面正站着一个等着挨抽的人。

仙女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惊讶地看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本来就红扑扑的脸上又浮出两片好看的红云，像两朵盛开的莲花。

“姑娘，你笑什么呢？”灶王爷一脸担心地问。

仙女轻声说：“您误会了，她没有打我，是在帮我做美容呢！不过，还是谢谢您，谢谢您的好心！”说完，仙女对他施了一礼，轻盈地飘走了。

“美容？喂，姑娘——”灶王爷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觉得新鲜，想详细问问，可是，仙女已经飞远了。灶王爷怔怔地看着仙女的背影，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你们都那么美了，还做什么美容呢？”他的脑子里浮现出灶王奶奶那张多皱的脸，他自言自语地说，“倒是我家老太婆该好好做做！”想像着自己每天面对着仙女一样的一张脸，灶王爷不由得“嘿嘿”笑出了声。他揉了揉红鼻子，弯腰拾起地上揉碎的花瓣，闻了闻：“玫瑰？月季？桂花？……”他一边嘟囔一边摇头。

仙女们都走了，一时间，热闹的河岸上变得静悄悄的。

灶王爷伸长脖子把目光投向河对岸，他觉得对岸的景色更美：大朵大朵的云彩飘来飘去，不断变换着身姿，依稀能看见红的花、绿的树，亭台楼榭掩映其中，若隐若现。他低头看看脚上的拖鞋，自言自语地问：“我怎么过河呢？”

灶王爷长年生活在大烟囱里，最害怕的就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