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草地救大鹰

孟姜女一路走，一路打听，这天她领着小东西和大耳朵进入了一望无际的草地。

深秋的草地已失去了夏天的生机，枯萎的黄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孟姜女恨不能一步跨到范喜良身边。

一只鹰在高空中盘旋着，睁大一双锐利的眼睛在草丛中寻找着野兔、老鼠等猎物。

突然，那只鹰大叫一声直直地从高空中跌落下来，“咕咚”一声掉进草丛里。小东西眼尖，马上撒开四条腿飞快地跑了过去。它围着鹰转过来转过去，扭过头朝孟姜女“汪汪”地叫了起来：“汪汪，妹妹快点儿过来看看哪！”

“走吧！”孟姜女冲大耳朵点了一下头，朝小东西奔了过去，大耳朵小跑着紧紧跟在孟姜女身后。

孟姜女看到地上趴着一只大鹰，足足有普通大鹰的三四倍那么大。这么大的鹰，难怪小东西叼不到她跟前呢。

大鹰恐惧地看着孟姜女，圆圆的眼睛骨碌碌转动着，满是焦躁和不安。大鹰的右翅膀收拢，拍打着左翅膀想飞起来，可是，飞不起来。它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孟姜女这才注意到，大鹰的右翅膀上插着一支箭。

孟姜女的心疼了一下，她蹲下身，伸出手，想替大鹰拔下翅膀上的箭。可是看到大鹰疼得浑身颤抖，她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该怎么办呢？孟姜女犹豫着。

“不许动，鹰是我的，是我射下来的！”正在这时，孟姜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把她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一手拿着弓，迈着大步“咚咚咚”地走了过来。

黑脸大汉得意扬扬地扬了扬手里的弓，笑起来：“哈哈，这么大的鹰，今天不愁下酒菜喽！”说着，他弯腰扑向大鹰。

“汪汪——汪汪——”小东西龇着牙狂叫起来。

大鹰惊恐地连蹦带跳急忙躲开了，黑脸大汉扑了一个空，由于他用力太大，没收住脚，一个狗吃屎趴到了地上。

“汪汪——”小东西咧开嘴巴笑了，它刚想说话，但是马上想起孟姜女对它的叮嘱，便仰起脖子“呜呜”了两声。

大耳朵也笑了起来，它的眼睛变成了好看的月牙形，它“哼哼”两声，甩了甩它的短尾巴。

孟姜女看到黑脸大汉屁股朝天脸朝地的姿势，也想笑，但是又觉得没礼貌，她轻轻咳嗽一声，把笑遮盖了过去。

“我看你还往哪儿躲？”大汉恼羞成怒，他张弓搭箭又瞄准了大鹰。

大鹰情急之下，三跳两跳，躲到了大耳朵身旁，正好让大耳朵身上的大包裹挡住了它。大汉的箭随着大鹰的移动瞄准了大耳朵。

大耳朵看着大汉的箭瞄向它，小眼睛瞪圆了，脖子边的毛也竖了起来。它朝大汉咧开嘴巴，露出两颗长长的大獠牙，身体往后蹲，做出随时要前扑的动作。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如果敢射箭，我就咬死你！

黑脸大汉是一个有经验的猎人，他很清楚，凭他一个人的力气想制伏大耳朵，简直是痴人说梦。野猪皮糙肉厚，箭射不伤。而且野猪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儿，一旦把它惹火了，它会特别凶猛，拿出和你玩儿命的架势对抗你，猎人们平时制伏野猪都得采取几个人联合起来围攻的办法。

黑脸大汉不敢轻易惹大耳朵，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大鹰。他举着箭移动脚步，想绕到大耳朵的另一面去射大鹰。孟姜女的心提了起来，她不愿意看到大鹰被射死。

大耳朵像是知道孟姜女的心思似的，它的身体随着黑脸大汉的转动也在移动，它的眼睛凶巴巴地盯着大汉，一眨也不眨，始终把大鹰护在它的身后。

大耳朵和黑脸大汉就这样僵持着。

“大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孟姜女急中生智，拦住大汉说：“你可不可以把这只鹰让给我？”

“凭什么呢？”黑脸大汉把脖子扭了扭说，可是语气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强硬了。

“我……我不想看着你射死这只大鹰！你如果仅仅是需要下酒菜，可以把这些钱拿去，买一些好了！”孟姜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到大汉的眼前。

黑脸大汉接过钱，在手心里掂了掂，故意装出一副极其爽快的样子，说：“今天你算碰上好人了，也该这只鹰命大！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这只鹰让给你好了！”

他装上钱，收起弓箭，哼着歌走了。

孟姜女走到大鹰身边，大鹰似乎知道是孟姜女救了它，这一次它的眼睛里没有了恐惧，它温柔地看着孟姜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孟姜女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大鹰的伤口。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洇湿了大鹰的羽毛，滴落到草地上。

孟姜女心疼得眼泪涌了出来，她颤抖的手伸向了那只箭。

“对不起！”她心一横，眼睛一闭，猛地把箭从大鹰翅膀上拔了下来。

大鹰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它的身体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但这只骄傲的大鹰马上恢复了站立的姿势。

小东西一见，赶忙伸出舌头，舔着大鹰的羽毛安慰它，就像以前它叼小动物回家，守在老爷爷身边安慰小动物一样。

孟姜女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又拿出随身带的药粉，撒在了大鹰的伤处。药粉是她离开家时，老爷爷给她装在包裹里的。然后，又从包裹上撕下一条布，包住了大鹰的伤口。

“好啦，休息几天你就能重新飞翔了！”孟姜女说着站了起来，掏出在集市上买的干粮揉碎，撒在了草地上。

然后她朝大鹰挥挥手说：“我们也该赶路了，再见啦大鹰！”

大鹰歪着脑袋，眼神里流露出不舍。

孟姜女又朝它挥了挥手，微微一笑，转过身带着小东西和大耳朵朝北走去。走了好长一段路，小东西突然“汪汪”叫着叼住了孟姜女的裤腿：“妹妹，你看！”

孟姜女回头一看，大鹰一扭一扭地跟在他们身后。孟姜女朝大鹰喊道：“大鹰，你好好养伤！我们要去长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带着你！”

小东西“汪汪”叫着，把孟姜女的话翻译给大鹰。

“嘎嘎——”“嘎嘎——”“嘎嘎——”大鹰果然停下了脚步，它踮起脚拍打着左翅膀，伸长脖子发出一声声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