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蚌船
小东西带着孟姜女，一边走，一边低头闻着，仔细辨认着范喜良的味道。范喜良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风吹雨淋，留在路上的味道已经变得很淡。小东西鼻子挨着地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它带着孟姜女一连翻过了两座大山，一条宽阔的大河出现在他们面前。河水不慌不忙地向东流着，平静的河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的金色光芒。不时有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又急忙钻进水里。
孟姜女顾不上欣赏大河的美丽风景，她走得又累又饿又热又渴。见河水很清澈，孟姜女捧起水喝了个痛快，然后又用河水洗了一把脸。
因为长时间赶路，孟姜女的脸红扑扑的，使她看上去美丽动人。
她在河边找了一块平一些的石头坐上去，掏出干粮，先掰下一半喂给小东西，然后自己咬了一口，慢慢嚼起来。干粮渣落在河水里，摇摇摆摆过来一群鱼争着吃起来。孟姜女把干粮又掰下来一些，揉碎了撒到河里，从河底摇摇晃晃浮上来几只河蚌争抢起来。
“别抢了，我再喂你们一些好了！”孟姜女柔声说着，把她才吃了一口的干粮全捏碎撒进了水里。
食物引来了更多的河蚌和鱼虾，它们你一口，我一口，一会儿就把食物吃光，然后摆摆尾巴，一晃沉入水底不见了。
就在孟姜女喂鱼虾的时候，小东西低着头在河边嗅来嗅去，仔细辨认着道路，沿着河边来来回回地跑着。
“汪汪，妹妹，好奇怪呀，怎么哥哥的气味没有了呢？”小东西“哼唧”着，又扬起脸，在空中嗅嗅，一种潮湿凉爽的味道钻进鼻孔，它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身体随着喷嚏向前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
“哎哟——”孟姜女抬起头，她担心地叫出了声。
“汪汪，没事儿！”小东西站稳身子，摇了摇脑袋。
孟姜女期待地看着小东西说：“你再仔细找找！”
小东西又四处闻了闻，最后来到孟姜女身边，冲孟姜女摇摇头，失望地“咕咚”一声趴下了。它张开嘴巴，吐出长长的大舌头，无奈地歪着脑袋看着孟姜女。
不用再多问什么，孟姜女从小东西的表情上就猜到了。她望着宽阔的河面，河面上又浮现出范喜良单薄的身影。孟姜女仰起脸长叹一声，眼泪顺着她的脸流下来，滴落进河水里。
“汪汪，妹妹，你的眼泪果然有魔力，变成珍珠了！”小东西突然惊呼起来。
孟姜女以为小东西在逗自己开心，她用双手捂住了泪脸。
“汪汪，妹妹，我没哄你！”小东西用爪子捣捣她的腿，着急地喊起来，“你快看看，真的是珍珠耶！”
孟姜女松开了捂着脸的手，低头看向水面。果然，水面上漂着十颗珍珠，而且那些珍珠好像还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连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圈。
珍珠为什么不沉入水中呢？孟姜女想着，伸出手想要捞起来看看。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响，把孟姜女吓了一跳。从河水里钻出来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长发的漂亮女子，她的皮肤像羊脂玉一样白和细腻，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衣带飘飘，亭亭玉立地站在水面上。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孟姜女呆呆地看着漂亮女子。
漂亮女子柔声说：“让我看看，是谁送来了这么美丽的珍珠！”
说也奇怪，长发女子伸出手，那十颗珍珠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个接一个跳上了长发女子的手心。
孟姜女从小听老爷爷给她讲关于神仙的好多故事，她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遇到了神仙，慌忙施礼，说：“神仙好！我叫孟姜女，丈夫去修建长城，天冷了，我想给他去送冬衣。走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走，没想到打扰了神仙，请您赎罪！”
“汪汪，妹妹，你怎么知道她是神仙？”小东西躲在孟姜女身后，偷偷地露出小脑瓜打量着长发女子，悄悄地问孟姜女。
“你到水面上站一站就知道了！”孟姜女低声对小东西说。
“汪汪，在水面上站还是免了吧，让我到水里狗刨游泳还可以！”小东西嘀咕着，吐出了它的长舌头。
长发女子好像已经知道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一样，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的珍珠。你非常爱你的丈夫，所以你的泪珠才会变成这么好的珍珠。你也很善良，才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我的河蚌们。你的爱心打动了我，我就帮你一把吧！”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水面，“就派我的河蚌们送你过河吧！在三个多月前，是有一大队人过河去了。”
孟姜女赶紧拜谢，只听“哗啦”一声响，孟姜女抬头一看，长发女子不见了。孟姜女愣愣地站在河岸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
“汪汪——”小东西冲着河水大叫了起来，“妹妹，她掉进水里了！”
“不是的，水是她的家，她一直生活在水里。”孟姜女缓过神来，她蹲下身轻轻抚摸了一下小东西的头。
这时，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百只河蚌，它们相对而立，列成两排，蚌壳张开，夹住对方的蚌壳，河面上出现了一艘河蚌船。
孟姜女背着包裹，带着小东西，小心翼翼地登上河蚌船。这船不用谁来掌舵，也不用谁来划桨，飞快地向河对岸驶去。
小东西第一次坐船，而且坐的是河蚌船，它既兴奋，又不安，忍不住“汪汪”叫起来。
河蚌船行驶得虽然很快，但非常平稳。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就驶到了河对岸。孟姜女背上包裹，抱起小东西登上了河岸。
河蚌们松开紧紧咬在一起的蚌壳，晃晃身子，算是向孟姜女打招呼，然后四散开来，一眨眼都沉入水底不见了。
“谢谢河蚌仙子，谢谢河蚌们！”孟姜女朝着河面喊道。她相信，河蚌仙子和河蚌们会听到的。
小东西喊起来：“汪汪——妹妹，朝这边走！我闻见了哥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