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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英文译创研究
1.6.1.5 2.1.5 对译创理论的批评
2.1.5 对译创理论的批评

首先,这个术语招致的批评是,它允许过多偏离原作(excessive divergence from the original),鼓励自由翻译,甚至抛弃原作。而拉尔对此回应道:“我愿意纠正译创偏离原作的说法,实际上它是最靠近原作的(it in fact is the closest to the original)”(Mukherjee,2009:58)。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译创者和传统译者对忠于原作的理解是不一样的。译创者企图保留的并不是文本本身,而是原作所传达的文学和文化传统,并在另一种语言里重新创造出来。正如戈皮纳坦(G. Gopinathan)指出的,译创里等值的含义是文化的、审美的和交际性的(cultural,aesthetic and communicative)(Gopinathan,2000)。坎波斯则认为巴西文学本来就没有源头(non-origin),在早期殖民时期就已经是一种杂交的产物,外国元素已经同本土混合,因此不存在对欧洲文学的依赖和从属关系(Nobrega,2009:273)。因此,他的译创理论不仅要偏离原作,还要通过本国的文本重新引导原作,最终通过吞食原作来实现跨文本的文化杂合。笔者认为,译创这个术语本身就表明了翻译和创作并存,因此它就是要去除翻译和创作的边界及原作和译作的等级关系的,这也值得我们在新的时代语境下重新思考翻译的概念。正如巴斯内特(Bassnett)和特里维蒂(Trivedi)所说,传统的翻译观认为翻译是原作的可怜的复制,如今翻译被看作是一种发明行为(an act of invention),在另一种语言里生产一个新的原作(Bassnett&Trivedi,1999:1)。

其次,圣皮埃尔(St-Pierre)批评译创概念本身具有模糊性,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St-Pierre,2007:54)。可以看出,拉尔在提出这一术语时确实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只是作为一种翻译方法加以描述。后来的印度学者纷纷对这个术语表达了自己的理解,但也没有人清晰地定义它。同样,坎波斯也是将其作为一种翻译实践和文学理论,并没有明确定义这个术语。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明确定义这一术语,而且两个理论在译创方向及具体的译创手段上也并不相同,但在内涵特点上二者是非常一致的。比如,萨尔瓦多就认为除拉尔的译创理论之外,食人主义翻译理论同样可以用来解释印度英语小说(Salvador,2005:192)。

通过以上对译创理论的分析可以看出,虽然译创这一术语是由两位不同国家的译者在不同时间提出的,但二者在内涵上是非常相近的,可以总结为:译创是一种翻译和创作并存的写作方式,是译创者为表达自身文化而进行的双向创造性实践。首先,译创是一种翻译和创作并存的写作方式,打破了翻译和创作的边界;其次,译创是一种双向创造性实践。拉尔和印度英语作家的译创实践是向外输出,坎波斯的译创实践是向内输入,虽然译创方向不同,但内涵都是一种翻译和创作并存的创造性实践活动;最后,译创者的动机之一在于表达自身文化。拉尔和印度英语作家的译创活动目的在于向外输出本国文化,坎波斯的译创活动通过消化源语文学向内输入本国文化,二者都通过不同的译创手段来表达自身文化。因此,译创理论体现了一种文化翻译观,即“创作是一种文化翻译,翻译是一种文化创作”(Creation is conceived as a cultural translation and translation as an activity of cultural creation)(同上:1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