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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日大悟山
1.7.6 六、四进大悟山
六、四进大悟山

1941年4月6日,“皖南事变”后,盘踞在鄂东的程怀汝依附桂军,企图以大悟山为基地围攻我党在鄂东、鄂中的抗日武装。鄂豫边党委、挺进纵队对国民党顽固派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李先念根据中原局和刘少奇的指示,决定趁鄂东顽军反共部署尚未就绪之际,展开四进大、小悟山,向盘踞大悟山的顽军19 纵队发起攻势。此一战役,智取歪歪寨,活捉刘亚卿成为抗击国民党第二次反攻高潮,打击土顽的辉煌战例,在大悟山广泛流传,家喻户晓。

2月17日,第一阵营是二团、三团从安应出发过铁路,二团由芳家畈展开进攻,扫清沿途土顽后,兵分两路挺进。一路由北攻占刘家冲、油坊岭等重要阵地;一路由南对高山寨、胡家河发起冲击,迅速控制了严家河、水罐冲一线阵地。第二阵营是一团和九团从陂安南出发,从苧麻岭进入大悟山,先后控制了大马义、曾家冲等大悟山东线阵地,与二团、三团形成呼应,至此,对顽军19 纵队形成了四面包围,不断进击,不断攻取,把19 纵队压缩到了望府山、歪歪寨、白果树湾、新屋畈一带的狭窄地带。

18日,四个团彼此呼应,对顽军发起了总攻。二团攻狮子山、望府山一线敌占阵地,三团由北向南攻打歪歪寨、八角门楼、黑暗寨、罗汉破一线。战斗异常激烈,持续三天,终于攻克了顽军困守的全部阵地,旋即乘胜猛追溃军到礼北汪洋店、高家店,迎头击退桂军173 师的增援。

此战役,智取歪歪寨是战斗的核心。歪歪寨位于芳家畈悟峰乡滚河村与白果树湾村的交界处。歪歪寨依山据势,用巨石构筑围墙,将突兀而起的巨石围在寨子的中央。围墙构建有射击孔,是清朝时当地财主组织百姓建造,用以躲避“长毛”的堡垒。方圆100 多平方米,北面是悬崖峭壁,高高耸立200 余米,石崖壁立,构成天然屏障,极为险峻,人畜罕至。东西两侧岩崖交错,狭路断续,易守难攻;唯有寨南通道,靠近油坊岭。若要攻寨,必经此途。敌顽19 纵队第二支队刘亚卿及所属的100 余人,正是看重如此险关,据为堡垒,龟缩在寨子里,加强火力布控,调配精干力量轮番死守,妄图以此阻止五师前进的步伐。

三团一个连担负着攻打寨子的艰巨任务,全连以各种作战方式和攻打策略,展开对歪歪寨的进攻,战斗十分激烈,两天两夜,战火不熄。第三天,连长抽调精干人员,对寨子作了全面的侦察和研判,敌人军力消耗殆尽,可谓人困物缺,继续外援。连长针对战况和事情作出新的部署,改强攻为智取。乘着拂晓前的黑暗,多数敌人处在深睡之中,让一个排的兵力攀爬、匍匐着秘密渗透,靠近寨墙,就地埋伏,同时,连指导员写好了一封信,奉劝敌人不要孤军作战,别异想天开有救援能至,都被我军主力阻击在15 里以外,只有投降,才是出路。

天亮后,指导员正在为谁去送信最合适的问题左右为难时,一早前来送饭的当地群众黄家乐来到了阵地,黄家乐十分心痛日夜作战的战士们,得知需要送信入寨,自告奋勇,前往送信。指导员摇头,没有答应。黄家乐慷慨陈词地说:“我一个手无寸铁农民,又是土生土长的,那条路我采药曾经走过一次,来去方便一些,再说,本乡本土的,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即使是杀了我,我也绝不后悔,有你们除掉这帮土匪兵为我报仇,值!”指导员见黄家乐决心已下,就告诉他,送信劝降只是一个计策,真正的目的是麻痹敌人,引开敌人的注意力,让埋伏的战士冲进寨子活捉刘亚卿。

黄家乐依计行事,像一只入山的豹子,时隐时现,溜近寨门。见敌人哨兵无精打采,主动招呼着说:“老总,我是给刘队长送信的,让我进去。”这一喊,吓了哨兵一跳,怎么有人靠近了还不知道,几个守兵立即端枪瞄准,准备射击。黄家乐手举着信说:“这是刘队长的信,你们不能挡着,误了事可是你们责任。”几个守兵商议了一下,不知信的来路,万一是救援信件就耽误不得。于是,守兵招手,放黄家乐进了寨门。

黄家乐来到刘亚卿跟前,寨子里的敌人一下子围了拢来。几个贴身连排长围得最近,有个排长眼目快,一扫而过,看完了信件,有些惶恐地说:“队长,我怕心里有……”刘亚卿拍案吼道:“怕你娘的个屁,再那么多话,老子一枪毙了你。”几个连排长都吓得连连后退,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队长如此恼羞成怒,稳不住阵脚的。刘亚卿一边发着火,一边往椅后仰靠着,眼珠一转,命令道:“把黄家乐推出去枪毙!”几个匪兵一哄而上,把黄家乐扭住往屋外推。一个连长明白刘亚卿的心思,跨步上前说:“队长,两军交战不斩信使,还是从长计议好。”黄家乐听到有人在说情,也叫了起来:“我原以为刘队长通情达理,冒着被你哨兵杀头的危险来给你送信,是为了救你,你还要杀我,像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还配带兵打仗,那你只有死难临头了。”其实,黄家乐吼叫是冒死吸引寨子敌人的注意力,麻痹敌人。就在这危及关头,埋伏已久的战士蜂拥而入,一阵喊“杀”声,吓得敌人屁滚尿流,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战士们黑洞洞的枪口控制住了,一个个一下都退到刘亚卿的四周去了。

黄家乐乘机捡起地上的一把枪,跑到刘亚卿的桌子边,使劲敲打说:“你不如我神机妙算吧,我说你死难临头就死难临头吧,还想杀我,我不一枪打死你才怪。”尖刀排的战士一下拦住了,说:“我军不杀俘虏,等候上级发落。”刘亚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带头交出了武器。其他守兵都稀里哗啦地缴枪投降了。刘亚卿被生俘,黄家乐一直活到1982年才病逝。

至此,李先念四进大悟山,围歼敌顽19 纵队,共歼敌一个团,一个特务大队,击溃一个旅,俘敌官兵2000 多人,缴获各种武器4400 余件。其中,歪歪寨一战,毙伤刘部170 余人,生俘130 余人。缴获枪支130 余条。

自此,大悟山建立起了稳固的抗日根据地,成为中原五省的抗日指挥中心,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