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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7.15.2 跑步驱寒
跑步驱寒

1966年元旦,正值腊月初十,知青都住进“知青之家”大院的新屋,刚盖好的房子,抹的墙灰还未干,四面墙壁上布满亮晶晶的冰霜儿,因有食堂做饭,我们睡觉屋的大炕不做饭,只是晚上点把柴火烧些热水洗脸就算是烧炕了。因此,屋里显得格外的冷,墨水瓶里的墨水都冻成了冰坨儿,昨晚上用的湿毛巾搭在绳子上,第二天早上,冻得硬邦邦的毛巾可以成“∧”型戳在地上。刘永镇、胡家同、王金利和我同住一屋,睡觉前,大家坐在各自的被窝上,一起唠嗑,说话时嘴里不时喷吐出一股股雾霭般的哈气,待被褥焐暖和了,大家迅速脱掉衣服,齐声大吼“呀!”然后,咬着牙钻进被窝,蜷缩一团儿,好长时间才敢伸直腿。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了。早晨醒来睁开眼,由于室外的极寒气温透过玻璃窗缝隙与室内的呼出热气相遇,在玻璃窗上形成了大片的冰窗花,有的像原始森林,有的像几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有的酷似椰树风光,倒也美妙绝伦。为战胜严寒就得勇敢,我从被窝猛地钻出,迅速穿好衣服,到院子的井里汲了桶水,手一攥水筲梁儿便粘在了上面,因为水筲梁儿是铁的,沾在上面的井水瞬间冻成了冰,我赶紧用另一只手从水桶里往粘手处撩些水,被粘住的手才得以拿开,就势双手往脸上撩了把水,洗了个冷水浴。在学校住宿时,常看见数学老师寇建华冬天洗冷水浴,他只穿短裤全身都用冷水洗,然后,用毛巾搓,搓得浑身发红发热,再用冷水冲洗,那是名副其实的冷水浴,我这只是用冷水洗脸、洗手,却也锻炼勇敢和意志,尤其是在滴水成冰的寒冬。我活动了几下腿脚就小跑地跑出知青大院。绕过副业股,便是庄外,迎着凛冽的寒风,在旷野的田间土路慢跑一阵儿,再快跑一阵,跑到村外的南山脚下,随着东山顶上冉冉升起的红日,我周身仿佛披上了一件火龙衣浑身潮润发热,皮肤溢汗,虽然旷野是冰天冻地的寒冷刺骨,但我却是全身暖融融、热乎乎的,脑瓜门儿沁出了汗珠,头上也冒着蒸腾的热气。难怪古希腊的医学家希波克拉底特别推崇跑步。跑步,不仅是最简单、最经济的一种体育锻炼方式,还会给你带来很多好处。当下跑步竟成了战胜寒冷的法宝。跑,是一种自我“刺激”,它可增强人的意志,锻炼人傲霜斗雪,不惧严寒的勇敢无畏精神。跑,是一种无任何责任感的娱乐。从此,我以跑步的独有方式清晨冲出“冰窟”,迎接寒冬的每一天,冬天的跑步伴我度过了寒冷难熬的严冬。梁启超先生说:“患难困苦,是磨炼人格之最高学校。”正是冬天的冷水浴与跑步的磨炼伴我度过了那段令人难以忘怀的农村艰苦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