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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7.14.3 捉狐狸
捉狐狸

那时,在山上田野里,一年四季经常有野兔、獾、黄鼠狼或者狐狸出没,所以,当地人也有扛枪行围打猎的习惯。当时,国家的野生动物保护法还未颁布,打猎是允许的。他们用的就是极其普通的长筒猎枪,俗称鸟枪。那时,不像现在,肉食是极奢侈品,餐桌上很少有荤腥肉食,每当有收获时,人们不但可以打打牙祭解解馋,毛皮还可以派上用场,用作取暖。我也曾经蹭过几次野味,吃的是炖野兔,虽有些土腥味儿,但吃到嘴里也是蛮香的,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林业队有位王建华大哥。当年40来岁,是一位特幽默开心、终日不知愁的主儿,一天到晚总是乐呵呵的,他不但枪法打得准,而且对各种动物足迹的辨认更是一绝。有一年冬日雪后,我们一块上山打猎时,走到一片纷乱的足迹印旁,他细细打量起来,并悄悄对我说:“看到吗?那边都是野兔脚印儿,而这边的是狐狸的脚印,还不是一只呐。”当然,我听后也只是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因为,我实在看不出这些足迹有什么不同,一会儿,大哥又自言自语又好像对我说:“等着吧!过年我一定逮住它们。”听后,我也没往心里去,就当是听着玩儿吧!

也许是狐狸太狡猾的缘故,我们始终未见到它们踪影,慢慢也就淡忘了。

第二年秋,我们护林护果已接近尾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年多的观察,大哥终于发现并掌握了狐狸的生活习惯和出没规律,在半山腰一个通往小水坑的山间小路中间,安好了一个大闸,就是比老鼠夹子大几倍的大夹子,老乡们叫闸。闸身拴有铁链,以防猎物跑掉。

半夜时分,我们巡逻完刚刚躺下,就听到下闸处传来几声“嗷嗷”的叫唤声音,只有几声短促瘆人。“快、打着了。”大哥一个鲤鱼打挺,拽我就向外跑,我懵懵懂懂便跟去了。跑到跟前,用手电一看,果不其然,一个黄茸茸的约有二尺长的狐狸被夹住后腿,正惊恐地看着我们呢!

作者(右)在当年的护林小屋前与陈继恒二哥(左),林业队长黄叔(中)合影。

为防止它咬人,大哥用一个粪箕子罩在狐狸头部。小心翼翼地卸下了大闸,随后用备好的小绳麻利地将狐狸的两只后腿双双系牢了,叮咛我好好看住它,他自己又重新下闸,准备第二次捕获。

我不敢怠慢,用左脚用力踩住了粪箕子,右手用手电使劲照着它、恐怕它跑了。但怕啥有啥,只三五分钟、它的脑袋竟挣脱出来了,而且三条腿一蹦一窜的有一米多高。我一看不好,大喊“它要跑!”大哥也放下手中大闸赶忙跑过来。但是,这只被捆住了后腿的狐狸,在夜色的掩护中,就在我们的眼前还是一蹦三窜地逃之夭夭了。我一脸的懊丧之意,连说“就赖我”,可大哥还一劲儿劝我“没事,明咱掏它老窝去!”说实话,我只在书本上知道狐狸如何如何狡猾,真不知它竟有如此超强非凡的弹跳能力。在捆绑住后腿的情况下蹦这么高,如果,4条腿跑蹿起来,就更不敢想象了。

作者当年的日记本。

第二天,我们果然在黑峪一个叫白道子的一块巨石下面发现它们的窝,大哥很聪明,用火熏的办法,只用半个多小时就在窝口一举擒获了3只狐狸,一大两小。大的那只就是昨夜曾被捕获又在我们面前逃跑的那只,它的两只后腿因昨天被捆10个多小时,已经肿胀得很粗了。

大哥将3只狐狸带回家后,一连两天它们都不吃不喝,大哥挺着急地问我怎么办好!其实我也真没有好主意。突然眼前一亮,心想,市里不是有一个公园吗?便对大哥说:“把狐狸送公园去行吗?公园里反正也养着许多动物呢!”大哥一听满口答应。

于是,第二天,我们好不容易地把狐狸送到了唐山人民公园。园址就在现在的大钊公园处。

没承想,园长一见面就给我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说,公园已经有好几只狐狸了,目前不需要,还让我们驮回去。我俩一听都傻眼了。最后,大哥对园长说:“这样吧!狐狸还请你们收下吧!钱我们一分不要。算是老区人民给市里人民的一份心意吧!”话说到这份儿了。园长也不好推辞了,只得收下了。并从会计那里支了10元钱给了大哥,说:“你们大热天的也不容易,也挺辛苦的,我还得代表市里人民感谢老区人民呢!”

大哥办事很实在,回来后,买了几斤旱烟叶给大伙儿分着抽了。

如今,建华大哥已80多岁了,因常年劳作,身体挺硬朗,只是背有些驼,岁月不饶人啊!前年我回黄屯时,我们还聊了捉狐狸的事,说到开心处时,大家都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