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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7.6.1 伐木小分队
伐木小分队

1974年冬天,为了团里基建的需要,团首长决定以我连为主,抽调一部分人组成小分队去伐木。小分队近20人,由原8连冯祖基连长带队。因工作需要,冯连长叫我随队而去。从连队到林场大约有五六百里地。当时,正值冬季,天气异常寒冷,气温零下30多度。小分队人员全副武装,从上到下风帽、皮袄、皮手套、皮裤、毡疙瘩,裹个严严实实。为了一天赶到,早上不到4点,我们就坐上了解放大卡车出发了。从牧区到林区,一路上人烟稀少,白雪皑皑。大卡车一路不停,在下午4点左右,车突然停住了。大家连忙往外看,只见两面是高高的白桦林,只有中间一条不宽的土路。车下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现役军人,红领章、红帽徽在阳光下格外鲜艳。他们是沈阳军区边防站的,检查过往行人和车辆的证件。因为,要去的林场离边境很近,要有《边防通行证》才能通行。前不久,刚从此地抓获了一名自称迷路的苏军上尉和一辆军用吉普车。负责护送的杨副政委向检查人员说明情况。我们没有边防证,可还去边防地区,人家就是不放行。杨副政委只好反复耐心解释。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周旋,又对我们进行了仔细检查,看我们讲的确是实话,就破例放行了。车刚开出几分钟又停下了,水温显示100度,是水箱缺水开锅了。司机拎着小帆布桶到附近小河砸开冰,拎来一桶水,可只加了一点就满了。坏了!原来和边防站人员交涉时司机熄了火,因时间较长,水箱冻了。司机连忙用棉丝蘸汽油烤,可不管事。天渐渐黑下来,车是修不好了。离林场还有近30里路。唯一的办法只有步行走了。从早上出来已十几个小时,一直是饿着肚子,滴水未进,有的还晕车吐了。浑身上下穿戴几十斤重,怎么走?可不走又怎么办?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冷,有谁知道,这里还有一汽车的人?带队领导决定还是走。我们这支不整齐的队伍,走走停停,走了五六个小时才到了五岔沟林场场部。大家又饿又渴,又累又乏,一进屋,就横七竖八地倒在招待所的热炕上睡觉了。林场领导得知我们的情况,特意将炊事员从家中叫来,做了一大锅高粱米饭。不知是太饿了,还是做得好,大家都说特别好吃。我至今还未吃过这样香的高粱米饭。

第二天,林场领导派人将车修好,又派车把我们送到工地,工地叫红石拉子,位于中蒙边境20华里,属于大兴安岭山脉。有松木、杨木、柳木、桦木等树种,还有马鹿、四不像、黑熊、狍子等动物。我们支起了帐篷,搭好了床铺,生起了两个大铁炉子。炉子是铁皮做的,专烧木头,直径半米,以后,我们就在上面烙饼。睡觉时是两季分明:头朝炉子烤得冒汗,脚靠帐篷冻得哆嗦。安顿好后,我们就上山了。山上积雪很厚,没膝盖深。我们每天脚穿雨靴,里面套上毡袜,打上绑腿。回来后,裤子全是湿的,大家轮流围着炉子烤。林场分给我们的不是原始森林,是被采伐过的,或者说是经过毁灭性采伐的。林场规定树直径一米,剩下的树桩高度离地面不超过10厘米。而且要边伐边种。可这里都是半米多高的树桩,而且树木稀稀拉拉。有三四十年代日本鬼子伐过的,有20世纪60年代民工伐过的。我们都是生手,好多人连锯都不会用。第一次拿起斧子和锯,面对大树不知从哪下手。开始,一天也伐不倒一棵树。在林场工人的指导下,通过慢慢地实践,大家掌握了一些基本要领,知道怎样用斧子、用锯,知道什么叫顺山倒、横山倒,怎样伐得快,伐倒以后怎样放下山。经过锻炼,我们3个人基本能顶一个林场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