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华 陈菊生

“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有父母老小，有兄弟姐妹……”每当我们唱起这首歌时，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今生无悔，而是今生无愧，下乡十来年，我们战天斗地，风雨同舟。回到唐山，一切从零开始，酸甜苦辣。同样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人生考验。

1968年9月27日，我们同70名老三届毕业生一起下乡到柏各庄农垦区四农场一队。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过程中，我们共同劳动，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我们两个同为唐山十四中校友，但我们的相识，是从我们下乡到柏各庄农场四场一队，通过劳动，学习，开会发言，慢慢开始。通过我们在四场一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排练演出，更加了解。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们的文艺宣传队，真是胆大敢为，敢编敢演，可笑可叹，更是可点可赞。有一次，我们一队和二队宣传队到总场大礼堂演出，我们两个和十中的知青杨振峰演忆苦思甜小话剧《一个破碗》菊生总忘词，丽华总提醒，演出结束，丽华得了好评，菊生得到了批评。通过那次演出，增强了我们的了解。在菊生的眼里丽华是个办事认真，外清内秀的女人。在丽华的眼里，菊生是个心浮不拘的男人。这就是那时的相识。1970年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随着生产队的一阵钟声，四场一队的代销点开业啦！我们两个知青成为了首届代销员。钟声响过，代销点挤满了职工、家属、知青，还有一大群孩子们。这个买笔，那个买本。有的买盐，有的打醋。我们两个忙得汗流满面。乡亲们，欢天喜地，热闹极了，我们非常高兴。昨天一天进货的劳累、夜间一宿摆货的劳苦、今天从早到晚卖货的劳心。我们全抛到了脑后。

晚上代销点人们散去，我开始打扫柜台外，她整理柜台内。忙乎了好一阵，柜台内的她高兴地说：“快看，今天第一天我们卖的真不少，快盘点一下吧！”她把算盘递给了我，我又把算盘还给了她，哈，哈，原来我俩都不会打算盘。那天盘点是用纸和笔完成的任务，当天的销售额竟然达到了112元。这对当时人口不多的小生产队，消费水平可是个“天文”数字啊！那天很晚我们才各自回到了宿舍。我的宿舍，就在代销点的隔壁，是生产队的会计室。推门、进屋、开灯、惊醒了熟睡中郑会计。郑问：“小陈儿今天怎么又这么晚？”我回答：“今天新年开业头一天卖货卖得真不少，晚上盘盘点，我们俩都不会打算盘，拿笔写，拿笔算，太慢了”。他说：“哈哈，赶明个儿我教你先练16875。”

我说：“怎么练呀”。他说：“明天再说吧！”我急不可待，掀开了他的被，从办公桌上拿了算盘递给了他。郑会计很熟练地打了起来“16875”。噼里啪啦打得非常快。然后耐心地讲解，为什么要练习，怎样去练习。那天夜里我打得精神兴奋，一直没有睡意。第二天，我拿着会计的算盘到了代销点，她正在收拾货物，我在柜台外，打起了“16875”她很惊讶，“怎么昨天不会打，今天就打得这么快了？”就这样我们凑在一起开始研究，如何算盘，开始研究怎么打好“16875”。

代销点的工作，其实是兼职的，我仍然需要做警卫和民兵通讯员的工作，她仍然需要给孩子们上课。代销点忙碌的时间，都是在职工家属闲着的时间段，在别人看来很轻松也很干净。一有闲暇，我们都在学习珠算，这些只有我们两人最清楚。工作着，学习着，打着，练着，我们的珠算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就这样，后来我被调到四场机米厂当了会计，做了粮食供给销售和各个生产队饲料的配给工作。

她被调到了四场供销社，做起物价管理和会计工作。是代销点的工作，让我们练习“16875”，是“16875”使我们能够互相学习，互相帮助，也增强彼此人性的了解。这就是相知从〈16875〉开始。直至现在每每想起“16875，16875……噼哩啪啦的响声，也会给我们带来好似音乐的快感。

相爱从“分别”开始

我和生产队会计同住一个办公室，除了“16875”练习珠算以外，也学到一些会计的基础知识。一次场部领导来一队，检查指导工作，我正在会计室练习打算盘，看到领导后，赶紧起身让座打招呼。正要走出会计室，领导叫住了我说：‘小同志，你是在打珠算吗，打一个给我看看’我很不好意思地，坐下来从头到尾打了一趟“16875”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句：“还不错”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新来的姚场长。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和孙丽华正在代销点卖货，一个女知青跑过来告诉我说：“小陈儿，书记让你上队部去一趟”。我赶紧跑步去了队部。书记、队长、民兵连长、治保主任，还有食堂管理员正在那里开会。书记走过来，很严肃地对我说，“明天早8点，到机米厂报到，现在你就去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周瑞峰赶马车送你到场部。抓紧去吧！”

1971年的3月18日。按时到达了场部机米厂，这个日子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正是巴黎公社。起义100周年纪念日。原来，场部领导要求我接手机米厂会计工作。前任会计许巧竹是位印尼华侨，她准备回印尼。两天的交接工作，我思想有很大的波动，监交员胡文荣主任鼓励我。我在交接书上签了字。新的工作，新的起点，新的压力！使我有了新的动力！每天就住在营业室，早早起床，晚上不困不歇。这样以前的营业时间被我打破。不管生产队和职工家属，只要我的灯亮，就可以随时办理相关业务。这样很受人们的欢迎，也多次受到领导的表扬。

到场部机米厂工作后，很少有时间回到我们生产队探望。多是生产队的职工家属和知青来我这里办事。我也经常打听，代销点和孙丽华的工作情况，有好心人告知，她经常来供销社上货，有人也俏皮地问：“她没有来看过你吗”。我心里一动，没有回答！但爱情的萌芽，蠢蠢欲动，使我不能平静。那天夜里，我用心灵的笔，写了第一封示爱的信，至今记忆犹新的是1971年5月7日，是毛主席发表“五七”指示纪念日。第二天，知青战友刘秀英来看望我，是她成为我们的爱情信使，传递我们的书信。几天后，刘秀英把孙丽华的回信送给了我。并捎来了她为我买的雨靴和雨衣。因为生产队每位职工都发放雨靴和雨衣。场部机关和机米厂就不发了。我的雨靴和雨衣是我离开生产队的那天晚上，放在了代销点，让孙丽华交给保管员。她送给我的雨靴雨衣，很及时很实在，有真爱的内涵。就这样我们确立了恋爱，我们的爱恋从那时开始的。就是从“分别”开始。几个月后，她调到了场部供销社任会计。有了多次的见面。又过了几个月后，我离开了农场，到部队当一名空投员战士！我们的故事就是，相识从“知青”开始。相知从“16875”开始，相爱从“分别”开始。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我们的爱永不离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