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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5.13.3 良知民心
良知民心

柏各庄农场历史上曾接纳安置过许多各次运动中被错误处理的人,有国家机关干部、文艺界著名演员、作家等。这里之所以成为这些落难者的驿站,可能与农场有较好的生活条件,如有食堂、宿舍有关,人们有较高的政治、政策水平,农场还有许多转业官兵,其中,许多人担任领导职务。人们对这些落难的人还是比较尊重的,尊重他们的人格、也尊重他们的学识,这些人的到来也让人们感受到什么叫深沉,什么叫素养,什么叫水平。我们刚到农场时,1969年秋天,五农场六队来了一个大人物:原唐山市市长白芸,被打成“三反分子”,发配到农场改造。六队队长很照顾她,起初住集体宿舍,后又给调成单人宿舍,她来时带了很多书,言语很谨慎,人们称她为老白,队上安排她协助保管员做些轻微劳动,但她总是力所能及地多干些,如找麻袋补一补。

曾有个冒失鬼青年问白芸:“你看这么多书咋还反对毛主席?”白芸说:“我没反对毛主席,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后来,这个青年受到大伙的责怪——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呀!

白芸的老伴张达是原唐山地委的老干部,经过长征,受过重伤,需要休养,他有时到六队来,老两口一起到场部供销社买东西,如罐头、花布等,也有群众背后观望。成为一道风景。

到六队后,白芸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了,有时也和群众拉些家长里短的磕儿,谈到高兴时也开怀大笑,兴奋时也手舞足蹈,她还买了些布自己裁剪衣服,群众把这位大人物慢慢地也看成是一位平常的老太太,彼此距离拉近不少。

知青郑文忠的父亲建国成立前曾在白芸领导下做过我解放区财粮助理,新中国成立后,白芸任供销社主任,郑师傅又是老部下、老同事。一天,老郑骑自行车自唐山来五农场看望儿子,他知道白芸在五场六队接受改造,便绕道先到六队看望她。郑师傅共带了20个松花蛋,给白芸放下10个,六队领导还特意让食堂炒了几个菜,让老郑与白芸他们一起吃顿午饭。那天,白芸显得特别高兴。

一天,唐山的造反派开来两辆车到五场六队,说要带走白芸,到唐山接受批判,队长张小占说:“那不行,白芸即到我这儿,我就要对她负责。”造反派表示要强行带走,张小占原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听到这话眼睛一瞪说:“你吹牛屄呢!我让你出不了六队,你信不信?!”说着打开扩音器对麦克风喊道:“民兵都到队部集合,战备班把枪带着。”群众不知怎么回事围了不少人,造反派一看不行,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地头文艺宣传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许多受到错误处理的人也都得到平反昭雪,我要说的是:即使是在那种政治高压环境下,仍有人坚持正义、捍卫真理,仍有人凭着做人的良知行事,这就是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