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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5.2.2 热恋
热恋

1970年春,我在县城开会。正值村党支部书记有病在县医院住院治疗。一天,我抽空来到医院探视这位只比我们大五六岁的女书记。一进病房,书记就说:“达合,你来得正好,给我倒杯水。”我一边倒水,一边看着这位二十八九岁而且是单身的女书记,脱口而说:“二姐(我们对书记的称呼),你也该成个家了。有了病身边无人照顾多不方便。”书记一边接过水杯一边巧妙地把话题转到知识青年身上,对我说:“是啊,你们知青们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了,应当引导大家勇闯婚姻关了。”就这个话题,她和我说了一个多小时。在我告辞走出病房前还一再叮嘱:“回去开个知青会,大家议论议论这事儿,别忘了啊!”

回村后,我利用一个晚上召开了知青会,传达完县会议精神后,正经其事地与大家议论起关于正确对待面临的婚姻问题。最后,发表了个人意见:对婚姻问题不能不好意思讲,要正正经经地、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要掌握好阶段,谈恋爱,第一步谈,要开诚布公地谈;第二步恋,要正经八百儿地恋;第三步爱,以后的事,别提前。几个男生乐了,女生大部分低着头,红着脸,没吱声,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我不会当红娘,但人缘好,许多人找我参谋。几个月后,有4个女知青和村里的棒小伙对上了象;知青中,有3对儿男女交了朋友。我呢?自己想找任君谈谈,不然,谁知她有什么想法?

那年春天,我在生产队薯秧炕上育秧,时间自己安排,可巧有一天,任君在宿舍为村里总结材料。我在宿舍里转悠,琢磨如何找任君,见面后怎么开口。忽然,我想起我保留多年的一张旧报纸,上面有我母亲上北京参加全国群英会的照片和文章。我有了主意,拿上报纸来到女宿舍门前,敲开了门。任君见是我,只说了一句:“坐吧。”又要上炕写材料。我连忙拿出报纸,红着脸,屏住气,凑到她跟前,和她头挨头指着报纸说:“你看,我妈的照片。1959年上北京开会登的报。”任君心不在焉地夸了一句,又上炕写材料了。我见状知趣地说:“不打搅了。”蔫达达走回宿舍,把身子往炕上一摔,甩掉鞋,闭目养神。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决心继续找她,说啥也要表白自己的心情。

二次敲门进屋,看来任君写完了,是指让我坐在炕上,从暖瓶中倒一杯白水递给我说:“什么事?”我红着脸对她说:“现在许多知青都交了朋友,你看咱俩……”我说不下去了。只见任君小脸发红,大方地说:“咱俩出去走走。”这就是我对任君的第一次表白,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任君对我的评价:正派憨厚,又有几分刚毅,当时兴奋得我,溢于言表。

秋天来了,我们经过一夏的交往,已经处于热恋之中。有时政治自习后,有时对我写的文章一一指出哪写的有何不当。我因春天在育薯秧时吃多了白薯,胃不好,她知道以后,每逢轮到她为三十几名知青做饭,总是最后为我在汤中下些她特意买来的挂面,并叮嘱我:少吃凉的,多吃温的。还不时地为我买些点心。眼看秋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凉,她为我织了件毛线坎肩为我护胃,这件坎肩直到20多年后的今天我还保留着。一年的时间里,我整天品尝着热恋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