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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4.9.2 凝筑海河
凝筑海河

那年秋后,为了响应毛主席“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号召,我报名去修海河工程——潮白河段。也听说很艰苦,但能多挣工分,还能开阔眼界,所以,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可没想到那是我今生干过的最艰苦也最劳累的活儿。潮白河位于宝坻县,我们是早上从大庄坨公社集合出发,两人一架排子车,路上轮流乘、撵。因车多队长,一路向西蜿蜒路上,浩浩荡荡,煞是好看。谁料我们脚底打泡走了整整一天才到达目的地。驻地是一望无际的灰色的漫天荒野上的几排工棚,各公社间隔不远,工棚错错落落沿河堤直到地平线还不见头。各公社的旗子在寒风中猎猎抖动,才使这荒原漠土有了一丝生气。为了尽快休息,我们急忙驻扎下来,条件所限,工棚单薄而简陋,离地不足一米的大通铺,每人一个稻草垫子,一屋要住十几人,这儿的土地湿漉漉的,使劲踩就能出水,晚间睡觉我们常常卷衣而卧,那还瑟瑟发抖。半夜起解那是最难受的事了。修河的工程就是挖河底的土加宽加高堤面。堤又大又宽,要求堤顶上两辆解放车对开时能错车才行,由河底取土,谈何容易?河底还都汪着水呢,得先开纵横的小沟用抽水机抽水,抽一层挖一层。挖土我们用的是钢板长锹,沉而锋利,由于土粘且湿,挖土就像挖起一块块大大的切糕往车上拍,每车都堆得圆上加尖。因河底泥泞,就用铁丝木棍穿成的链条铺在路上,因车重路难,排子车行在上边七扭八歪地,一人一车费力得很,那样子真是躬身驼背头点地。车到了堤边,还要手疾眼快地把铁钩挂在爬坡机的钢丝绳上,助力上坡,这时,千万要驾稳辕,不然就有翻车的危险,到坡顶还要自己利索摘钩,迟了也同样翻车。不是壮小伙根本干不了,我们自嘲是“没尾巴的驴。”有的累得顶不住个儿的就通知大队来人换,因活儿太累早晨无论吃多饱,也顶不到中午,上午10点,食堂送一趟中间餐到工地,名曰:“打腰尖”,狼吞虎咽之后,再干到12点才收工到食堂吃饭。在食堂我一口气还能吃7个“轧轮糕”(铁盒模子扣的那种)加一小盆子熬白菜。因大食大累,有一次,干着活儿就觉鼻子一热鲜血直流,我赶紧蹲在地上好一阵子才止住了血,接着还得干!当时,有病发烧38度是不给假的,不给假就不能减任务。任务是在河底用皮尺量出每组的“死方”(测量没挖的实土叫量“死方”,测挖出的活土叫量“活方”)的平方米数量。(每人量乘以小组人数)这样以小组为单位把人“捆绑”在一起便于互相制约和管理,完不成任务不让收工。工地上沿堤望去,河堤上下人山人海,车来人往,人头攒动,一望无际,如同蚂蚁搬山。社旗迎风招展异常醒目,喇叭高声播着进行曲,场景极为壮观。那一刻,我曾自豪地想“根治海河,千年大计”。这海河长堤我也倾注了青春热血,功不可没。犹如万里长城,我也是伟大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