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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3.35.1 (一)
(一)

后来一个人、一件事抚平了我心中的伤痛。那是回乡两年后的一天,生产队集合派工的时候。村里有个乡亲告诉我:有个人找我,听口音像是唐山人。唐山人谁会找我?我十分疑惑。急急忙忙赶过去,仔细一看,哈哈,原来是他,一个胡同长大的“发小”、同窗学友——杨学盛!

那时候,我们一个班的同学都住在唐山最繁华的小山附近,同学们很多人都是一块玩耍、一块长起来的“发小”。有的小时候就同住一个大院、一个胡同;一起捉蝈蝈斗蛐蛐、一起捉迷藏滚铁环、一起弹球跳绳打乒乓、一起下河游泳捉鱼摸虾、一起招猫逗狗上房揭瓦;不高兴打起来你死我活,三分钟没过,又凑到一块勾肩搭背、亲亲热热……我们是一个窝头伙着吃、一根冰棍轮流舔、一把瓜子分着嗑、相互之间从来不称名字,见面永远叫外号的“发小”。

“洋学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问了这个问那个。他告诉我,我们班升初中后,基本没上过几天课,除了支工就是支农,一年后,就毕了业,一小部分同学分配到了首钢,大部分插队下乡。他1970年插队下乡到离我们庄8里路的高庄子了,今天到这儿卖豆片,鬼使神差,就想起了我,一打听,果然就找到了。那天,我们拉了许许多多的话,误了我半天工,可觉着这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我知道我的同学、我的“发小”没有忘记我,更没有小瞧我。他们现在的日子更辛苦,除了下地干活,回来还要做饭,远离父母远离家庭,有个头疼脑热、为难着窄都得自己扛。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孩子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谁比谁都强不了多少。

没想到这一次邂逅续上了一世的缘分、接上了一辈子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