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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3.16.1 排演京剧《沙家浜》
排演京剧《沙家浜》

宣传队排演的第一部剧是现代京剧《沙家浜》。王立成演郭建光,宋培存、曹淑兰演阿庆嫂,我和刘亚军演沙奶奶,韩德平演刁德一,安志辉演胡传魁,薄铁伟演程医生,张象利演四龙,李薇演卫生员。由于人手不够,乐队中的赵树明串演叶排长,拉京胡的王凤山串演龟田大佐,弹琵琶的陈胜林串演刁小三,弹三弦的齐文星串演跑返的爷爷,还有新四军战士和若干群众演员一人多角。

为了演好自己的角色,每个人都在认真地练习,刚刚从黑土地中走出的人,非常珍惜这份自己喜爱又来之不易的工作。以空前的热情抓紧分分秒秒的时间历练自己。一次,大家去吃晚饭回来后发现,男宿舍门前躺着一个人,原来是演新四军战士的吉明,因为练习倒立的时间过长昏过去了,大家急忙将他抬到宿舍,为防止发生类似的事情,领导强调要把握分寸、注意安全。

按领导的安排,我演沙奶奶,九农场来的刘亚军是地方人,但她很有悟性,唱腔字正腔圆,表演质朴、大方,曾到地区学习演沙奶奶,我没有唱过老旦,于是虚心向她学习,她也一招一式地耐心教我,亚军的个子比较矮,和演郭建光,刁德一的演员搭戏的效果不太好,我想这也是调我来的主要原因。因此我感觉她在心理上是有些压力和想法的。

经过一段的准备,正式排练开始了,基本上两天一场,那真是字字斟酌,招招到位,每个细小的环节都不放过,几个主要演员A、B角轮番上场练习,在紧锣密鼓的排练后,晚上大家动手,在美工李福顺、木匠齐文星的指挥下制作道具、缝制布景。累了就有人讲个笑话,唱首歌,印尼华侨邱晓梅时常给大家发糖果,因为她刚从北京的大姐家归来。经过大家的辛勤劳动,正式排练顺利完成,服装道具等也准备到位,1971年的2月份,《沙家浜》在总场首次公演,演出非常成功,领导上台和大家合影留念,称赞我们演得好。当时,支左的解放军垦区革委会主任甄金才握着我的手说:“沙老太你好!”

首场演出的成功,使我们一下成了垦区的名人,出去了总有人亲切地指点:那是“郭建光”、那是“阿庆嫂”、那是“沙奶奶”。直到二十几年后,一次我在唐山卫校附属医院看护生病的公公,同病房看护父亲的女儿,一眼认出了我:“你是我们农场的沙奶奶”。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心田。

公演后,按领导的指示,我们到各农场巡演,其中,有几场演出是我终生难忘的,巡演的第一场是一农场。时值隆冬季节,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沙家浜》的故事发生在江南的夏季,按剧情的要求,演员的服饰是夏秋之间,尤其是第五场的《坚持》芦苇荡中的新四军战士们,在雷电暴雨中如十八棵青松傲然挺立,我们的演员们手持道具枪有一段配合郭建光唱段的舞蹈,他们衣着单薄但铿锵健美的动作,赢得台下观众如雷的掌声,有的老大娘流下了心疼的泪水,我演的沙奶奶服装比较宽松,里面可以多穿点。第六场《设计》,地下党负责人程医生诊完四龙的病,需要四龙立即将情报送出去,演四龙的张象利只穿着单衣,伏在茶馆的桌子上,冻得浑身瑟瑟发抖,我紧靠桌案旁为他遮挡点风寒。按剧情的发展,他要脱掉单衣,穿着汗布背心亮相。寒冬腊月,农场的露天舞台寒风刺骨,这对演员是个极大的挑战,最艰难的是负责灯光的同志,整场演出伏在临时埋好的水泥杆上,准确无误地把光聚打到主要演员的身上,有时演出结束,他们从杆子上爬下来,站都站不稳,冻得说不出话来。

知青演员演出的《沙家浜》剧照。

我们的演出如此辛苦,老乡们对我们的演出的支持和喜爱更是令人感动。一农场没有招待所,我们住在老乡家里,等我们卸完妆,回到家时,大娘、大嫂们为我们烧好了热水,让我们烫脚,烧好了热炕头让我们休息,有的老乡家冲好了姜糖水,执意让我们喝下。这一切都深深激励着我们在演出中精益求精。

一农场演完,按计划我们转场到九农场。上午10点,我们坐拖车来到九场场部,演出场地前早已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板凳,人们早早地来占位子,有很多的老人、孩子一直坐等到晚上开演。

晚上演出准时开始,拉开大幕,听到人们热烈的掌声,看到孩子们欢呼雀跃。这天出奇地冷,寒风吹到脸上,像刀子拉一样,演出中途,突然刮起了大风,差点把幕布刮到半空中,我们几个没在舞台上的演员,死命拽住大幕,就近找有分量的石头等物件压住幕布,张象利干脆躺到幕布尾部,终于压稳了大幕,演出在继续,狂风呼啸,发出吓人的吼声,台前的观众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地看着演出,台上的演员一丝不苟地唱念做打,乐队在李军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演奏着,台上台下热情如火,令人动容。

1972年元旦前夕,我们代表垦区革委会到军垦部队4586、4582演出,部队首长和战士们热情接待了我们。《沙家浜》已经演出了十几场,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演出的经验,加上部队有大礼堂,演出条件比农场的露天舞台好多了,因此,演出很成功。但在4582部队,因为部队的过分热情,午饭时,各桌均有专人陪酒,我们桌子陪酒的部队领导曾在我的母校支左和我比较熟悉,所以喝过了量,被迫延迟了演出,因为此事,我们受到垦区政治部领导的严肃批评。

宣传队为此事进行了专题讨论,大家都以此为戒,所以,在以后历年的下部队演出和到唐钢,迁安铁矿、255医院、迁安大化等单位的慰问演出中,都杜绝了此类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