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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
1.3.13.2 鲜花盛开
鲜花盛开

来到大队部一看,里面已经有很多当地青年就座。他们看我进来,目光不约而同地全转移到我身上,注视着我。当时,我还真有些不知所措。大队书记宋尚芹说:“咱们大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已经筹备了好几天了,今天就算是正式成立了。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你们一定要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把宣传队办好。别辜负大队党支部和全体贫下中农对你们的希望。袁梦山是党员,大队干部。这宣传队队长,就由他来担任。希望你们尽快排出广大贫下中农喜闻乐见的歌颂党、歌颂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文艺节目。咱们这个宣传队,是全脱产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加紧排练,争取早日演出。”

宣传队的第一场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孤树大队部前的场院上灯光高挑,两根木棍埋好,上面绷上一张席就分出了前后台。场院上挤满了人,连附近村庄的人,听说“孤树”演节目,也都跑来观看。演出开始了。袁队长走到我身旁说:“王琪,今儿晚上你可是第一个出场的,你这个报幕员可千万别紧张,稳住神。”看着他我信心百倍地说:“队长放心吧!”然后,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到会场中央。向四周的观众行了个举手礼之后,大声朗诵当时时尚的演出报幕词。“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孤树大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战斗开始。第一个节目,表演唱《金色的太阳》。”音乐声响起,我们四男四女上场,男的那手舞手捧,女的拿红色彩带,载歌载舞,好不热闹。节目演完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节目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演,进行得非常顺利。可正当我准备再上场报幕时,下一个节目演三句半的演员找不到敲锣的小锤了。大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说:“队长,让他们先找吧!我来个独唱,救场如救火。”也只能如此,可这节目事先没和乐队合排过,队长便安排姚连平拉板胡给我伴奏。他把调定低了,情急之下,我又唱高了。没办法我只能清唱《北京的金山上》。先用汉语唱一遍,再用藏语唱一遍。最后一句,“巴扎嘿!”我用藏族的礼仪向在场观众深施一礼退场。顿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喊声:“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只能来到前台,再次谢幕。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热泪盈眶,在这里,我终于找回了自我。

孤树女知青的队伍又扩大了。董玉芬、司兰芝、董春枝、王月静来了。我们宿舍现在8人,同吃、同住非常热闹。

大队文艺宣传队要扩,我们4名女知青都加入了宣传队。县里派了工作组。组长叫孙语,据说是县文化局的。他帮我们编写节目,并亲自指导。文艺宣传队越办越好,越办越红火。我们不但在孤树公社各大队演出,还去临近其他公社演出。孤树大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名噪一时。应部队邀请,我们还去了军营,为我们的解放军战士慰问演出。

记得我最出彩的一件事,是公社在孤树大队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当时也叫“万人大会”。主席台在学校北操场高高搭起,彩旗迎风飘扬。会场人山人海,连县领导都来参加这次大会,他们和公社领导一起,在主席台上就坐,会后,还有演出。工作组长孙语找到我和小姚说:“今天大会喊口号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一定要认真,不能出一点差错,声音要洪亮,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来。”我们严肃认真地点点头说:“放心,一定不辜负领导希望。”大会开始了,我们站在高高的主席台西侧,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标语口号,对准话筒振臂高呼着,台下社员们跟着振臂高呼着,那声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喊声震天,人声鼎沸。

上级决定,修建水库。各大队按公社要求都派出了青年劳力,参加修建水库。工地上,红旗招展,社员们干劲冲天,当时,来孤树公社插队的知青,绝大多数人都参加了这项工程。工地上最热闹的就是这些夯土的小伙子们。他们5个人一盘大夯,嘴里唱着古老的夯号,嘿呦嘿呦地将夯高高抬起,再重重砸下去。领头喊夯的半天下来就累得口干舌燥。一天中间休息过后,我走到我们作业组那盘夯前,看着撑夯的队长说:“排长,你这一连喊了几天了,一定累坏了吧?今儿你歇会儿,我来喊。”他睁大一双小眼看了看我说:“你看工地上这么多盘夯,有妇女喊夯的吗?”我笑笑说:“我要是喊了不就有了吗。”抬夯的4名小伙也说:“王琪,别看你演节目演得好,这喊夯,你可真喊不了。”我说:“那今天我就叫你们看看,我咋样喊夯。我告诉他们,我要用歌声来喊夯,并告诉他们怎样配合我。”我和排长面对面撑着夯,运足了气,用高亢嘹亮的歌声唱着:“霹雳一声震那天响啊,”他们5个小伙子大声合着:“震那天响啊!”就这一句响亮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在工地上空回荡。太嘹亮,太好听了!因为这里边有了小伙子们合声和山谷的共鸣。工地上所有的人,都停住手,注视着我们。旁若无人的我们继续唱着,一夯接一夯地砸着。我们这一举动,感染了工地上大多数盘夯,大家都用唱歌来代替了古老的夯号。我们许多男女知青,都加入了这一行列。这里即是你追我赶的施工现场,又成了男女青年赛歌的大舞台。歌声此起彼伏,场面十分热烈,干活都不觉得累。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唱歌用到工地,场面竟如此轰动,还得到公社带队领导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