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8.送别父亲
8.送别父亲

一九七三年五月四日,身在纽约的杨振宁接到消息,父亲病危!杨振宁一刻也不敢耽误,搭最近的航班前往上海。等杨振宁到达华山医院,杨武之的情况已经相当危急,持续的高烧让他神志不清,甚至时时陷入昏迷,已经无法对杨振宁做出反应了。

看到父亲的状态,杨振宁心中很不是滋味,眼眶顿时就红了。前两次回来,父亲都表现得非常兴奋,似乎返老回春了一样,总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可是现在还不到一年,父亲却连睁开眼看他一眼都难了。杨振宁不知道现在的父亲还能不能意识到自己就在他身边,他静静地守在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他希望父亲有那么几分钟能够清醒,能够握着他的手再说一次:“振宁,眼光要放远,不要忘了祖国……”

最终,杨振宁未能如愿,父亲始终没有清醒过来。杨振宁在父亲床边守了七个日夜,直到五月十二日医院宣布:杨武之教授已经与世长辞。这一天对杨振宁来说太难熬了,这是他五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亲人的死,尽管这几天他已经作了心理准备,但此时还是痛得难以自已。

三天后,复旦大学为杨武之举行了一场追悼会,复旦大学的领导以及杨武之生前的众多好友都来了,杨振宁作为代表念了悼文。对于杨振宁来讲,杨武之是一位慈祥、睿智,对他影响巨大的父亲;对于中国来讲,杨武之是将近世代数、数论以及西方现代数学方法引入国内的现代代数学先驱。杨武之教授离开人世时定是安详的,因为全家人都在身边陪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更重要的是,他的数学思想被无数的学生传承了下去,而他的爱国、他的赤诚又深深地留在了杨振宁的心里,这个出色的大儿子将带着他的思想继续为祖国流汗。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杨振宁没有启程回美国,他又去了趟北京。一直以来,杨振宁都有个心愿,那就是见一见毛主席,这一次,他鼓起勇气对接待人员提出了这个心愿。负责接待的几位同志也不知道杨振宁这个愿望能否实现,无法表态。

毛主席会答应见我吗?杨振宁想着想着,越来越不安,最后竟后悔起来,我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毛主席日理万机,现在年岁也大了,哪里有精力来见我呢?

第二天,杨振宁找到那几位接待的同志说道:“不好意思,昨天我太唐突了,毛主席……”

“这没什么,杨先生,没有谁不想见毛主席的!”接待的同志非常理解杨振宁的心情,并表示已经上报了。

杨振宁在忐忑中等待了几天,就在他认为不可能见到毛主席时,周培源打来电话,说毛主席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