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5.初至厦门
5.初至厦门

这一年秋天,杨武之被厦门大学聘为了数学教授,于是,一家三口离开四古巷杨家宅院,来到了厦门大学。杨家宅院所在的合肥是内陆城市,在当时和厦门这样的海滨城市比起来实在是太落后了,厦门大学里有电灯,有抽水马桶,有各种各样新奇的设备,这些都是杨振宁在合肥老家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巨大的震撼。

厦门大学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杨振宁很喜欢这里的生活。平时杨振宁就在一间大教室里学习,这间大教室是厦门大学专门留给教职工子弟念书用的。和杨振宁一起念书的孩子有十多个,老师则是一位名叫汪汉庆的老师,这位和蔼可亲、耐心细致的汪汉庆老师负责他们的所有课程。在这里,杨振宁不用抱着古文死记硬背了,他学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杨振宁的学习成绩非常不错,特别是国文和算术,让他觉得力不从心的课只有一门,就是手工课,因为他的动手能力非常差。有一次,汪汉庆老师教他们用泥巴捏小动物,杨振宁便捏了一只鸡,放学后他兴致勃勃地把捏好的鸡捧回家给父母看,父母表扬他说:“嗯,你真聪明,这段藕捏得太像了。”

杨武之闲暇之时,会带着杨振宁和罗孟华去海边玩,杨振宁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海滩上捡贝壳。他捡回去的贝壳都是非常小,却非常精致的,杨武之看后很高兴,认为这是儿子观察力超群的表现。杨武之也常常亲自教杨振宁一些知识,比如英文字母或者诸如“鸡兔同笼”的算术问题,甚至用大大小小的球演示太阳、地球、月亮的运行。当然,杨武之也没有忽略中国传统文化,他教杨振宁唐诗、八卦、天干地支、朝代顺序……在厦门大学的这段时间,杨振宁从父亲那里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杨武之喜欢唱京戏,但他不教杨振宁,只教他一些诸如“中国男儿,要将只手撑天空”等民国初年的歌曲,这也反映出了那一代的中国知识分子心底最深沉的忧国忧民之情。杨武之爱好下围棋,棋艺精湛,他也曾满怀兴致地教杨振宁下棋,但杨振宁的棋艺自始至终都很差劲,父亲不让他一堆子,他是怎么都赢不了的。

一家人在厦门的生活又幸福又安稳,但是一九二九年的秋天,也即在这儿生活了整整一年后,他们还是离开了厦门,因为杨武之收到了清华大学的聘书。就这样,一家三口离开厦门,前往北平(如今的北京)。

前往北平的路是坎坷的,原因就是罗孟华此时已经怀孕近十个月,一家人行到上海时,罗孟华已然临盆。她生下一个女婴,可不幸的是,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罗孟华的身体和心理为此都受到影响,无法继续前行。杨武之只好独自去北平,将杨振宁母子暂时留在了上海。

杨振宁和母亲在上海待了一个多月,到了十月份才由周培源陪同,去了北平。这周培源是谁呢?是杨武之在芝加哥留学时的同学,这里必须介绍一下他。周培源是我国著名的流体力学家、理论物理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更是中国近代力学和理论物理的奠基人之一。杨武之获得博士学位回国后,周培源则又到欧洲学习了一年才回国。这一次,周培源刚好也要前去清华大学任教,所以杨武之才拜托他照顾杨振宁母子。杨振宁与周培源的这次接触可以说是他第一次与物理学的近距离接触,为他后来走上物理学研究的道路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