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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影史50名人传奇
1.31 邹文怀 小弟叛变,自立门户,两巨头香江厮杀半生
邹文怀 小弟叛变,自立门户,两巨头香江厮杀半生

Raymond Chow

如果你是大哥,一定要善待小弟。历史告诉我们,小弟日后出走,常常会单挑大哥。聪明的大哥,比如黄金荣,当年杜月笙是他的小弟。黄金荣看出这个小弟有发展前途,始终和杜月笙的关系处得不错。本篇说的这个人物的大哥,就没有善待小弟,把小弟逼走后,小弟成了大哥最大的敌人,哥俩在香港电影界厮杀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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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弟就是开创了嘉禾电影公司(下称“嘉禾”)的邹文怀,那他的大哥非邵逸夫莫属。邵逸夫背后的公司就是大名鼎鼎的邵氏兄弟电影公司(下称“邵氏”或“邵氏公司”)。邵氏公司被称为“东方好莱坞”,全盛时期员工超过1300人,拍摄了一千多部电影。它有一套产业链,除了制作电影之外,还有电影周刊和电视。邵逸夫每年都会出现在港姐的选美现场,那些年轻漂亮的港姐们都以能够成为他的人肉拐杖为身份的象征。

邹文怀当年在邵氏公司干成了几件大事。第一件就是他为邵氏影业找到了建立制片厂的地盘,第二件就是他力主邵氏公司要往武侠方面发展。大家知道《独臂刀》是邵氏公司的代表作,其实背后真正的操盘手是邹文怀。那时候他已经准备要离开邵氏公司,邹文怀曾经私下里对朋友们说过,自己似乎碰到了邵氏公司的玻璃天花板。所谓玻璃天花板,意思是看上去晋升没有什么阻碍,只要努力,就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但其实他已经到顶了。直接让邹文怀萌生去意的乃是邵逸夫的红颜知己方逸华,这位昔日红遍东南亚的歌星,自打被邵逸夫安排进邵氏公司,大有让邹文怀靠边站的架势。所以臣子生了二心,一定是主子没有摆平。邹文怀离开了邵氏,创办了嘉禾,无疑是跟老东家做了敌人。但他毕竟是一条小鱼,而邵氏就像一条大鲨鱼,时刻准备着要把嘉禾吃掉。

《唐山大兄》剧照

真正给嘉禾带来转机的人是李小龙。李小龙当年从美国回到中国香港,想跟邵氏合作,可邵氏觉得自己是香港电影的老大,你李小龙算老几呀,就提出了一个条件苛刻的合约。结果就被嘉禾捡了个大便宜。邹文怀为了签下李小龙,亲自飞到美国,而且实行24小时跟踪。李小龙上厕所,邹文怀也陪着上,就这样软缠硬磨把李小龙签了下来。《唐山大兄》《精武门》《猛龙过江》三次刷新了香港当年的票房纪录。可没想到好景不长,李小龙猝死。那天李小龙其实是死在了女演员丁佩的家里,他跟丁佩之间的关系是早有绯闻。邹文怀面对新闻界却说李小龙是死在了他的家里,而且去世的时候李小龙的夫人也在场。多年之后,丁佩自己出来辟谣,邹文怀也不得不承认当年自己撒了谎。邹文怀的动机无非是为了保护李小龙的公众形象,毕竟那有关生意。

李小龙的死让邹文怀好一阵的郁闷,但没过多久,又一个机会来了。谁?许冠文。他的弟弟就是许冠杰,香港著名歌星。许冠文号称“冷面笑匠”,在邵氏不太受重用。1974年许冠文被邹文怀拉到了嘉禾,兄弟两人拍了一部大名鼎鼎的喜剧电影叫《鬼马双星》。这部影片又一次刷新了香港的票房纪录,从此以后许氏兄弟的喜剧电影开始在香港流行。无论是李小龙,还是许冠文,他们原本投奔的都是邵氏,为什么邵氏公司愣是看不出他们的星运呢?我想这大概跟邵氏公司的司标有关系。

1979年,成龙开始加盟嘉禾,填补了李小龙留下的动作片空缺。嘉禾公司拍摄了成龙的《A计划》系列,《警察故事》系列,以及《红番区》等影片。这些片子一举攻入好莱坞。除了成功的商业电影,嘉禾还出品了《阮玲玉》《甜蜜蜜》等艺术电影。就这样,嘉禾一步一步变成了如日中天的大公司,甚至变成了香港电影的代名词。

《鬼马双星》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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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成功的关键在于邹文怀在制度上的创新。20世纪70年代初,邹文怀开始在嘉禾公司设立独立制片人制度。以前拍电影,比如邵氏公司,实行的是大制片厂制度。也就是你想拍电影,必须进入邵氏公司的体制内,邵氏全额投资,你是作为邵氏的雇员,必须按老板的意愿拍作品。独立制片人制度使双方不再是雇佣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嘉禾公司出一笔钱,由此取得影片的发行权。而你作为制片人,对影片拥有制作上的独立操控权。邹文怀是香港第一个使用独立制片人制度的,在此基础上,他更进一步建立了卫星公司承包制,给了创作者更大的创作自由和票房回报。嘉禾公司之所以能够渐渐打败邵氏公司,其实就是舍得将利益的蛋糕多切几块分出去。老派的邵逸夫独食吃惯了,邹文怀对老东家的策略太有针对性了。

回溯嘉禾与邵氏争斗的几十年,两位大佬奇招纷出,真是香港电影界最有江湖气的时期。2018年11月2日,邹文怀驾鹤西去,使他与邵逸夫争斗的最后一个悬念得以揭晓,享年91岁的小弟最终不敌大哥107岁的高寿。不过,如今他们相会于极乐世界,不知又会上演什么戏码。

邹文怀 Raymond Chow

1927年10月8日生于中国香港。籍贯广东大埔县。电影事业家、制片人,嘉禾电影创办人。

1957年,加盟邵氏集团。

1970年,创立嘉禾公司。

1988年,获大英帝国官佐勋章勋衔。

1998年,获中国香港特区政府颁发的金紫荆星章。

2007年,邹文怀将嘉禾娱乐的股份出售给橙天娱乐,就此隐退。

2008年,获中国香港电影金像奖终身成就奖。

2018年11月2日,邹文怀去世,享年9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