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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影史50名人传奇
1.28 约翰·巴里 他曾经丢弃了怀孕中的妻子,最终找回了生命的宁静
约翰·巴里 他曾经丢弃了怀孕中的妻子,最终找回了生命的宁静

John Barry

在小提琴奏出的引子当中,我们听到了轻微的鼓声,就像怦怦的心跳。这段只有一分半钟的旋律分成两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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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由单簧管引领,单簧管稚拙的声线像孩童顽皮而纯净的心灵。衬底的弦乐仿佛是大草原上黄昏时刻的夕阳,使辽阔的草原带着一分温馨。很快,双簧管吹出了第二部分的乐章,它明亮而优雅的声线,仿佛是另一颗对大自然充满了好奇和诗意的心灵。虽然在曲式曲调上,第二部分完全是第一部分的反复,但不同的配器就像是两颗心灵正在对话。这段短短的旋律抒情而柔美,令人心醉。它出自影片《与狼共舞》。1991年,在第63届奥斯卡评奖中,《与狼共舞》夺得了包括最佳配乐在内的七项大奖,谱出如此动人乐章的作曲家就是约翰·巴里。

我们知道为电影配乐,每一段都会有一个主题,刚才我们提到的旋律就是狼的主题。当影片的男主人公邓巴中尉初到要塞,第一次与狼遭遇的时候就响起了这段旋律。作曲家约翰·巴里用音乐诠释了一只不同于我们惯常理解的狼,就像是那片西部旷野中的印第安人,看似凶狠可怕,其实纯真可爱,只要用心去交流,换来的一定是真诚和信义。单簧管代表了狼,双簧管代表了男主人公,于舒缓中渐次反复的旋律呈现了两个灵魂在大草原上的逐步交融。凭借在《与狼共舞》中的出色配乐,约翰·巴里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五个奥斯卡金像奖,“小金人”跟他的缘分显然要比跟莫里康内好得多。

约翰·巴里是英国人,1933年出生,父亲经营多家剧院,所以很小的时候约翰就有机会与欧洲知名交响乐团中的音乐家有所接触。他的母亲是一名钢琴家,九岁开始他就随母亲学习钢琴,为日后的发展打下了音乐根基。父亲的剧院平时也放电影,所以他也迷电影,据说他十岁就能独自放映电影。后来当他回顾一生的遗憾时,一直耿耿于怀没能为《天堂电影院》配乐,倒不是说莫里康内配得不好,而是他认为《天堂电影院》中的情节像极了他的童年。

《与狼共舞》剧照

约翰·巴里既爱音乐又爱电影,小小年纪就立志要做一名像马克思·斯坦纳那样的电影配乐师(斯坦纳曾为《乱世佳人》《卡萨布兰卡》配乐)。少年时代的约翰在位于约克郡的圣彼得中学就读,这所中学是全英国最古老的中学之一,建于公元627年,上课之余他跟着约克教堂的一名风琴师学习作曲。长大后去服兵役,他在军队的乐团中担任了三年的乐手,在此期间,他对爵士乐产生了兴趣,所以退役回到英国之后,他就跟着一位爵士乐作曲家学习作曲,并萌生了创建一支乐队的想法。于是1957年,“约翰·巴里七人组”成立了,这支乐队迅速蹿红,举办了多场巡回演出,还为BBC出品的电视剧集进行了配乐。也正是在BBC,约翰认识了一个把他带进电影配乐行业的人。这个人是歌手,歌红人靓,一直很欣赏约翰的音乐才华,后来他主演了一部电影,便把约翰找来配乐。就这样,约翰·巴里渐渐走上了电影配乐之路,从1959年到1962年,他为多部影片进行了配乐,30岁不到,他已经是圈内一个颇有名声的音乐人了。

1962年,根据伊恩·弗莱明的间谍小说《007》系列改编的第一部大电影《诺博士》,正在英国进行紧张的后期制作。制片方找了蒙提·诺曼为影片配乐,但一直对他创作的主题音乐不太满意。于是就有人提议让约翰·巴里来试一下。约翰原本并不打算接这活儿,他觉得自己跟诺曼的风格不搭,可看在制片方许以重金的份儿上,最终决定捋袖上阵。蒙提·诺曼为《诺博士》写的主题曲其实是他之前为音乐剧《比斯瓦斯之家》创作的一首歌曲,名叫《好兆头,坏兆头》,结果音乐剧没用这首曲子,他就用在了《诺博士》上。约翰仔细听了那首曲子,发现旋律不错,但是味道不对。他用了整整一个周末把曲子重新编写了一遍,使它带上了强烈的爵士乐风格。这一点睛式的改动,让曲子一下脱胎换骨,将波谲云诡的谍战气氛和007的雅皮士气质显现了出来,从此为谍特斗智电影建立了一个经典的音乐形象。约翰原本以为这段旋律只会被用在影片的片头,进了电影院才发现整个影片充斥着这个音乐主题,这些他非但没有被事先告知,甚至连署名权都没有。约翰怒了,他年轻气盛,自然要向制片人讨个说法。制片人对他进行一番安慰,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以后《007》系列续集的全部配乐工作都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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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巴里年轻的时候颇具几分007的神采,人长得帅,业务能力出色,喜欢花瓶一样的女郎,30岁不到就已经离了两次婚。他的第三段婚姻屡屡被人八卦,因为他的第三任妻子是一位个性女明星。他们度过了浪漫的三年,却在妻子怀孕之后分了手。

约翰对这位女明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也证明了当年的他有多大牌。当然他也无法预知这个女人日后的生命能量。后来,巴里的这位前妻跨过了英吉利海峡,居然搅动了半个法国文艺圈,她还与法国国宝级的音乐人塞尔日·甘斯布生下了我最爱的法国当代女演员夏洛特·甘斯布。如果你看过拉斯·冯·提尔的《反基督者》《忧郁症》《女性隐者》,我想你一定会爱上比她母亲更加解放的夏洛特。夏洛特的姐姐凯特则是母亲和约翰·巴里的女儿,她曾经把妹妹夏洛特带到英国,住在约翰的家里,约翰常常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地上撒酒疯,让两个女孩不知所措。凯特后来对生父和继父进行过评价,她说她的两个父亲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都超级有趣,也超级恶劣。通过这些只字片语,我们得以看到约翰·巴里在工作之外,生动鲜活的一面。

《时光倒流70年》剧照

参与《007》的配乐工作所带来的名利,可能都远不如电影的制片人给他介绍的第四任妻子劳丽来得重要。1978年,22岁的劳丽嫁给了约翰·巴里,一直陪伴他到终老。与前三段短暂的婚姻相比,第四段婚姻的稳定无疑让约翰感受到了两性关系的缱绻和家庭生活的美好。他的创作风格也为之一变,逐渐舍弃了爵士风格,转向了浪漫主义的交响风格,就像褪去了生命的浮躁,变成了一个多情而稳重的男人。

《时光倒流70年》剧照

1980年,约翰·巴里为电影《时光倒流70年》所作的配乐,可视为他风格转折的标志之作。《时光倒流70年》的主题乐优美如歌,听来沁人心脾。在宁静的竖琴伴随下,柔和的长笛独奏出一支富有歌唱性的旋律。弦乐不露锋芒地开始进入的时候,带来一种温暖缠绵的感觉,随即以明亮的音色替代了长笛,抒发出心中难以遏止的激情。当这一旋律又在独奏钢琴上以柔和纤细的音色再现时,无形中又唤起一种来自遥远时空的失落与忧伤。当长笛和弦乐再次归来,将思念的主题推向了乐曲的纵深部,使缠绵悱恻的气氛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境界。自《时光倒流70年》之后,约翰·巴里开始以唯美的管弦为主要的作品形态,1985年的《走出非洲》,1990年的《与狼共舞》,从中我们可以进一步体会到一个男人面对生命沧桑的沉思。

2011年,77岁的约翰·巴里病逝于纽约蚝湾的家中。全世界的媒体都为这位音乐人的离世扼腕叹息,众多音乐家在伦敦为他举办了纪念音乐会,音乐会的收入随即捐给皇家音乐学院设立的“巴里奖学金”,用于资助立志从事电影音乐创作的学子们。

音乐的魔力是无边的。很多次堵在晚高峰的高架桥上,我都会幻想这样的场面:在魔幻时段的天际线上,约翰·巴里挥动起指挥棒,整个城市顿时沉浸在他缠绵悱恻的乐声中。一辆辆汽车和一幢幢高楼的顶盖“砰砰”弹开,就像是微波炉中的爆米花,升上天际的不是礼花,而是终于在乐声中逃脱了现实桎梏的灵魂。

约翰·巴里 John Barry

1933年11月3日出生于英国。

他是英国著名作曲家,擅长电影配乐,最为人熟悉的作品是《007》系列电影的配乐。曾获得四次奥斯卡最佳配乐奖和一次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

2011年1月30日在美国纽约州纳苏县蚝湾逝世,享年7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