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盛 极(1808 年——1809 年)

精彩看点
西班牙民族情绪高涨——拿破仑·波拿巴无法理解——西班牙人民起义——拿破仑·波拿巴不以为意——战局有变——拿破仑·波拿巴征西班牙部队浩荡且成分复杂——西班牙带动德意志民族意识复苏——拿破仑·波拿巴的对手太弱——对手束手束脚,拿破仑·波拿巴指挥灵便——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离英国本土比较远——欧洲旧王族不复刚勇——拿破仑·波拿巴战争的打法跟以前不一样——约瑟夫·富歇和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均就西班牙事宜向拿破仑·波拿巴进言——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隐退——新外交大臣让-巴蒂斯特·德·诺姆佩雷·尚帕尼——虚假的消息——若阿基姆·缪拉失望——约瑟夫·波拿巴成为西班牙国王——拿破仑·波拿巴离开西班牙——拿破仑·波拿巴的天授职责——《帝国教义问答》——他很严酷因为他坚信不遵从他的意志就等同于反对上帝——经过美化的画像——真容
在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中,有一个《渔夫和魔鬼》的故事。渔夫撒网捕鱼,却捞上来一个被神封印的罐子。渔夫不知是没有看到封印,还是看到了没有当回事,最终敲开了罐口的木塞。封印在罐中的魔灵腾空飞升,在渔夫面前施展法力,化作巨大的魔鬼,要一口吞掉渔夫。
可以说,拿破仑·波拿巴自从打响了意大利战争的第一场战役,就一直在杀伐征战。他就像故事中的渔夫一样,将瓶子的封印打破,但释放出来的是被占领国的民族精神。他没有意识到,这样一路走来,对他自己来说也越来越危险。他战斗过的地方,一个又一个民族开始领悟共和精神,开始试图解除封建制度的枷锁。只是拿破仑·波拿巴尚未意识到,终有一日,这些得到解放的灵魂也会反噬,会成为他潜藏的危机。而今,这样的时刻已然到来。
传说中,故事的结局是,渔夫哄骗魔鬼再次钻进罐子,然后立即塞紧瓶塞,封上封印,再也不敢打开。于是,一切回归正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如果我们还是把拿破仑·波拿巴比作故事中的渔夫,他哄骗入瓶的魔鬼的确是波旁王朝的王室旧制,但他释放的幽魂是法兰西第一帝国新建的帝制。
此外,当拿破仑·波拿巴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可能犯了错,已经为时已晚。他也未曾设想到,在西班牙,当他毁掉了西班牙的王室制度,却激发了全体西班牙人民的爱国热情,西班牙人民的反抗潮水一波又一波涌来。谁曾想过,西班牙人疯狂而热烈的爱国热情能够喷薄如烈焰,烈焰之火烧尽法兰西第一帝国征西班牙部队的胄甲。谁能想到,西班牙人民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征服西班牙的脚步硬生生地阻挡下来。拿破仑·波拿巴可以将长兄约瑟夫·波拿巴送上西班牙的王座,西班牙人民就能将这王座掀翻,让约瑟夫·波拿巴回家。
意大利、那不勒斯、尼德兰、奥地利和德意志都曾被拿破仑·波拿巴征服。但拿破仑·波拿巴从未遇到过像西班牙人这样的反抗。西班牙人与条顿[1]民族不一样,当自己的国家被侵略者占领的时候,条顿人先是默默无言地隐忍,被逼到走投无路时再像火山一样爆发。另外,条顿人极其依赖政府号召,而西班牙人不同。西班牙人没有政府的组织也能集合散兵游勇,自发进行抵抗。在西班牙境内,有一条天规,一项定律,那就是,西班牙的民间军事力量难以抵挡,难以灭绝。反抗侵略者的力量溃而不散,随时可以重新组织。西班牙游击队神出鬼没,被打倒之后还会重新站起来。这也是神在告诫世人:但凡侵略他国的君主,必然会遭到惩罚,因为被侵略国家的人民必然会起来反抗。
拿破仑·波拿巴在西班牙施行的暴虐统治导致了难以想象的恶果。虽然西班牙从国家层面组织的反法行动到了各个地方基本上就是形同虚设,但西班牙民间组织的游击战一直都给法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现在,法军的敌人是西班牙全体人民。
起义的烽火在西班牙各地同时燃起。西班牙人民没有出色的领袖,也没有周密的作战计划。他们单凭一腔热血,给了法兰西第一帝国侵略者致命的打击。
拿破仑·波拿巴却不以为然。他怎么会害怕这些游击兵?于是,法军照旧分成几路纵队,向西班牙腹地挺进。拿破仑·波拿巴甚至没有考虑过法军各路军队如何与法军大本营保持联络,或法军各路军队之间如何保持联系。他认为没有这样的必要。西班牙游击队不过是一群农夫组成的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他们根本不可能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将士的对手。想到这里,拿破仑·波拿巴安心地离开巴约讷,准备从法兰西南部发起进军。他在信中提及皮埃尔-安托万·杜邦·德·莱唐时说:“毫无疑问,即便皮埃尔-安托万·杜邦·德·莱唐只有两万兵力,也能剿灭所有的西班牙游击军。”

西班牙起义者
不必担心让-巴蒂斯特·贝西埃方面,卡斯蒂尔北部不足为惧,里昂也会安然无恙。更不用担心阿拉贡地区——我们迟早会打下萨拉戈萨,加泰罗尼亚也尽在掌握。布尔戈斯与巴约讷间畅通无阻,不必担忧……唯一令人不安的是皮埃尔-安托万·杜邦·德·莱唐部。皮埃尔-安托万·杜邦·德·莱唐部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此军仅有两万一千人,但十之七八可以取胜。[2]

围攻萨拉戈萨
西班牙的起义,尤其是萨拉戈萨围城,极大地鼓舞了德意志全境。驻守德意志的法军过于强大,因此,德意志很难像西班牙这样,处处燃起抵抗的烽火,形成星火燎原势态。但德意志人民的内心深处仿佛受到了西班牙起义军的感染,于是德意志人也开始谋算着复国。奥地利的封建王室在帝国桂冠的维系下勉力维持着各邦国表面上的团结顺服,但实际上,各邦国在暗中汹涌着民族热情,各邦国人民的爱国精神高涨。在这些地方,对法兰西的憎恨情绪开始蔓延、升腾。
迄今为止,拿破仑·波拿巴一直都在与他国的政府军作战。现在,他终于要品尝到民族抵抗的滋味了。当时,恰逢拿破仑·波拿巴将法军“去法兰西化”。现在,法军只有核心部门由地道的法兰西人掌控,庞大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军队多由来自不同民族、不同邦国的分遣军组成。分遣军分别来自意大利、那不勒斯、荷兰、比利时、莱茵邦国、瑞士、汉萨同盟、波兰和西班牙,成分复杂。
由多民族集结而成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军队,士兵们身体中流淌着不同的血液,讲着不同的语言,信奉不同的宗教。这些士兵在一起只会相互抵触,彼此憎恨。他们只是战争的机器,开启战争机器的动力是对军功的追求,以及通过劫掠获得的财富。在军功光环的照射之下,在财富的诱惑下,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开启战争的机器。这部战争机器仿佛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国又一国的领土。可是当这部机器开动到西班牙的时候,拿破仑·波拿巴才发现西班牙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是多么爱国,多么憎恨被奴役!爱国的情感,以及对自由的渴望,历来都是世间最崇高的精神和最伟大的驱动力。因此,在西班牙,法军将面临极其坚韧的民间抵抗。
此时欧洲的格局似乎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似乎在一夜之间,所有大革命的精神和美好的力量都抛弃了法兰西,前往法兰西的宿敌无处栖身了。拿破仑·波拿巴借着大革命的潮水,将封建君王赶下王座,自己登上了帝王宝座。但他很快成为比封建君王还要残酷百倍的暴君。放眼现在的欧洲,凡是开明有识、心怀宽广、思想开阔的人,都毫无例外地看到了新的尤利乌斯·恺撒正在崛起。想要摆脱压迫,推翻新的尤利乌斯·恺撒的统治,就需要新一轮的革命。因为只有这样,所有的公民权利才会因国家权利之名重生。
拿破仑·波拿巴依旧在推行大革命中衍生的法规,然而如今看来,这些法规已显得陈旧过时。大革命中的规则和条款曾经显得那样地前卫,那样地具有爆发力,那样地以激烈的方式向世间宣告一个新的共和时代的来临。然而,拿破仑·波拿巴现在的行径早已背离了这些法规的意义。这些法规沦为了他为自己的帝国独裁粉饰的工具和他肆意兴兵的借口。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他宣称为了自由和博爱重建巴士底狱。拿破仑·波拿巴亲手打造出一个新贵族阶层后,宣称这是一道屏障,可以保护人民不受罪恶的封建政体余孽的侵害。他发动战争时,宣称战争的目的是和平。他来到一个国家,向一个民族许下独立的诺言时,便打开了捆绑他们的铁链。西班牙最富有的王公贵族被他抄没家产或送上绞架,他还将之称为“赦免”。
拿破仑·波拿巴在军事上的胜利络绎不绝,惊骇世人。抛开拿破仑·波拿巴的绝世天才不论,我们会发现,拿破仑·波拿巴的胜利还有其他的原因。毋庸置疑,在很大程度上,拿破仑·波拿巴能够获得胜利是由于他伟大的军事能力。但他遇到的对手都太过羸弱,这是另外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神圣罗马帝国时代的老将们抱怨拿破仑·波拿巴兵出奇招,指挥作战不循常理。对于这些老将而言,在他们的时代,规则和法理就是一切。循规蹈矩最重要。恪守和遵循旧规是最重要的,而基于常识和机智的判断倒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神圣罗马帝国枢密院制定的作战计划疲软无力,在战场上只会拖累将领,导致前往意大利的将领根本无力与拿破仑·波拿巴抗衡。神圣罗马帝国的将领只是台前的木偶,他们的任何见解和创举都会被拉着木偶线的陈腐旧贵族否决。一切都要由奥地利皇廷的陈规旧式决定。奥地利皇廷贵族手掌大权,牵拉提线。他们操作一下,木偶就动一下。然而,拿破仑·波拿巴自一开始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对督政府的大多数指令都不屑一顾。要知道,在当时的时代,不守命令的将军很有可能要面临上断头台的风险。但拿破仑·波拿巴就是不在乎。他的对手却无法如他一般我行我素。俄罗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不也只是挂名出征?不也需要一再地询问俄罗斯的将领们,然后才能做出决策吗?当年在图林根前线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难道不是已经步入中老年,青春不在?那些陈腐老将的战争理念,还停留在他们的年轻时代吧,那是他们征伐建功的时代,是腓特烈大帝的年代。至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他又了解多少关于安营布兵的事情?或许,他的心中挂念的是军姿兵容,士兵胸前的扣子是否整齐。直至到了马伦哥,拿破仑·波拿巴才遇到了真正会打仗的人,那就是奥军统帅冯·梅拉斯男爵米歇尔·弗里德里希·贝内迪克特。冯·梅拉斯男爵米歇尔·弗里德里希·贝内迪克特难道不是在马伦哥战役的开局占尽上风吗?在这样真正的对手面前,拿破仑·波拿巴未得大败,实属侥幸。而到了埃劳,莱温·奥古斯特·冯·本尼希森这样的二流指挥官都能将拿破仑·波拿巴打得抬不起头。
说起拿破仑·波拿巴的这两位对手,在对抗拿破仑·波拿巴的方法和策略上,莱温·奥古斯特·冯·本尼希森明显要比冯·梅拉斯男爵米歇尔·弗里德里希·贝内迪克特更胜一筹。莱温·奥古斯特·冯·本尼希森懂得如何从战略上牵制拿破仑·波拿巴。莱温·奥古斯特·冯·本尼希森与拿破仑·波拿巴对战时,打赢了就跑,下一场输了也不亏。在这一点上,冯·梅拉斯男爵米夏埃尔·弗里德里希·贝内迪克特明显处处受制于拿破仑·波拿巴。冯·梅拉斯男爵米夏埃尔·弗里德里希·贝内迪克特会针对一场战役打到底,即使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最终也会战败。

阿瑟·韦尔斯利
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远离英国本土,因而得以自由指挥军队,这是莫大的优势。拿破仑·波拿巴早年在意大利战役中就是因为能够自由指挥军队而接连取胜。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在远离本土的伊比利亚半岛可以自由执掌军队指挥大权,败在他手下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将领,其实是败于远方看似运筹、实为掣肘的皇权。
拿破仑·波拿巴成功的最大秘诀在于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能够全力以赴地执行,全然不理会巴黎当权者的态度。拿破仑·波拿巴手下的军事干将也济济如云,但他极少为征询他们的意见召开军事会议。拿破仑·波拿巴想要达成什么,就命人去做什么。这样的高度集权使他可以令出即行,动如疾风。无论是从侧面包抄,还是从中心贯破,他都可以步步为营,在夺取了一个又一个胜利果实后,集中兵力剿灭敌军。
但原因还不止这些。我们知道,就个人资质来讲,战场上与拿破仑·波拿巴对峙的各个国家的将军们自然难敌拿破仑·波拿巴,而且他们仅有的才华在战场上也颇受掣肘,无法完全施展。另外,各国的将领各自奉命于自己的君主,而那些君主们总是优柔寡断,内心不够刚勇。此外,不同的将领们之间不仅不能一致对敌,相互之间还颇具戒心。
拿破仑·波拿巴在军事生涯初期,便扬起了意大利战役光彩恢宏的旌旗。但大家可曾想过,他在这场战争中完全有可能失败。假如当时撒丁国王阿玛迪斯三世不是因为受到挫败失去信心,假如他在战场上越战越勇,而不是毫无尊严地命令部队后撤,将重塞堡垒全数让与法兰西,拿破仑·波拿巴怎么会毫无“孤军深入”的忧虑,毫无顾忌地继续前进,征伐奥地利呢?
拿破仑·波拿巴对奥地利帝国发动战争后,与奥地利帝国签署了《普雷斯堡和约》。普鲁士王国认为事不关己,因此全程冷眼旁观。巴伐利亚王国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约瑟夫除了讲讲滑稽段子[3]娱乐宫廷,别无所长。甚至连治国之策都由首相部长们全权代职。而巴伐利亚王国的内阁要员都已被拿破仑·波拿巴买通,替拿破仑·波拿巴办事。至于符腾堡国王弗里德里希一世那个暴君啊,他简直与弗朗西斯·拉伯雷笔下的小魔王一模一样。他全部的战场就是香闺幔帐。当然,以上言论都是《爱丁堡评论》杂志在符腾堡国王弗里德里希一世去世后发表的。抱有如此“远大”理想和抱负的符腾堡国王弗里德里希一世当然会选择一心一意地与拿破仑·波拿巴交好,以保证符腾堡王权的延续。巴登大公国占地极其狭小,小到巴登一地之主并无任何实权,只得仰人鼻息以求生存。18世纪初,巴登侯国依傍着法兰西王国。到了18世纪末,它转而倚靠普鲁士王国。巴登大公卡尔·弗里德里希自1728年出生以来,十岁时任巴登-杜拉赫侯爵,古稀皓首之年荣升巴登大公,一生都在夹缝中求生存。

晚年的卡尔·弗里德里希
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4]则向世人展示了一个懦弱的国君如何将胜仗打败。在奥斯特利茨战役后,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在惊惶中签订了招人诟病和辱骂的《普雷斯堡和约》。事实上,当时,他的对手拿破仑·波拿巴已身陷险境,四面受敌——奥地利皇子卡尔大公正率八万士兵奔赴战场,准备重击法军的侧翼及后方。当时的西班牙王储阿斯图里亚斯亲王斐迪南也正率领波希米亚雇佣军一步步逼近。俄罗斯帝国后备军正前往增援。普鲁士王国也有十万大军准备就绪,要以排山倒海之势进攻法兰克尼亚,并一举阻断法军在莱茵河的退路。更何况,当时的法兰西境内正濒临经济破产的险境。最终,由于签订了《普雷斯堡和约》,获得了奥地利帝国的赔款,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经济形势才得以喘息。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真的是太懦弱了。我想,哪怕是一只小小的飞虫,但凡有一点灵气,但凡在乎一丝尊严,也不会就这样懦弱地签下如此丧权辱国的条约。但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就这样做了。他只需再稍等片刻,就能等到战局逆转。但他就是不愿多等片刻,只因他性格软弱,目光短浅,错失了扭转局面的大好时机。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也没有好多少。他与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一样懦弱。就连普鲁士王后路易丝都要比他刚勇。然而,无论普鲁士王后路易丝用怎样激昂澎湃的训言勉励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也无法振奋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那颗怯懦的、死水一般的心。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的怯懦使拿破仑·波拿巴情不自禁地蔑视他。
俄罗斯帝国过去由俄罗斯帝国皇帝保罗一世统治。虽然俄罗斯人都将俄罗斯帝国皇帝保罗一世称作“疯子”,但俄罗斯帝国皇帝保罗一世的心中对后来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充满了崇拜和友善。最终,俄罗斯人由于不放心任由一个疯子治国,将俄罗斯帝国皇帝保罗一世暗杀。俄罗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继承皇位。作为一个年轻的帝王,俄罗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缺乏理政经验,也没有处事原则。面对英国的薄情寡义和拿破仑·波拿巴的不良居心,俄罗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只知一味迁就。同时,俄罗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还是一个狂热的梦想家和理想主义者。他虽然怀着美好的愿景,但确实不够精明。他的耿直使拿破仑·波拿巴这样的谋略老手可以将他任意摆布。因此,纵使俄罗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在年轻时有过万丈雄心和崇高的理想,由于他多愁善感且意志薄弱,这些梦想最终不仅没有实现,还一一离他远去了。

古斯塔夫四世·阿道夫
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阿道夫倒是直诚英勇,面对拿破仑·波拿巴并未胆怯。但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阿道夫缺乏政治谋略。他坚定地与拿破仑·波拿巴对抗,但无法获得瑞典国民的支持。瑞典人倾向于跟法兰西结盟。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阿道夫缺乏魄力,不能遵从内心,执行正确的行动。俄罗斯帝国从他手中夺走芬兰后,为了弥补损失,他竟转而进攻挪威,结果失去了王位。
至于西班牙,众所周知,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和王储阿斯图里亚斯亲王斐迪南都算不上聪明。在葡萄牙,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一世患有精神疾病,不能主政。那不勒斯王国国王斐迪南四世[5]力不从心,由妻子那不勒斯及西西里王国王后玛丽亚·卡罗琳娜干政。而且那不勒斯王国国王斐迪南四世出尔反尔,连他的国民都不喜欢他。

玛丽亚一世
试问,在这样的情形下,当时的欧洲有哪一方领主或有哪一国的君主颇具能力,稍显水平,能够与拿破仑·波拿巴相抵抗呢?[6]
在军事生涯的第一阶段,拿破仑·波拿巴用手中可支配的少量军力获取了极大的胜利。
在军事生涯的第二阶段,拿破仑·波拿巴受封将军,开始注重培养军力。拿破仑·波拿巴不仅注重打造庞大的军队,还注重培养军队的士气。如此,在他手下,来源广泛、性质各异的多个部队同心一力,锐不可当。此外,拿破仑·波拿巴的特色是以庞大军力克敌制胜,而非分兵速进,迷惑敌人。西班牙起义军多以游击形式存在,对拿破仑·波拿巴的兵力优势进行了沉痛的打击。约瑟夫·波拿巴在埃布罗河沿岸陈兵六万,加泰罗尼亚有两万兵力,拿破仑·波拿巴还准备从普鲁士和波兰战场的法兰西大军调兵二十万,以期全歼西班牙游击队。西班牙游击队虽然装备落后、组织散乱,且匆忙组织起义,毫无战斗经验,却凭一腔热勇打得法兰西雄鹰狼狈不堪。
为了牵制普鲁士军队,拿破仑·波拿巴不得不从法兰西第一帝国再征十六万新兵,于一年零四个月后正式入伍。这一次,他为征兵找到的借口是:“我的法兰西同胞们,我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为了你们的幸福和子孙后代的安宁。你们常说你们热爱我。现在,是时候检验你们对我的感情是否真挚了。让我看到你们的支持吧,让我看到你们有多么支持出征大计。因为这将与你们的切身利益紧密相连,也关系到我的荣耀和法兰西帝国的国威。”
这残酷的谎言真是让人不寒而栗。还说什么为了子孙后代的安全。子孙后代都被征召上了战场。他们还是孩子,却将在战场上湮灭。这又能给法兰西带来什么好处呢?什么都没有!废黜原来的西班牙王室,将约瑟夫·波拿巴扶上国王宝座,只有拿破仑·波拿巴从中受益。无论是法兰西第一帝国,还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的任何一位普通公民,都不能从中获得任何益处。
西班牙人的疯狂反抗给拿破仑·波拿巴敲响了警钟。公安部长约瑟夫·富歇冒死进言:“葡萄牙是英国的准殖民地,我们攻打它是它咎由自取。但西班牙国王查理四世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任何值得拿捏的把柄。他一直都是您的属臣,一直都卑微地尊重您。无论是舰队、军队,还是海港、钱财,都由您任意索取。他作为国王,已然形同虚设,您还一定要从他手中夺走他的王国吗?”
拿破仑·波拿巴答道:“我的胃口何至于此。我要将西班牙并入法兰西第一帝国,从此两国一体,命运相连。记住,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四世统治时期,永远没有日落。”
约瑟夫·富歇又小心翼翼地提醒拿破仑·波拿巴,不可对俄罗斯帝国皇帝亚历山大一世过分信任。拿破仑·波拿巴回答:“呸!你不愧是公安部长,看谁都没有诚意。”
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也曾竭尽全力,希望固执的拿破仑·波拿巴可以扭转观念,改变计划。
但拿破仑·波拿巴听不进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的任何进言。他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听到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这样的言论,拿破仑·波拿巴就勃然大怒,大骂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是“叛徒”。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仿佛带上了一幅冷静、漠然的面具,他像杜伊勒里宫花园中的石像一般,面无表情地听着拿破仑·波拿巴的谩骂。窗外灌木茂盛,雕塑林立。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回家后,耸了下肩膀,无可奈何地说:“最后一幕的帷幕已经拉开。我们从这一刻起,开始散场。”
1807年8月9日,在《枫丹白露条约》正式签署前十八天,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辞任外交大臣。他的继任者是让-巴蒂斯特·德·诺姆佩雷·尚帕尼。让-巴蒂斯特·德·诺姆佩雷·尚帕尼人品低劣,对拿破仑·波拿巴言听计从。
从这一刻起,在法兰西第一帝国的议会上,再也看不到有人献策,也不再有人敢向拿破仑·波拿巴进言。
攻打西班牙的计划失败后,拿破仑·波拿巴肯定会将包括计划作战和全面启动战争在内的所有责任都推给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这非常符合拿破仑·波拿巴的性格特点。而查尔斯·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老谋深算,已对这样的情形有所预知。因此,他提前对这一计划表示了反对,也因反对计划提前下了台。
我们在前文已多次提到,拿破仑·波拿巴会按照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对公告内容修修改改。除此之外,他还绘声绘色地添加不实的信息。然而,我在这里还是要举一个例子。此事发生在拿破仑·波拿巴准备鲸吞西班牙之际。当时,拿破仑·波拿巴正在边境线上,在埃布罗河边布置好了法军部队。
1808年11月19日,拿破仑·波拿巴在发起进攻前致信新任外交大臣让-巴蒂斯特·德·诺姆佩雷·尚帕尼:“迅速派遣密使送信,务必让他尽力散布消息,就说西班牙已臣服于法兰西帝国,至少已经无法继续支撑,马上就会投降。还要广泛散布消息,就说西班牙军队已经阵亡八万人。”拿破仑·波拿巴还命约瑟夫·富歇在巴黎、荷兰、德意志等地的报纸上登载系列文章,宣告:(一)若阿基姆·缪拉已就位,蓄势攻占西西里岛;(二)若阿基姆·缪拉已成功登岛;(三)描述若阿基姆·缪拉在西西里取得的伟大胜利。
拿破仑·波拿巴写道:“务必不厌其烦地描绘细节,就说那不勒斯国王若阿基姆·缪拉已委托他的妻子那不勒斯王后卡罗琳·缪拉在那不勒斯王国监国,那不勒斯国王若阿基姆·缪拉则亲领三万人登岛,准备在法洛斯岛登岸……要尽力描述得真实,这样,英国才会深信不疑。我就是要他们惊慌失措。”事实上,这些编纂而得的内容,前后占据了十一二篇文字。
早在1806年就被封为贝格大公的若阿基姆·缪拉很伤心。若阿基姆·缪拉原以为自己可以登上西班牙国王的宝座,但他只是被拿破仑·波拿巴指派为那不勒斯国王而已。若阿基姆·缪拉眼睁睁地看着约瑟夫·波拿巴被调到马德里,而约瑟夫·波拿巴还很不情愿当西班牙国王。约瑟夫·波拿巴仅在马德里停留了八天就狼狈逃离了。约瑟夫·波拿巴曾奉劝过拿破仑·波拿巴,西班牙人是不会接受他做国王的。当地人只会将约瑟夫·波拿巴视作入侵者,对他只会有憎恨的情感。但拿破仑·波拿巴依旧顽固不化,一定要将约瑟夫·波拿巴送上那个并不安稳的王座。直到1808年12月,拿破仑·波拿巴依仗庞大的兵力击溃西班牙起义军,重占马德里后,才再次将长兄约瑟夫·波拿巴迎回,让他登上王位。
西班牙人整体并不协调,步调也不一致,看上去像是很好打的样子。但西班牙军队灵活多变。在高墙后防守时,西班牙人坚忍不拔;在旷野对战中,西班牙人又如天女散花般逃散四处。西班牙游击队也有自己的问题。西班牙游击队内部存在派系纷争,很多西班牙游击队的军官都把英国资助西班牙的军费给私吞了。即便如此,拿破仑·波拿巴攻打西班牙已有三月,却依旧攻不下。他还以为剿灭西班牙游击队,就像平定普鲁士叛乱那样容易。然而,当时的普鲁士叛军是看得见的“军队”,而西班牙游击队神出鬼没,无处不在。他们来时如蜂拥,散去如风过。然后,西班牙游击队又会神出鬼没地聚集在一起。在这样的情形下,拿破仑·波拿巴不可能在西班牙获取华丽的胜利,也不可能获取惊人的功绩。拿破仑·波拿巴开始后悔踏上西班牙这片土地了。他居然不能漂亮地围歼约翰·穆尔爵士[7]率领的小股英军,因此,也不想再跟着大军追击前往科伦纳了。于是,1809年1月17日,拿破仑·波拿巴兴味索然地离开巴利亚多利德,返回巴黎。
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拿破仑·波拿巴一定会继续坚守自己神圣伟大的使命。在《博凯尔的晚餐》中,他曾提及,权力的存在就是权力合法的理由。这也是他目前为止仅剩的原则。让-巴蒂斯特·德·诺姆佩雷·尚帕尼也曾经说过:“政策所需处,司法即当授权。”让-巴蒂斯特·德·诺姆佩雷·尚帕尼说的这句话,拿破仑·波拿巴坚决奉行。
而这一切思想的根源就在于,拿破仑·波拿巴深信,是神赋予了他非凡的力量,所以他所行之事,必然都是正义的。
在拿破仑·波拿巴的命令下,法兰西第一帝国起草了《帝国教义问答》一书,供所有学校使用。在《帝国教义问答》中,君权神授的思想经熔炼提纯,成为青少年易于接受的内容,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思想和心灵。

约翰·穆尔爵士
问:什么是我们必须要对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的个人义务?
答: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拥有我们对他的热爱、尊敬、服从和忠诚,拥有在保卫帝国权力的过程中立下的伟大功绩。我们自愿服兵役。我们热切地祈祷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安康,法兰西帝国昌盛。
问: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对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这些义务?
答:因为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是神为我们的国家确立的君主。君主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君主都享有无比的天才。尊崇君主就是尊崇神,服侍君主就是服侍神。
问:有没有其他理由将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与我们的命运紧密相连?
答:有的。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是神为了重建祖先神圣宗教所立,是宗教的保护人。他以深邃的智慧和明达的思想重建并捍卫公共秩序。他用强大军队保卫国家。他是由至上教皇主持祝圣仪式的耶和华神的代言人……所有不对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履行义务的人,将遭受唾弃和诅咒。
拿破仑·波拿巴下令在学校教授这一课程,并非因为他心存伪善。事实上,他无须伪善,因为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和信念。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会发现,拿破仑·波拿巴的许多黑暗的行为,其出发点都是光明的。他是一位强者,并非天性残忍。要知道,他也反对无谓的流血和杀戮。然而,一旦事态的走向与自己的目标有所违背,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血流成河,因为他的目标得到了神的认可,是神圣的,必须实现。这世间的所有人,自出生开始,到长大成人,都是他的武器,是执行他的意志的工具。因为,他的意志就是神的意志在人世间的表征。神曾将先知穆罕默德派往伊斯兰,发动了圣战。拿破仑·波拿巴相信自己也得到神的授意,同时相信自己发动的战争也是神圣的。他剿灭对手时残忍而无情。他不住地向约瑟夫·波拿巴和手下的将领们下令:“枪决!枪决!”任何反对他的人都是在叛国,这样的人,即使立下了军功也毫无意义。他会对反抗他指令的人勃然大怒,并生气地辱骂:“枪决!枪决!他是乱贼!”因为反对他,就是对抗天意,对抗他彰显的神的旨意。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通常,他不会对敌人信守承诺。他可以立即撕毁签订的和约,并对此振振有词地辩解:他在神的眷顾之下,这样做完全合乎情理。每一次行使权力,都打开了一扇大门,通向下一次动用武力的战场。武力是上帝力量的昭示。而拿破仑·波拿巴拥有神赋武力,因此,他责无旁贷,成了上帝的代言人。经过一再的验证,我们丝毫不怀疑,拿破仑·波拿巴的内心深处保留着对神的信仰。对他来说,宗教的意义就是信奉自己是神的代言人。除了自己,拿破仑·波拿巴不相信会有第二个人能在政治领域施行这样的神迹。上帝严厉,以瘟疫、饥荒和大洪水为表现形式,在世间施行惩戒。战争不过是上帝显示神力、对人类施行惩戒的另一种方式。
拿破仑·波拿巴受到的吹捧和逢迎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刻意行为的结果,目的就是增进这样的信仰。在诗人的眼里,在画家的笔下,在政客、王公甚至人民的心中,拿破仑·波拿巴获得了一致的赞誉。他就是众人的神。人们之所以会这样认为并对此深信不疑,是因为大家看到了拿破仑·波拿巴如何在人间脱颖拔萃,看到了他如何创建不世的功勋,看到了他如何将高山一般的困难履为平地。因此,大家一致尊崇他。比如,信奉加尔文主义[8]的人往往是感受到了上帝的召唤和拣选,因而确信自己道德无缺、坚忠奉神。拿破仑·波拿巴也有着类似加尔文主义者的自信。他心中对权力的觉醒和个人才华的肯定都源自内心的意识。他对自己接受了超自然的神明启示这一点非常确信。或者,至少,他确信自己是神拣选出的代理人。他要奉神之谕,在世间创建一个大一统的帝国。而他自己则是这个帝国的统领兼宗教领袖。因为在他看来,即使是教皇,也不过是他的宗教大臣,只能战战兢兢地遵循他的命令,沿着他指示的方向前行。而且如果这个宗教大臣不合他的意,他可以随时随地将其撤换。他自己才是基督的传教者,是上帝的代理人。
自拿破仑·波拿巴加冕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能再将他看作他自己。画布上的人像、雕塑出造型和奖章上对他的铭刻都不是真正的他。在那些作品中,他已然成了神迹,连容貌和神态都被刻意描绘得与罗马帝国皇帝盖乌斯·屋大维·奥古斯都相似。大家可以参看拿破仑·波拿巴在第一执政期间与加冕为皇帝之后,艺术家们对他的细致刻画。看得出来,在加冕礼后,每一位艺术家都在拿破仑·波拿巴的身上实现了一个微妙的转变。拿破仑·波拿巴的全身各处都开始显露古希腊奥林匹斯山众神的特征。拿破仑·波拿巴就是新一代的尤利乌斯·恺撒。让我们热烈欢迎新一代尤利乌斯·恺撒的到来!从此,所有人都不能再对拿破仑·波拿巴随意描画了。新一代的尤利乌斯·恺撒已向众位艺术匠师颁布了命令。艺术匠师们要像臣民一般听从拿破仑·波拿巴的指令。大家对拿破仑·波拿巴形象的描绘,无论是官方的画像雕塑,还是小书小报的插画,从此刻起,都要把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描画或者塑造成神的模样,要具有古典美,要使公众觉得惊艳,要使后世子孙能把这美好的形象铭记心间。路易·克劳德·弗雷德里克·马松先生说:“这也是情非得已的必要举措吧,因为身为君主,拿破仑·波拿巴开启的法兰西第一帝国时代堪比古埃及第四王朝[9]。因此,像拿破仑·波拿巴这样绝无仅有的帝王,当然要集美貌与矜严于一体。他要美得像神,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才好。他要长得像神化的尤利乌斯·恺撒,要像他代言的神。”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缺根筋”的画家留下了匆忙造就的拿破仑·波拿巴的面部肖像。这些作品要比官方的画作有价值得多。即便仅从肖像学的角度分析,官方的作品也至臻至美,但绝不可能是拿破仑·波拿巴本人的样貌。而这些草图,才是真正的“尊容”。
【注释】
[1]条顿(Teuton),古代日耳曼人的一个分支。
[2]《关于西班牙军队现状之说明》,1808年7月21日。——原注
[3]据《巴恩斯·欧伯克尔希回忆录》记载,他是女演员传记中不可少的重要人物,是传记作者苦苦追寻的绯闻对象。——原注
[4]即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二世。他在1804年建立奥地利帝国,称奥地利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
[5]那不勒斯王国国王斐迪南四世同时为西西里王国国王斐迪南一世,在位时间是1759年至1816年。1816年后,他称西西里王国国王斐迪南一世。
[6]拉本德:《日志》,1883年修订版,第227页。——原注
[7]约翰·穆尔爵士(Sir John Moore,1761——1809),英国陆军中将。1808年,拿破仑·波拿巴进攻位于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和葡萄牙,约翰·穆尔爵士率军参战。1809年,在科伦纳战役中,约翰·穆尔爵士负伤去世。
[8]加尔文主义(Calvinism),是基督教新教的一个主要分支,主要遵循宗教改革家和神学家约翰·加尔文提出的基督教践行原理及神学传统。
[9]古埃及第四王朝(the Fourth Dynasty of ancient Egypt),约公元前2613年至公元前2494年,是古埃及历史中埃及古王国(Old Kingdom of Egypt)的“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