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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波拿巴与反法同盟战争
1.35 第32章 皇冕之路(二)(1801 年2 月)
第32章 皇冕之路(二)(1801 年2 月)

精彩看点

拿破仑·波拿巴说宗教——《教务专约》——宪法教会的结局——庇护六世从来不能接受宪法教会——拿破仑·波拿巴与新教——红衣主教埃尔科莱·孔萨尔维——政教协定的签订——巴黎圣母院的圣歌——所有大主教必须先辞去职位——荣誉军团勋章——反对的声音——签订《亚眠和约》——就任终身执政——拿破仑·波拿巴还有更大的野心——不会停止——野心

拿破仑·波拿巴向教廷抛出了橄榄枝之后,便下定决心与之进一步和解结盟。说起来,拿破仑·波拿巴并非完全没有宗教理念。他有自己的信仰,但这种信仰只是浮于表面,有点儿类似民众对宗教持有的敬畏心理。他说:“我的理性让我不盲从轻信。但少年时代有过耳濡目染,因此,我对宗教还有一丝敬意。”路易·安托万·福弗莱·德·布里昂说:

宗教是人为编造的产物——拿破仑·波拿巴对这种反宗教观点表示赞同。但同时,他反对无神论。我记得有一个晚上,夜色清凉,众人在甲板上谈论宗教,其中有几个人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拿破仑·波拿巴走了过来,指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说:“先生们,既然你们认为没有神,那么这些星星是谁造出来的呢?”拿破仑·波拿巴不相信灵魂是不灭的。他认为,世间只有功名大业可以亘古长存。有一次,拿破仑·波拿巴大呼:“建功立业才是灵魂的救赎!我认为,要想长生不死,就要成就一番霸业,让威名永存人间,世代流传。人这一生,一定要证明自己存在过,一定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那才不枉到世间走一遭。”

宪法教会的神职人员与修女

在大革命期间,原来享受高爵厚禄却不干实事的大主教们都落荒而逃,只留下一些教区教士勉力维持。时局艰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宗教没那么敬畏了。教士们力所能及地主持圣礼,竭力维护宗教之灯,使之不致熄灭。这些教士们盼望着教会能有恢复运行的那一天。在恐怖统治下,一些主教也曾无奈地宣誓效忠宪法。雅各宾派一经倒台,教士们便开始上下张罗,重组教会,希望恢复高卢教会[1]的昔日风采。留守的教士们重建了五十个主教教区。新上任的高级教士都是狂热宗教人士,他们主张政教分离。共和五年,即1796年,也就是《教务专约》签订的四年前,在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四万个教区中,有三万两千二百一十四个教堂重新开立并有神父执领,另有四千五百七十一个教区申请派神父前来执掌圣坛。[2]宪法教会是个活跃而且虔诚的组织,独立于政体之外,会定期召开会议,并通过了一系列有益于信徒的教规。在法兰西,高卢教会再次复兴,信徒们不必缴纳圣礼费用。

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教会独立于罗马教廷之外,这引起了罗马教皇庇护六世不满。教皇庇护六世担心过去各自为政的状况再次出现。另外,流亡主教们也纷纷返回法兰西,疾走呼吁要整顿教会。

教皇庇护六世声讨大革命中建立的宪法教会,说宪法教会大逆不道,是异端邪教,建立宪法教会是背离天主教的分裂行为。波旁王朝覆灭后,教皇庇护六世一心支持复辟,希冀恢复古老的王权。教皇庇护六世写道:“恢复王权体系和制度是我平生的夙愿,是我矢志不渝的努力。”流亡主教们致信神父和诸位教众,信中要求:禁止与宪法教士一起主持圣餐;禁止为参加宪法教区圣礼的死者主持葬礼;所有由宪法教士主持的婚礼一律得不到天主教的认可。

本来,神职人员对着宪法宣誓效忠只是一个宣誓形式,跟宪法教义和教士神职并没有什么关联。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宣誓效忠宪法的行为进行歪曲,将宣誓效忠宪法等同于对宗教的攻击。他们就是拒宣誓派[3]神职人员。拒宣誓派将对宪法宣誓的行为解读为“宪法教会强迫教众改变信仰”,将参与宪法宣誓的行为视为叛教、变节,甚至将已经宣誓效忠宪法的信徒看作异端。拒宣誓派煽动他们能煽动到的包括农民和妇女的每一个人,让大家都拒绝宣誓效忠宪法。德·费里埃侯爵查尔斯-伊利亚在《德·费里埃侯爵回忆录》中说:“拒宣誓派教士和主教拒绝听从任何安排。他们心怀不轨,断绝了和谈的可能。他们顽固执拗的行为其实对罗马天主教没有任何益处。他们还都嗜钱如命。”

拒宣誓派神职人员顽固地效忠罗马教皇,即庇护六世及1799年后的庇护七世,而不是法兰西政府。如果我们想要更好地了解当时的拒宣誓派有多么顽固,可以看看巴黎圣苏比世教堂的几位宪法主教献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了扰乱圣礼,拒宣誓派神职人员派男仆打扮成神父前来参加。宪法主教们发现后,将乔装打扮的男仆赶了出去。

圣苏比世教堂

在法兰西,天主教派系割据。有些地方以立宪派为主,有的地方拒宣誓派人多势大。因此,在法兰西第一共和国,两派教堂携手并立的现象极其多见。它们具有相同的信仰,设置了相同的圣职,举行相同的圣餐礼,遵循一样的仪式。

拿破仑·波拿巴已经与宪法教会结盟,但他并未放下戒心。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及1799年在位的庇护七世对宪法教会也持敌视态度。宪法教会宣称教士可以个人自主,这一点非常可怕。于是,拿破仑·波拿巴与庇护七世和谈并签订了协议,以解决宗教问题。拿破仑·波拿巴在传达蒙托隆伯爵查尔斯-特里斯坦的口信中给出了简单直白的理由。他说,他意在“联结神权与新秩序,除去旧时王权在法兰西的最后一丝影响”。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与宪法教会的合作远远不够。拿破仑·波拿巴要借助宗教的名义,将原本支持波旁王朝的人都拉拢过来。

查尔斯-特里斯坦

在与拉斯卡斯伯爵埃马纽埃尔-奥古斯丁-迪厄多内-约瑟夫的谈话中,拿破仑·波拿巴说得更加明了。其实,拿破仑·波拿巴对不同的宗教路线都进行了深切考量。他要在天主教和新教制度中选择一种。他说:“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天主教。因为在法兰西以外,天主教的影响力巨大。比如在意大利,教皇颇有权威。以我如今的影响力和军事实力,攻下意大利指日可待。可以想象,等我攻占了意大利,教皇的威望就会成为我的威望!宗教就是我撬动世界的杠杆!”就这样,拿破仑·波拿巴暗藏着深深的个人动机。他从来不曾在自己的宏大计划中显露过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说:“我如果在莫斯科得胜归来,就让教皇终身任职。我要将他树立成万众崇拜的偶像,甚至可以与我比肩。届时,巴黎将被所有基督教教众奉为宗教中心。那么,我将统治的不仅有政治意义上的国家,还有宗教意义上的领域。这样一来,我的帝国各部将更加团结一心,因为宗教将成为维系我们的另一种力量,成为保持外界和平的手段。议员会兼任神职,教皇也会有公职。我将与君士坦丁大帝和查理曼大帝一样,拥有召开和解散议会的权力,拥有赞同和公布他们决议的权力。”[4]

罗马教皇庇护七世派红衣主教埃尔科莱·孔萨尔维前来巴黎议事。1801年6月,红衣主教埃尔科莱·孔萨尔维抵达巴黎。他的整个巴黎之行充满了屈辱。拿破仑·波拿巴对他威逼利诱。红衣主教埃尔科莱·孔萨尔维让步的前提是拿破仑·波拿巴答应捻灭高卢教会独立的苗头。红衣主教埃尔科莱·孔萨尔维和教皇的心里都在盘算:天主教会的恢复和重建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高卢教会有机会扩张,因为高卢教会提倡的自由与罗马天主教会格格不入。

埃尔科莱·孔萨尔维

巴黎圣母院

1801年7月,拿破仑·波拿巴与罗马天主教会签订《教务专约》。但直到1802年4月,具体内容才得以公布。1802年4月11日,在圣歌的吟诵声中,执政府在巴黎圣母院举行盛大典礼,庆祝《教务专约》的签订。

路易·安托万·福弗莱·德·布里昂对这一盛大典礼进行了记叙:

人山人海啊……的确,从到场参加盛典的人们的表情和举止来看,他们显得很不耐烦。人们不高兴来参加这样的一个盛典。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到对典礼的敬意。众人窃窃私语,表达着各自的不满。大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在我看来,其实就是公开的宣泄。人们的声音偶尔会大到影响圣礼的进行。甚至有人如同责难一般大吼。人们转身吃着糕点,或堂而皇之地嚼着饼干。对于正在进行的仪式,似乎没什么人上心。

执政府的大部官员都不信教。说的也是,他们信教才是奇怪,他们不是那种诚心诚意信奉宗教的人。要知道执政府中很大一部分官员曾参与对抗法兰西天主教会。执政府的官员中,很多人是从军营中走出来的,他们过去生命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随着拿破仑·波拿巴四处征战。在意大利时,这群人走进教堂不是为了弥撒,而是为了劫掠教堂里的金器和值钱的古典艺术作品……从杜伊勒里宫到巴黎圣母院的路上,让·拉纳和查尔斯·皮埃尔·弗朗西斯·奥热罗坐在四轮马车中。他们一看要去教堂,立即想要停马下车。但这也需要第一执政的许可。第二天,拿破仑·波拿巴问查尔斯·皮埃尔·弗朗西斯·奥热罗,对典礼的感受如何。查尔斯·皮埃尔·弗朗西斯·奥热罗答道:“哦!那个啊,还行吧。除了数百万年轻将士的生命,那里什么都不缺。大家用生命推翻的旧制,却要在你的手上重蹈覆辙。”拿破仑·波拿巴听到这样的回复,大为不悦。

与教皇庇护七世和议期间,有一天,拿破仑·波拿巴对秘书说:“在任何一个国家,利用好宗教都会对国家大有裨益。统治阶层要学会利用宗教影响民众。在埃及,我信奉穆罕默德,在法兰西,我信奉天主教。一个国家的宗教政策和走向要由君主来决定。有人劝我整合高卢教会,担任教皇。他们错了,他们太不了解法兰西。他们不知道,法兰西绝大多数的民心还是将罗马教皇作为正统。”

所有的宪法主教和流亡主教均收到了教皇庇护七世的简报。教皇庇护七世命令他们暂时放弃教会职位。依据罗马天主教会与拿破仑·波拿巴所签《教务公约》,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国内各大主教和教区主教的任命权都在拿破仑·波拿巴的手中。大家只得默默遵从。当然,宪法主教们少不了抗议。

荣誉军团勋章

拿破仑·波拿巴推行的荣誉军团勋章制度比《教务专约》更令人愤恨。荣誉军团勋章制度根本就是在重新划分贵族等级制度。在大革命中推倒的贵族等级制度,如今又要一一恢复。因此,荣誉军团勋章遭遇到强烈抵制。拿破仑·波拿巴不得不动用自己全部的人力和物力来影响三大立法机关,即参政院、元老院和立法院。最后,荣誉军团勋章制度以微弱的多数票优势勉强通过。

正如拿破仑·波拿巴所言:“法兰西民众的第一准则就是名利。追名逐利才是隐藏的动因,是暗中积聚、随时会爆发的力量。平民看到贵族优享特权,生活华丽。这是他们无法获得的东西,因此,第三等级才会爆发出不可磨灭的恨意。”

然而,授予荣誉军团勋章并不是建立承袭的等级差异体系。荣誉军团勋章是授予个人的功勋。无论出身高低,但凭军功即可获取。这是引导人们向往更高的精神追求——追求荣誉比追求金钱更加高贵。

查尔斯·康沃利斯

拿破仑·波拿巴遇到的反对主要来自保民院,这使他对保民院颇感厌烦。他计划设法让保民院不能再发声。依据宪法规定,每年改选保民院议员人数的五分之一,每年改选立法院议员人数的五分之一。但对于究竟是什么样的议员被替换,法律并没有明文规定。因此,一直以来,退出的人选都由抽签决定。现在,拿破仑·波拿巴要抓住机会,将他不喜欢的人撤走。拿破仑·波拿巴认为,两院中约有十五至二十人不听他的指挥,因此,他趁机将这些人除名,再由元老院按照他的意愿提名新的候选人。共有十五位将军、高官和二十五名公职人员被替换。通过这样的方式,拿破仑·波拿巴暗中把控了议员和官员的任命,两院的功能几乎被架空。这样一来,拿破仑·波拿巴的命令成为整个政府的走向。所有人都对第一执政完全顺从,其状况堪比古罗马元老院对尤利乌斯·恺撒的服从。

1802年3月27日,约瑟夫·波拿巴与英国的查尔斯·康沃利斯侯爵签订了《亚眠和约》[5]。《亚眠和约》中规定,英国保有锡兰和特立尼达岛两处殖民地,其他殖民地均归还法兰西和荷兰;英国占领的马耳他岛移交给重组后的骑士团。英法两国并没有商议解决最紧要的问题,也没有缓和最激烈的矛盾。明眼人一看便知,基于欧洲当前的局势,这个和平协定不过是权宜之计。待战争两方缓过劲来,还会爆发新一轮的战斗。拿破仑·波拿巴对此心知肚明,因此,他并不对与英国和平相处抱有任何幻想。但能够扮作和平使者,他还是非常得意。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同英国一样,已对战争厌倦不已。法兰西的国民认为,他们已经获得足够的成功和威荣,于是天真地以为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也和他们一样知足。但事实上,对于拿破仑·波拿巴而言,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为来日再战做准备。

《亚眠和约》漫画:寓意英法只是实现了表面上的和平

《亚眠和约》漫画:权力平衡

拿破仑·波拿巴没有将《亚眠和约》及时提交到立法院,这是他故意耽搁的。

拖了很久,等到《亚眠和约》正式公布,所提交的《亚眠和约》版本还附带了一大堆吹嘘的文字和一大堆虚言的矫饰。最后,《亚眠和约》成了一个看似缭乱、实则无物的文件。《亚眠和约》被提交到保民院。保民院提议:“鉴于拿破仑·波拿巴将军建立的功勋,建议民众略表感恩之情。”这一提议立即获得通过。于是,保民院成立特别代表团监管民众投票,由一个叫西米恩的人担任代表团团长。投票结果当然是民众都支持拿破仑·波拿巴。西米恩将投票结果向拿破仑·波拿巴汇报。拿破仑·波拿巴说,他不求回报,只要公民们的支持。拿破仑·波拿巴说他自己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为国家建功立业,只要有利于国家荣耀,他死而无憾。

保民院把“感恩第一执政”的投票条文设置得很模糊,拿破仑·波拿巴也不是非常满意,似懂非懂。元老院想对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的功勋有所颂扬,于是投票通过决定,把第一执政的执政期限从原先的十年增加到二十年。

得知结果如此,这便是民众所谓的“感恩之情”,拿破仑·波拿巴生气极了。如此不够意思的结果,他甚至不屑一观。让-雅克-雷吉斯·德·康巴塞雷斯一直在努力奔走,希望元老院能投票通过立法条款,将执政期限设置为终身期限。但元老院表示他们不愿意这样做。拿破仑·波拿巴说:“他们不同意也没有用。早晚会同意的。”

无论拿破仑·波拿巴的心中如何不满,他在表面上都要忸怩作态。他虚情假意地表示,无法接受如此高的赞誉,况且他也不知道大多数人民支不支持他。他说:“如果世界可以长久地和平,我愿意休战退隐。我是真心向往退隐后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幸福。然而,个人的利益怎么可以背离民族大义?与人民的夙愿相比,个人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承蒙诸位议员认可,说人民不让我退隐。只是不知道,你们这样说,是否能真正代表人民的意见。”

其实,许多议员并未看出拿破仑·波拿巴的不悦,也不知道拿破仑·波拿巴想当终身执政。但很快就有人上前做了解释。于是,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拿破仑·波拿巴想当终身执政。大家也一致赞成进行全民公决。全民公决的议题就是,拿破仑·波拿巴是否可以当终身执政,以及他是否有权确定终身执政的继承人。

于是,1802年5月11日,《通报》发问宣布,以市为单位在立法办公室建立投票点,人们就以下内容投票:“你是否同意拿破仑·波拿巴就任终身执政。”

1802年8月2日,元老院决议公布了投票结果。共有三百五十五万七千八百八十五人参与投票,其中,三百三十六万八千二百五十九票为赞成票。此消息一经公布,作为经济晴雨表的公债价格立刻飙升。这表明了法兰西人民对拿破仑·波拿巴充满了信心。不管终身执政到底是什么,他们都愿意让拿破仑·波拿巴担任终身执政。连拿破仑·波拿巴自己都说,终身执政不过是空头支票而已。雾月政变之前,法兰西公债指数只有八个点,雾月政变后,公债指数翻了一番。现在,公债指数一路飙升到五十二点。

民意如此,拿破仑·波拿巴就任终身执政便无可厚非。拿破仑·波拿巴已经察觉到,法兰西人民将一腔热忱和希望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从此,他便是世间唯一能给法兰西带来和平繁荣的人。

拿破仑·波拿巴就任终身执政后,有没有将主要精力用来完善共和制的政府呢?他没有。可能他不曾想到过,进一步完善共和制才是真正的丰功伟绩。其实,拿破仑·波拿巴做了不少事情。他外驱强敌、内充国库,在大革命打下的坚实基础上进一步巩固集权。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可惜,拿破仑·波拿巴不觉知足。难以抑制的心魔和如野火般肆虐的野心便是他的不幸,也是法兰西的不幸,更是欧洲的不幸。对拿破仑·波拿巴来说,像《亚眠和约》这样的和平协定只是一块跳板,可以帮助他登上终身执政的高位。然而,登上高位之后,这块跳板便失去了价值。

【注释】

[1]高卢教会(Gallican),1870年前的法兰西天主教,主张限制教皇权限。

[2]格雷格:《关于天主教及自由权利的历史随笔》。又见《格雷格回忆录》,1840年,巴黎,第一章,第107页。——原注

[3]拒宣誓派(non-jurors)在英国、法兰西和美国历史上都有。在法兰西历史上指一些神职人员拒绝宣誓效忠法兰西大革命期间通过的《教士的公民组织法》(Civil Constitution of the Clergy),其中包括教士和主教。

[4]《德·拉斯卡斯伯爵回忆录》(修订版),1848年,布鲁克斯。——原注

[5]《亚眠和约》(Peace of Amiens)是1802年3月,约瑟夫·波拿巴与英国康沃尔侯爵代表法英双方在法兰西北部城市亚眠签订的休战和约。和约规定,英国从马耳他、直布罗陀、埃及等地撤军,法军从拿玻里王国、罗马教宗领地撤军。但和约并未得到遵守,后双方关系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