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回科西嘉(1791 年9 月6 日——1792 年5 月2 日)

精彩看点
拿破仑·波拿巴返阿雅克肖——巴斯夸·帕欧里派冷待波拿巴——叔祖父卢西亚诺·波拿巴去世——叔祖父的遗产——岛内形势——纷乱连连——阿雅克肖市政警卫军官选举——拿破仑·波拿巴参选少校副官——1792 年阅兵典礼命所有军官返营——拿破仑·波拿巴无视军令——拿破仑·波拿巴写给特派员的信——科西嘉选举日到来——拿破仑·波拿巴计划——科西嘉举事——如愿——当选——煽乱——第二次向城堡发动攻击——被责备——去巴黎
距离上一次回家过去了半年,拿破仑·波拿巴这次回来的正是时候。他赶上了1791年9月月底在科尔特举行的立法议会选举。约瑟夫·波拿巴在立法议会的选举中落败,但成为地方委员会委员。
以巴斯夸·帕欧里为首的温和派看不惯波拿巴家族的革命热忱。于是,巴斯夸·帕欧里暗中做了手脚,让波拿巴家族的成员在竞选中落败。温和派断绝了与波拿巴家族合作的一切念想,因为波拿巴家族的人都太过激进:卢西亚诺·波拿巴的言语中不时透露出暴力倾向,拿破仑·波拿巴在巴斯蒂亚时时常叫嚣着要攻占堡垒,而法兰西国运多舛,令人心惊胆悸。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让激进的波拿巴家族当权,保守派和温和派又该怎么办呢?
1791年10月,拿破仑·波拿巴的叔祖父卢西亚诺·波拿巴去世。这位波拿巴家族的总管兼财产守护人为家族鞠躬尽瘁。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忘记多年来藏在床垫中的积蓄,那是他一点一点存起来的。卢西亚诺·波拿巴在临终时张了下嘴唇,说出了对拿破仑·波拿巴的预言:“你,拿破仑·波拿巴,会成为一个男子汉。”[1]
叔祖父卢西亚诺·波拿巴尸骨未寒,后辈们就开始在床垫里搜找,最终翻出了一包钱币。波拿巴家族的后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盘算着拿这笔钱做些什么可以稳赚不赔。当时是投机的大好时机。王室和教会的大量土地被没收后公开拍卖,但由于科西嘉人没有什么储蓄,因此很多土地即使贱卖也无人问津。波拿巴家族的人近来正好“继承”了一小笔财产,于是买了几块地。

青年时代的卢西恩·波拿巴
1791年10月15日,叔祖父卢西亚诺·波拿巴去世后,拿破仑·波拿巴责无旁贷地成为家族族长。
拿破仑·波拿巴的三弟卢西恩·波拿巴说:“没有人敢反对他,也没有人敢批评他,更没有人敢不赞同他的意见。任何人置以微词都会让拿破仑·波拿巴立刻暴跳如雷,火冒三丈。就算是长兄约瑟夫·波拿巴也要对他表示服从。”[2]
拿破仑·波拿巴返回军队的六个月期间,无法插手科西嘉岛的事务。现在看到的科西嘉岛混乱的局面看似与拿破仑·波拿巴是否在科西嘉岛没有直接关系,但乱终归是乱。这种混乱状况在科西嘉岛农商部长德·沃尔内伯爵康斯坦丁·弗朗西斯·德·沙塞伯夫写给政府的报告中一览无余。德·沃尔内伯爵康斯坦丁·弗朗西斯·德·沙塞伯夫在科西嘉岛时,曾在波拿巴家借住,与拿破仑·波拿巴交谈甚欢。1792年2月17日,拿破仑·波拿巴写道:

德·沃尔内伯爵康斯坦丁·弗朗西斯·德·沙塞伯夫

1790 年的巴士底日
他希望能在我的家乡停留;他希望在一个自由民族的怀抱中安静地度过自己的人生;他希望身边尽是肥沃的土地,春意永存。
在纪念1789年7月14日“巴士底日”的庆典上,所有教士都被要求宣誓“效忠国家、效忠法律、效忠国王”。教皇庇护六世[3]对此表示反对,于是许多教士拒绝就不宣誓。但激进派认为,不宣誓表示对共和缺乏诚意。
巴斯蒂亚重新任命了主教。新的主教遵照国民的意愿宣读了誓言,但多数僧侣和教士依旧表示拒绝。这样的行为激怒了民众,引起了另一场风暴。人们向主教发起了攻击,差点将他撕成碎片。最后,主教逃到约瑟夫·安托万·阿雷纳[4]的家中,从那里坐船前往意大利。驻守城防的官兵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出手相救。其他地方也发生了暴动。在有些地方,即使已经宣了誓的教士也未能幸免。

教皇庇护六世
立法议会的选举结束后是市政警卫军官的选举。市政警卫中校与正规军上尉同级。正规军中尉有资格参选市政警卫少校副官。市政警卫少校副官虽然是副职,但享有少校的名誉军衔及上尉的薪饷待遇。拿破仑·波拿巴的目标是市政警卫中校,因为这一职位的地位更高、薪酬更好、权力更大。但此时,拿破仑·波拿巴的探亲假又快结束了,他延长休假的申请也被法兰西王国驻科西嘉岛驻军司令驳回。事实上,法兰西王国驻科西嘉驻军司令没有权力批准拿破仑·波拿巴的申请。国民议会严格规定,1791年12月25日前,无论职位高低,不分军官士兵,所有在假军官必须全部归队,接受检阅。国防委员和市政官员会前来观看阅兵。因此,国民议会决定:“没有正式批准的假条,任何军官都不得无故缺席上述重要的阅兵仪式。一旦被查到不在岗,不管已服役多少年,立即开除,今后也不再发放任何津贴补助。”
国民议会令行禁止。况且拿破仑·波拿巴所在的军团也接到命令,即将开赴前线。拿破仑·波拿巴坚持要留在科西嘉岛。1792年2月17日,他非常冷静地致信部队特派员:
身为一名军人,我职责在身,却无法及时回营,全因世事多变,令人始料未及。事已至此,过分自责没有意义。况且我的肩上担负着更伟大、更神圣的使命。这个理由已足够充分。
现在万事妥当,我准备回去。但我想征询您的意见。如果我回去,1792年1月1日阅兵时,我该排在什么位置?队列中是否已经有人顶替了我?如果是,我又该何去何从?
建议您不要在军团公开此信。您的意见决定我能否立刻动身回去。只要收到您让我回去的回信,我就立即动身。
拿破仑·波拿巴想,自己平日思想激进,算是个众所周知的雅各宾派成员。在雅各宾派当政的情况下,谁会认真惩罚他呢?但拿破仑·波拿巴的确受到了惩罚。原来,当时军中的贵族军官浑水摸鱼的数不胜数,不是只有拿破仑·波拿巴。法兰西王国政坛风云变幻,但军官们看不懂。他们出逃的出逃,退伍的退伍。这下,当政者可遇到了大麻烦。军官大批逃散,谁还忠心耿耿?空出来的位置也需要人填补。这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德·纳博讷-拉腊伯爵路易·玛利·雅克·阿马尔里克
1792年1月14日,国防部长德·纳博讷-拉腊伯爵路易·玛利·雅克·阿马尔里克收到一封提名拿破仑·波拿巴为少校副官的举荐信。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就不难理解德·纳博讷-拉腊伯爵路易·玛利·雅克·阿马尔里克不假思索的许可了。德·纳博讷-拉腊伯爵路易·玛利·雅克·阿马尔里克如果知道拿破仑·波拿巴逾假未归,并且根本没有尽军人的义务参加阅兵庆典,肯定会吓一跳。但即使是少校、副官这样的职位,拿破仑·波拿巴也认为自己是低就。心里不舒服的拿破仑·波拿巴又致信国民议会委员苏西,索要更高的职位。第一次回乡探亲时,拿破仑·波拿巴在瓦朗斯结识了塔尔迪翁神父。苏西委员是塔尔迪翁神父的姐夫。1792年2月17日,拿破仑·波拿巴写下第一封信。1792年2月29日,他写了下面这封信:
当下时局艰难,我应该留在科西嘉岛,义不容辞地保卫家乡。科西嘉岛的友人也多坚持让我留下。身为军人,我不可朝三暮四。因此,我选择辞职。然而,军部有一位长官居间调停,在志愿兵连队为我安排了少校副官的位子。这样固然不错,但我也因此不能结交更多能人志士。无论如何,一切都还安顺。希望短期内不要有什么问题。
先生,您完全忽视了我的要求。这么长时间了,您都没有给我回信。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请告诉我您的立场。在当前的局势下,您的国家一旦失去勇气,就再也不能兴起。[5]
如果您认识圣埃蒂安军械库的人,可以帮我订制一副手枪吗?我要双管的,七八英寸长,装零点二四口径的子弹。价格是七路易还是八路易?我用五里弗尔一张的纸币付款。
一名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军官违反国民议会的规定,不按期返回军团,其实已经被除名了。他给部队的政府专员写信时如此淡定从容,很难让人不惊诧。更何况,他在信中掩盖了自己的真实动机。实际上,没有人推荐拿破仑·波拿巴当中校副官,这个说法只是一个幌子,拿破仑·波拿巴想要谋求更高的职位。

18 世纪末法兰西军队士兵及其装备
依据1791年8月4日出台的法令,科西嘉岛要组建四个营的志愿兵。在选举之前,拿破仑·波拿巴和德·沃尔内伯爵康斯坦丁·弗朗西斯·德·沙塞伯夫一同踏遍了科西嘉全岛,进入深山拉选票。他们亲自操练兵马,和士兵打成一片。科西嘉本地人对服兵役的热情不高,志愿兵大都是法兰西人。而拿破仑·波拿巴早已开始在法兰西士兵中收买人心。新募志愿兵在阿雅克肖集合后,选举兵营军官。穆拉蒂、格里马尔迪和奎安萨三位委员前来督选。穆拉蒂是佩雷蒂·德·利维眼前的红人;候选人佩拉尔迪有巴斯夸·帕欧里的提名;格里马尔迪和费什家族属于同一派,比较靠谱;奎安萨保持中立,不过奎安萨的兄长是竞争中校职位的候选人之一。因为中校名额只有两个,竞争激烈,为了拉拢奎安萨,波拿巴家族便做出保证,投票给奎安萨的兄长,帮助他竞选中校。对拿破仑·波拿巴来说,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叔祖父去世后留下了一笔钱,因此,他参选时不会太拮据。

皮埃尔·朗弗雷
在帮助奎安萨的长兄搞定选举这件事情上,拿破仑·波拿巴表现出惯有的韬略和胆识。皮埃尔·朗弗雷[6]对拿破仑·波拿巴身上的这一特点观察得非常细致:
这个小插曲足以解释拿破仑·波拿巴后来的一生。这件事证明了一个道理:大凡人中龙凤或世间枭雄,他的性格在人生的早期就会显山露水,或初示端倪。性格本身不会在朝夕间改变,但性格中的一些特质可能会长久地潜伏。它们在人未能觉察时蛰伏着,等待着,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便会光芒四射。在同一个人身上,本性不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你如果想要看到一个人的个性发生本质改变,估计只能去历史学家恣意抒写的谎言里翻找了。
我们从科西嘉岛的一位老法官、权威长者纳西卡处听到了关于这场政治交易的叙述。纳西卡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整起事件。他并没有在描述这些事件时造假的动机,因此他的叙述一定是可信的。纳西卡在整起事件中看到并一直挂怀的只有拿破仑·波拿巴的光辉形象,别无他物。他认为,拿破仑·波拿巴“感情丰富,是一位将荣誉、美德和自由深深铭刻于心”的大英雄。这就是耿直的意大利人啊!英国人就不会这样认为,最心无城府的英国人都知道拿破仑·波拿巴的心计。
根据巴黎的指示,要将国民自卫队扩至科西嘉全岛,军官通过普选产生。拿破仑·波拿巴立即看出,此次扩大科西嘉志愿兵实际上是对科西嘉岛兵权的“稀释”,从此以后,科西嘉岛的一切恐怕都要受到法兰西王国的掌控。法兰西王国和科西嘉岛是利益矛盾体。
同时竞选中尉的还有其他候选人。在阿雅克肖城,有投票意愿的公民中呼声最高的就是卡洛·安德烈亚·波佐·迪博尔戈和佩拉尔迪二人。
拿破仑·波拿巴面临的困难越来越大。他为了成功当选,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他行贿,对选民威逼利诱,或者试图用家族的声誉影响选民。最终,竞选演变成人身攻击。佩拉尔迪肆意讽刺拿破仑·波拿巴的弱点,说拿破仑·波拿巴是矮子、麻秆、自大狂。拿破仑·波拿巴一向不能容忍他人的嘲讽,因此,他一听到有人提及佩拉尔迪,就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小城分化为两个阵营。双方唇枪舌剑的言语攻击演化成殴斗。派系斗争真让人疯狂啊!
为了取胜,拿破仑·波拿巴制定了计划:先推奎安萨,然后自己上位。也就是说,要在三位督选委员中拉到至少两位的支持。为了最终的胜利,只得一心对付第三方,即穆拉蒂。
督选委员们刚到阿雅克肖,就住进了各自朋友的家中。穆拉蒂住在佩拉尔迪家,格里马尔迪住在约瑟夫·费什家,奎安萨在拿破仑·波拿巴家下榻。拿破仑·波拿巴一度因伤心失望而多疑、暴躁,但他终于发出了致命一击。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处境不利,让对手占了上风,自己就有可能失败。自己一旦失败,就连军团的位置都会保不住。一番深思熟虑后,拿破仑·波拿巴决定拿出致命王牌。这一步行动风险极大,但他只能破釜沉舟,不能失败。
佩拉尔迪一家正在吃晚饭时,听到有人砸门。紧接着,士兵全副武装,破门而入。穆拉蒂怕死,第一时间从后门溜走,但很快被人抓住,像囚犯一样押到拿破仑·波拿巴家。拿破仑·波拿巴正紧张地等待着穆拉蒂,但他表面上装得既亲切又开心。拿破仑·波拿巴给了穆拉蒂一个热情的拥抱,并义正词严地向穆拉蒂保证,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要冠以自由之名,只是为了保证大选能顺利进行。拿破仑·波拿巴说:“我一直都认为你应当脱离佩拉尔迪和他的小团体。你怎能受他的摆布?你要自主,你要彻底地成为自己的主人!”
穆拉蒂何曾见过如此霸道的阵式。他被吓蒙了。对面的这位年轻军官如此威武强势、咄咄逼人,穆拉蒂则唯唯诺诺,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任由自己被拿破仑·波拿巴软禁在家。
第二天,选举正式开始。拿破仑·波拿巴如愿获得了绝大多数选票。卡洛·安德烈亚·波佐·迪博尔戈跳上投票坛,对拿破仑·波拿巴的无耻行径表示抗议。立即有人将卡洛·安德烈亚·波佐·迪博尔戈拉下投票坛,拳打脚踢。要不是拿破仑·波拿巴出手阻止,卡洛·安德烈亚·波佐·迪博尔戈很可能被拿破仑·波拿巴的狂热追随者打死在现场。其实拿破仑·波拿巴并没有想解救卡洛·安德烈亚·波佐·迪博尔戈,只是不想再捅出什么事端。如果闹出人命,会有法院涉入调查。
1792年4月10日,拿破仑·波拿巴致信军队军需官,向军需官讨要薪水。拿破仑·波拿巴写起信来驾轻就熟,不料这次未能如愿。军需官回复道:“你已被开除。”还好,拿破仑·波拿巴被军需官拒绝的事没有传扬出去。如果这个消息被透露出去,拿破仑·波拿巴可能连市政警卫中校也申请不到。要知道,申请晋级的前提是申请人还在服役。
拿破仑·波拿巴的手上有一个营的兵力。他现在迫切地想一显身手,夺取挂念已久却不可得的阿雅克肖城。拿破仑·波拿巴已经制定了计划:先让兄长约瑟夫·波拿巴和舅舅约瑟夫·费什散布谣言,尽可能扰乱局面——就说之前有教士不愿对法典宣誓,现在要执行议会法案,拿破仑·波拿巴正好带兵来督管。他手下的志愿兵大多是科西嘉山民,而山民和城镇居民本来就有隔阂。拿破仑·波拿巴的士兵只听命于他,因为拿破仑·波拿巴又刚刚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复活节前夕,拿破仑·波拿巴手下的人如愿挑起争端。拿破仑·波拿巴在纷乱中从天而降,闪电般地攻陷了阿雅克肖城中的两个据点。整个过程只遇到一点抵抗,几声枪响,导致了几人死亡。
拿破仑·波拿巴命令守城指挥官德·梅拉德上校打开堡垒大门,让自己的人入城。德·梅拉德上校没有听从。市议会担心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勒令拿破仑·波拿巴撤兵。拿破仑·波拿巴也没有听从。拿破仑·波拿巴说,不能听从议员们在坏人的胁迫下发布的命令。拿破仑·波拿巴开始包围阿雅克肖城,断绝城内供给。守城指挥官德·梅拉德上校命令炮手将炮口对准拿破仑·波拿巴率领的国民自卫队,但据守的官兵拒绝执行。在拿破仑·波拿巴正要铤而走险,拼死攻城时,地方委员会的官员及时出现,阻止了双方的行为。拿破仑·波拿巴只得悻悻退兵。
事情结束后,拿破仑·波拿巴开始考虑如何善后。他着手致信各位委员,并在信中一如既往地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他毫不犹豫地歪曲事实,将脏水全部泼给市议会,还说所有的无耻交易都应该由市议会负责。拿破仑·波拿巴写了一篇无罪辩护书寄给国防部,另外又誊写一份,寄往立法议会。他的自辩书和德·梅拉德上校对事实真相的报告几乎同时送达国防办公室。不过,算拿破仑·波拿巴走运。当时,法兰西王国正在与奥地利交战,陆军部大臣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看他们的信。
时间一晃到了1792年7月8日。陆军部大臣给德·梅拉德上校的回信中提到“波拿巴先生”时,满是强烈的谴责,但陆军部大臣无可奈何。尽管拿破仑·波拿巴的行为足够被送去军事法庭,但由于近来暴乱辄出,国家也很头疼。刚出台了一则新法令,将类似的暴乱都视为民事纠纷。因此,国防部实在无计可施。
然而,拿破仑·波拿巴在科西嘉岛的地位变得无比尴尬。首先,他不能回阿雅克肖,因为他在那里树敌过多。其次,他也不敢回瓦朗斯军营,担心被当成逃兵抓起来。最终,拿破仑·波拿巴决定前往巴黎。他想尽力活动,试试看能不能复职,或者,无论如何找个说辞为自己在复活节期间搞的破坏做解释。更何况法兰西王国和奥地利正在打仗,战场上到处是英雄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岂能错过?
于是,1792年5月2日,拿破仑·波拿巴从巴斯蒂亚出发前往巴黎。拿破仑·波拿巴走后一个月,陆军部大臣皮埃尔·玛利·德·格拉夫的回信才抵达科西嘉岛。拿破仑·波拿巴一如既往地随身带了各种假条和证明,不知道有了这些“证据”,自己在1792年1月1日缺席阅兵大典的罪过能否说得过去。
【注释】
[1]原文为法语“Tu poi,Napoleon,sarai un uomo.”
[2]《卡尼诺亲王卢西恩·波拿巴回忆录》,伦敦,1818年。——原注
[3]庇护六世(Pope Pius VI,1717——1799),原名乔瓦尼·安吉洛·布拉斯齐(Giovanni Angelo Braschi),意大利籍教皇。1793年,拿破仑·波拿巴入侵教皇领地。1797年,在拿破仑·波拿巴的强迫下,教皇庇护六世在托伦提诺签订和约。1798年被逐出罗马。1799年为法军俘虏,被俘期间年老体弱而死。
[4]约瑟夫·安托万·阿雷纳(Joseph Antoine Aréna,1771——1801),法兰西军人,出生于科西嘉岛,巴泰勒米·阿雷纳的弟弟。阿雷纳家族和波拿巴家族是世仇。约瑟夫·安托万·阿雷纳的哥哥巴泰勒米·阿雷纳曾在雾月政变中用匕首行刺拿破仑·波拿巴。约瑟夫·安托万·阿雷纳曾参加土伦战役。约瑟夫·安托万·阿雷纳在1800年参与谋杀拿破仑·波拿巴的计划,后计划失败,约瑟夫·安托万·阿雷纳被处死。
[5]拿破仑·波拿巴在这封写给苏西的信中,无意漏了一个底,我们可以借此一窥他内心深处的真实理念。在提到法兰西时,他称法兰西为“你的国家。”——原注
[6]皮埃尔·朗弗雷(Pierre Lanfrey,1828——1877),法兰西历史学家,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