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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盛大的婚礼——竞赛的参与者——忘乎所以的法王亨利二世——蒙哥马利——凯瑟琳王后的劝说——一意孤行的法王亨利二世——奉命行事的蒙哥马利——法王亨利二世受伤——驾崩——最令人悲哀的事情——前往卢浮宫——巡游与谣言——苏格兰的情况——三方角逐的战场——苏格兰内战——玛丽女王的母亲薨逝——玛丽女王母亲的遗言——法王弗朗索瓦二世驾崩——悲痛的玛丽女王——高兴的凯瑟琳王太后——玛丽女王离开巴黎——苏格兰人希望玛丽女王回归——凯瑟琳王后的嫉妒——玛丽女王的想法——法国和苏格兰的不同——玛丽女王在法国的生活——玛丽女王决定回到苏格兰——玛丽女王去见自己的外祖母——玛丽女王重返巴黎——凯瑟琳王太后的刁难——伊丽莎白女王带来的压力——玛丽女王和伊丽莎白女王的不同——伊丽莎白女王对玛丽女王的防备——玛丽女王的英格兰王位继承权——伊丽莎白女王的情况——法王亨利二世的做法——伊丽莎白女王的决心——伊丽莎白女王担忧的道理——英格兰国内的天主教势力——爱丁堡条约——玛丽女王拒绝签字——伊丽莎白女王的答复——玛丽女王的倾诉——英格兰王位继承权——玛丽女王的觉悟——玛丽女王关于信仰的答复

就在玛丽女王大婚大约一年后，在巴黎，法王亨利二世又为自己的大女儿伊丽莎白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最后，这场婚礼也在一场盛大的竞赛中落下帷幕。如今的圣安东尼大街是这次竞赛的举办地点，在任何一份巴黎地图上，我们都可以找到这个地方。当时，身着华服的法王亨利二世骑在一匹神骏非凡的战马之上，成为游行队伍中最突出的人物之一。

一般来说，参与竞赛的都是年轻的王子和勇敢的骑士，法王亨利二世应该与贵妇们一道在观众席上观看竞赛。可是，在竞赛开始后的第二天，骑着战马在竞赛场上绕行的时候，观众们的掌声和喝彩声让亨利二世忘乎所以。当他看到两支还未使用的长矛时，他想当众表现一下自己的勇武，因此，他抓起了其中一支长矛，还命身边的一个骑马贵族蒙哥马利拿起另外一支，他想和那个贵族竞赛。

最开始的时候，蒙哥马利婉言谢绝了国王的挑战。之后，法王亨利二世的妻子凯瑟琳王后也劝他放弃之前的想法。她深知，虽然长矛并不锋利，无法刺穿铠甲，但是，这种对抗竞赛的安全并不是绝对的，很容易出现意外，因此，身为国王的亨利二世不应当冲动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接着，王太子弗朗索瓦、玛丽女王以及其他的贵族和贵妇们也纷纷劝谏亨利二世，让他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可是法王亨利二世却固执己见，他说：“这只是场游戏，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们的担心纯属多余。”说完，他便举起了长矛，对准了蒙哥马利，同时，他也命蒙哥马利做好竞赛的准备。

最后，不得已，蒙哥马利只得奉命行事，而其他人也只能在观众席上焦急地做一个旁观者。竞赛场上，法王亨利二世和蒙哥马利手执长矛、驾驭着战马，向对方冲去。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双方都把长矛对准了对方的胸膛或脑袋。

按照惯例，为了安全起见，竞赛的双方都要戴上头盔，放下头盔前面的面甲。可是，这个可以活动的面甲有一个非常脆弱的地方，而在对冲的时候，蒙哥马利的长矛恰巧就击中了法王亨利二世面甲的那个部位。最后，虽然蒙哥马利的长矛折断了，但长矛的一个碎片还是击穿了面甲，击中了法王亨利二世的眼睛，击伤了他。

此后，虽然法王亨利二世依然驾驭着战马，可是在场的观众都发现，战马上的国王摇摇欲坠。于是，惊慌失措的众人立刻涌到法王亨利二世的身边，把他扶下马来。虽然法王亨利二世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但当人们摘下他的头盔时，他们发现，他的脸上满是鲜血。于是，他们立刻护送他回到卢浮宫，并迅速传召御医。虽然受伤了，但法王亨利二世还是宽宏大量地表示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与蒙哥马利无关，所以任何人不得怪罪蒙哥马利。可是，最后，1559年7月，在病榻上缠绵了十一天后，法王亨利二世还是驾崩了。

法王亨利二世驾崩后，王太子弗朗索瓦便是法国的国王了。当时。尽管身体孱弱的王太子弗朗索瓦在杜尔纳尔宫养病，也因为父亲的受伤病重而悲伤不已，但当法国宫廷中的官员来到他的房间，跪在他的面前，称呼他为国王陛下时，他还是迅速从床上坐起、站好，大声地对他们说自己状况良好。或许这就是王权交替中最令人悲哀的事情吧，尽管当时的弗朗索瓦王子是首次得知父王驾崩的消息，尽管当时他悲痛欲绝，但在宫廷大臣面前，他必须高兴地宣布自己的状况良好，完全可以继承大统，带领法国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根据惯例，已经成为国王的弗朗索瓦和他的妻子玛丽女王需要立刻前往卢浮宫，接受法国贵族们的致敬。随着法王亨利二世的驾崩，弗朗索瓦二世的继位，之前的凯瑟琳王后也变成了王太后，而玛丽女王——这个凯瑟琳王后一直嫉妒、忌惮的对手——则成为法王王后。凯瑟琳王后非常不甘心，毕竟之前她都是掌握大权、发号施令的人，但现在，她不仅要交出手中的权力，而且还要交给自己一直嫉妒的对手。虽然如此，但她还是体面优雅地交出了权力。据说，在离开杜尔纳尔宫时，已经成为王太后的凯瑟琳走在了已经成为法国王后的玛丽女王后面，当时，她对玛丽女王说：“前进吧，王后，现在是你的时代了。”于是，玛丽女王便率先走出了宫门，但行至马车边时，她还是停了下来，优雅、有礼地请凯瑟琳王太后先进入马车。

当时，法王弗朗索瓦二世已经十六岁了，在现在的我们看来，十六岁的人还是个男孩，但在当时的人看来，十六岁的人已经是成年人了。因此，一登基，法王弗朗索瓦二世便掌握了法国的大权。之后，他来到了巴黎东北部的兰斯小城，来到了一所古老的教堂中。这里是历代法王的加冕之地，法王弗朗索瓦二世来此接受加冕。

之后，正式成为法王的弗朗索瓦二世立刻展现了自己的魄力，重新任命了各部大臣。那时，人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法王非常果决，完全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有点懦弱、身体孱弱的王太子弗朗索瓦。虽然法王弗朗索瓦二世还要面对一系列的困难，但加冕之后，他和他的王后玛丽女王已经登临权力的顶点，此后的一年里，夫妻情深的他们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

在治理国家时，法王弗朗索瓦二世英明果断，显露出了一个明君所具备的素质，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依然不好，而且，因为操劳国事，他的健康状况更是每况愈下。后来，为了放松身心，他经常外出巡游。可是，因为经常巡游，法国国内开始流传出这样的谣言：我们的国王为什么经常出游呢，因为他患有重病，为了治愈这种疾病，他需要在儿童的鲜血中沐浴，他外出就是为了收集更多儿童的鲜血。那个时代的民众极其愚昧，特别迷信，因此，这则谣言流传广泛，而且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它。所以，此后，当听闻法王弗朗索瓦二世即将来到某地的消息后，当地人便会携家带口地逃离家乡，逃往其他地方，躲开这个嗜血的国王。

后来，弗朗索瓦二世也发现了问题，于是，他便问身边的人：“我的子民为何躲着我呢？”但他身边的人都不敢告诉他真相。也是，只是发现了这个现象，弗朗索瓦二世就非常难过了，如果知道了真相的话，他一定会痛苦不堪的。

说完了法国的情况，我们再来看一下玛丽女王的故国苏格兰的状况吧，那段时间里，苏格兰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如前所述，得到前任法王亨利二世的支持后，玛丽女王的母亲正式取得苏格兰的摄政权，成为苏格兰的摄政王太后。可是，之后，在处理国家大事时，她不得不面对无数困难。当时，苏格兰国内的天主教与新教的矛盾日益扩大，两派的斗争越来越激烈。首先，在英格兰的支持下，苏格兰新教的势力一日强过一日，最终，他们拿起了武器，武装反抗摄政王太后的统治。接着，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玛丽女王的母亲不得不向法国求助。最后，苏格兰成了英格兰和法国角逐的战场，而苏格兰国内的新教徒和天主教徒则成了两方斗争的工具。虽然玛丽女王的母亲雄心勃勃地想治理好苏格兰，但是，最后，在她的统治下，苏格兰却陷入了可怕的内战之中。

就在内战期间，玛丽女王的母亲薨逝了。因为操劳过度，内战期间，玛丽女王的母亲一病不起。后来，得知自己大限将至时，病入膏肓的她派人设法请来了新教的部分领袖。首先，她请求他们竭尽所能地调节两派纠纷，安抚民心，结束内战，重建苏格兰。之后，她痛心疾首地忏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检讨了自己的行为。她说都是因为她，苏格兰才陷入了可怕的内战，苏格兰民众才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最后，她又告诫他们说：“尽管玛丽女王不在国内，尽管她还没有亲政，但你们应该时刻铭记，你们有义务忠于女王、服从她的命令，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维护她的统治。”

之后不久，玛丽女王的母亲便去世了。她去世后不久，苏格兰的内战也结束了，新教和天主教达成了谅解，缔结了和约，法国和英格兰的军队也撤出了苏格兰。接着，玛丽女王的母亲魂归故国——她的遗体被送回了法国，安葬在了兰斯大教堂。

1560年夏天，因为母亲的去世，玛丽女王陷入了悲痛之中。可是，她的不幸还不止这些，1561年12月，她的丈夫法王弗朗索瓦二世也不幸驾崩。

当时，法王弗朗索瓦二世正准备出去打猎，可是突然之间，他毫无征兆地昏了过去。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处于病危状态，不久之后，他的病情再次加重。当时，弗朗索瓦二世意识到，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于是，他开始安排身后事。在弥留之际，弗朗索瓦二世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的妻子玛丽女王对他的爱，也因此，一想到他们夫妇即将天人永隔，他便更加伤心难过。最后，缠绵病榻之时，弗朗索瓦二世派人请来了自己的母亲凯瑟琳王太后，乞求她在自己驾崩后善待自己的妻子玛丽女王。

丈夫生命垂危之际，最悲痛的莫过于玛丽女王了。首先，她的母亲刚刚去世，现在，她的丈夫又即将离他而去，她将再一次饱尝丧亲之痛；第二，一旦她的丈夫驾崩，她在法国的地位将会受到巨大的影响，自己母亲的家族吉斯家族也会同时失势。在下一位法王长大成人之前，已经半退隐的凯瑟琳王太后将会再次掌权，成为法国的摄政王太后。到那时，虽然她依然是法王的未亡人、法国的王后，但在法国这片异国的土地上，她只能沦为他乡之客。可是，面对丈夫不断恶化的病情，她也无能为力。最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弗朗索瓦二世咽下最后一口气，那时，她才刚刚十七岁。

当时的历史学家们认为，弗朗索瓦二世英年早逝后，凯瑟琳王太后非常高兴。儿子驾崩后，她再次恢复了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再一次将玛丽女王“踩”在脚下。重掌大权后，凯瑟琳王太后立刻免去了支持玛丽女王的一些人，并安排一些敌视吉斯家族的人取代那些人的职位。因此，不久之后，玛丽女王便发现，在宫廷中，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艰难，因此，她只得搬出巴黎，搬到奥尔良城附近的一座城堡中。

当时，苏格兰人都希望自己的女王能够回到苏格兰，为此，天主教和新教均派使者前往法国觐见了玛丽女王。见到玛丽女王后，两派使节都表达了相似的意思：第一，请求玛丽女王回苏格兰主政；第二，希望重返苏格兰的玛丽女王采取相应措施支持自己这一方。

与此同时，尽管玛丽女王远离了巴黎，但凯瑟琳王太后依然嫉妒玛丽女王的影响力——法国民众普遍爱戴玛丽女王，嫉妒她的美貌，因此，她也暗示玛丽女王，希望她离开法国，回到自己的祖国苏格兰。她说这是玛丽女王最好的选择。

虽然如此，但玛丽女王并不想离开法国。首先，离开苏格兰时，她尚在幼年，因此，她对苏格兰的记忆是模糊的，现在，她根本不熟悉苏格兰；第二，在法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她已经喜欢上了法国；第三，相比于温暖的法国，苏格兰的位置更加偏北，气候恶劣，相比于繁华的法国，寒冷的苏格兰更像一个蛮荒地区；第四，在返回苏格兰的途中，玛丽女王不得不乘船穿过暴风雨频发的危险海域。除此之外，玛丽女王更担心回到苏格兰之后的情况，她母亲的英年早逝让她害怕，她觉得：母亲如此干练的人都难以治理好苏格兰，我回去之后又能如何呢，又该如何呢？

因为这些原因，玛丽女王并没有立刻返回苏格兰，而是又在法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在法国时，自从丈夫去世后，每年的春夏两季，她都会外出走一走，往返于不同的宫殿和修道院里。偶尔，她也会出席国事庆典，在公众面前露面。按照那个时代的习俗，在这些庆典上，为了哀悼亡夫，她会穿上白色的衣裙。因此，慢慢地，法国人民开始称玛丽女王为白王后。

当然，在居孀期间，虽然玛丽女王很悲伤，但她并没有沉溺于悲痛之中而整日闷闷不乐、无所事事。那段时间里，她利用闲暇时间学习各种知识，培养各种兴趣爱好，通过这些有益的事情舒缓自己的悲痛，慰藉孤寂的心灵。

可是后来，因为多方面原因，玛丽女王终于下定了决心，重返苏格兰。不过，在重返苏格兰之前，她再次去拜访了自己的外祖母。如前所述，十年前，玛丽女王的母亲曾到法国看望玛丽女王，在离开法国、返回苏格兰前，她便去探望了自己的母亲。之后，为了返回苏格兰，玛丽女王以及其他人开始做返回前的准备工作。在繁琐的准备工作尚未完成前，玛丽女王再次来到了巴黎。当时，玛丽女王才十八九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而且她即将返回自己的祖国，成为那个国家的国王，因此，许多年轻的欧洲王子开始追求她，希望与她结下良缘。

不过另一方面，凯瑟琳王太后则在各种场合刁难她。不过，因为英格兰的伊丽莎白女王的原因，玛丽女王几乎无视了凯瑟琳王太后的刁难。在她看来，相比于凯瑟琳王太后，她的表姑^[1]伊丽莎白女王才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当时，尚未婚嫁的伊丽莎白女王已经快三十岁了。如果我们简单对比一下伊丽莎白女王和玛丽女王的话，我们便会发现，她们两人有很多不同：首先，伊丽莎白女王是位虔诚的新教教徒，而玛丽女王则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第二，玛丽女王倾国倾城，而伊丽莎白女王则相貌平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伊丽莎白女王有点嫉妒玛丽女王，嫉妒她的美貌。不过，相比于此，伊丽莎白女王更加忌惮玛丽女王，必须严密地防范她。如同我在《伊丽莎白女王》一书中所说的那样，伊丽莎白女王的父亲英王亨利八世曾有过多次婚姻，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他和伊丽莎白女王的母亲安妮·博林的婚姻的合法性受到了质疑。这样一来，人们便可以借此否定伊丽莎白女王的继承权。

此前，当时尚在世的法王亨利二世曾质疑过伊丽莎白女王的继承权，还主张让玛丽女王继承英格兰的王位。为此，他命人专门为玛丽女王设计了一个特别的纹章，在这个纹章中，我们可以找到法国、苏格兰和英格兰三国的纹章元素。设计完成后，法王亨利二世不仅把这个纹章雕刻在玛丽女王使用的器具上，还以极其显眼的方式，将其展示在公众面前。当时，法王亨利二世将这个纹章雕刻在了一个城市的大门上，接着，玛丽女王以极其隆重的方式穿过了刻有纹章的大门，进入了这个城市。在那次的庆典上，英格兰使节也列席其中，因此，亲眼见证了此事的使节立刻将其一字不落地汇报给了伊丽莎白女王。由此，伊丽莎白女王认定玛丽女王将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于是，她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来消除这种威胁。

其实伊丽莎白女王的担忧也有一定的道理。首先，玛丽女王本人很想继承英格兰的王位，比如说，她非常喜欢法王亨利二世为她设计的纹章，比如说，她曾自己设计过一个图案，这个图案中有两个王冠，同时，图案下面还有一句以拉丁文写成的话——“第三顶王冠在等我”。第二，法王亨利二世支持玛丽女王，这样一来，伊丽莎白女王要面对的便是两个国家的国王，也就是说，英格兰王国要同时面对苏格兰王国和法国。第三，虽然英格兰是信奉新教的国家，但国内的天主教势力也不容小觑，相比于信奉新教的伊丽莎白女王，他们这些人更愿意接受信奉天主教的玛丽女王的统治。因此，一个不小心，英格兰王国便有可能陷入内战，如同之前的苏格兰那样。

在前面，我提到了法国、英格兰和苏格兰三方签订的《爱丁堡条约》，该条约规定，玛丽女王应该放弃她的英格兰王位继承权。可是，当《爱丁堡条约》被送到法国，需要玛丽女王签字生效时，她却拒绝签字。她说：“我的英格兰王位继承权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它。”后来，当玛丽女王决定返回苏格兰时，该问题依然悬而未决。因为担心伊丽莎白女王会在自己的归程上拦截自己，所以玛丽女王给伊丽莎白女王写了一封信，希望她能授予自己一张有她签字的安全通行证，准许她安全地、畅通无阻地通过英格兰的海域和领土。但伊丽莎白女王却拒绝了玛丽女王的请求，不仅如此，她还通过英格兰驻巴黎大使思罗克莫顿做了回复。伊丽莎白女王说：“既然你拒绝在《爱丁堡条约》上签字，那么，我也拒绝授予你安全通行证。”

伊丽莎白女王的话深深地伤害到了玛丽女王，因此，她遣开了身边的仆人，毫无保留地向驻巴黎大使思罗克莫顿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她说：“我的表姑伊丽莎白女王居然阻止我回到自己的祖国，这真让我难受。而她拒绝我的理由居然是我不放弃我与生俱来的权利。首先，我的身上流着英格兰王室的血液，因此，英格兰王位继承权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放弃它；第二，虽然我有英格兰的王位继承权，但我从未想过推翻我的表姑伊丽莎白女王的统治。第三，现在，我的英格兰王位继承权不仅与我本人息息相关，更是与苏格兰王国的利益紧密相连，因此，为了苏格兰，我也不能轻易地放弃我的权利。当然，如果我能够回到苏格兰，我会与苏格兰人民商谈此事，如果他们同意，那么我就会放弃这项权利。”

“现在，我想为我的请求道歉。同时，我也想明白了，其实，我根本没必要这样做，因为，回国是我的自由，我相信，即使没有任何人的许可，我也有权回到我的祖国，我也有能力安全地回到苏格兰。此前，您经常和我说，伊丽莎白女王希望与我友好相处，而且您还说，您认为我们友好相处对双方都有利。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这些都是您的观点，我的表姑可不这样认为，她对我极不友好。可是她却忘了，她是英格兰的女王，我也是苏格兰的女王。她可以为所欲为，而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如果我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的话，或许我会知难而退，放弃此次航行，但现在，既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苏格兰人民都盼望着我的回归，那么，我只希望我的归程一帆风顺。即使我不幸落入了她的手中，即使她想随意地处置我，甚至处死我，我也无怨无悔。”

后来，在某次谈话中，驻巴黎大使思罗克莫顿又代伊丽莎白女王询问了玛丽女王的信仰问题。当时，玛丽女王回答说：“我生来就是一个天主教徒，而且我也是在这种环境中接受教育、长大成人的，因此，在有生之年，我是不会改变自己的信仰的。不过，当我回到苏格兰后，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干涉我的臣民们的宗教自由，我允许他们自由信仰新教亦或天主教。”

接着，她又解释说道：“一旦我改变了自己宗教信仰，那么我就会失去我的臣民的信任。他们会觉得，宗教信仰是庄严的事情，但我们的女王却变幻无常，居然轻易地改变了自己的信仰，那么，我们又怎能相信她能治理好国家呢？此外，虽然我敢说我能够非常清楚明确地发现各个派别之间的差异，但我也有幸聆听众多博学之士讨论宗教问题，认真思考过他们提出的观点。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依然不认为我应该改变我的宗教信仰。”

[1]按照英格兰的谱系关系来判断，苏格兰玛丽女王是英格兰伊丽莎白女王的表侄女，而在本书以及《伊丽莎白女王》一书中，作者很明显弄错了二人的关系，一直说二人为表亲、表姐妹。——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