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的眼睛李春雷散文《寻芳习家池》印象

王君正

在《人民日报》上读到著名作家李春雷的散文《寻芳习家池》，第一感觉：真好！仿佛喝了一掬汉江水，清冽可口，从舌尖一直甜润至心底。

三千里汉江奔腾而下，流经襄阳，奏出了一个华彩乐章。在这一百多公里的地段，山河壮美，人文荟萃，名胜连绵，传说盈箧，风景如画。大凡来到襄阳采风的文人墨客，免不了会生出眼花缭乱之感。写什么，怎么写，举棋难定，颇费周折。只写一斑，恐失全豹；面面俱到，又有蜻蜓点水之嫌。春雷的高明之处，是独具慧眼地发现了习家池这一“明净的眼睛”，用这明净的眼睛来观山观水、观古观今、观景观人，这就观出了不同一般的境界。文章既清雅秀丽，又大开大合，收放自如，充分显示了作者驾驭文字的超乎寻常的功力。我相信，读了春雷的文章，不管是到过襄阳的读者或尚未来过襄阳的游客，都会对襄阳有一个比较全面又不失深刻的认识。

对于这个被明代《园治》［1］奉为 “私家园林鼻祖”的地方，身为作家的春雷久已关注，心向往之。而他在选取观察习家池角度的时候，却采用了大视角。这一角度的确立，使他能够以比较广阔的视野，看秦岭，看巴山，看汉江，看襄阳，看四面八方。这一看不打紧，他获得了一个惊奇的发现，“蜿蜒千里的秦岭和巴山，犹如一对不弃不离的夫妻，簇拥着自己的女儿——汉江，款款东行。行至襄阳，驻足不前。而他们的美丽女儿，则心系远方，嫁与长江。分手之际，双方泪眼凝眸。这一汪深情的凝眸，便是习家池”。 “秦巴余脉绾结于襄阳城南五公里，仿佛孔雀的一根尾羽，名曰凤凰山。而习家池，又像这根尾羽末梢的一面晶莹的圆镜，镶嵌在山之阳，江之滨”。这些比喻，很美妙，很生动，很形象，很准确。这一发现，也很独到，很新颖，很引人思索。

春雷从大处着眼，发现习家池 “宛若明净的眼睛”。有了这“明净的眼睛”，再回过头来看风景的时候，习家池和襄阳城就不再是一个孤立的景点，从中我们不仅可以读到千年以来 “南船北马、七省通衢”襄阳城的喜怒哀乐、光武帝和襄阳侯、习凿齿和 《汉晋春秋》、孟浩然和李白杜甫……而且，还从中读到了楚文化，汉语、汉学和汉文化。春雷挥墨至此，突来点睛之笔：“恰如中国的文化，中国的性格，中国的态度，中国的立场。无疑，习家池就是这一方水土的文心和慧眼。”

习家池给了作者以 “文心和慧眼”，而能够找到这“文心和慧眼”，却源于春雷对文学的忠贞和虔诚。在工作中，我接触过不少作家和艺术家，春雷是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个。他真诚、朴实、谦虚、低调，同时，做事认真、踏实，能够弯下腰来，舍得下真功夫，努力追求一种“灵魂置于高处，功夫下在实处”的境界［2］。这些年，他先后多次来到襄阳，参加徐迟报告文学奖颁奖典礼，参加中国作协“南水北调采风团”，参加人民日报“人文汉水·襄阳笔会”。每到一地，他都特别注意收集当地的资料，最爱到书店、书摊淘书。听说有一次，襄阳的朋友带他到一个书商家，一次淘得两麻袋书，让他喜不自禁，连称“收获大，收获大”。采风的时候，春雷看得特别认真，特别专注，还特别注意与当地的专家、学者、作家、普通百姓等进行交流。写作时，态度也特别认真。在 《寻芳习家池》的写作过程中，他多次与襄阳的朋友们交换意见，反复斟酌，反复修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要求，文艺工作者“要静下心来、精益求精搞创作，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3］。春雷就属于这种能够静下心来，精益求精搞创作的作家。他的 《木棉花开》 《朋友》以及这篇《寻芳习家池》，都是十分优秀的精神食粮。我们热切期待在我国文艺百花园中能够涌现出更多接地气、鼓舞人、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好作品。

—— 《散文选刊》2015年第1期

王君正，男，1963 年5 月生，汉族，山东临沂人，1987 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88年8月参加工作，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毕业，研究生学历，管理学博士。现任湖北省委常委，襄阳市委书记。

【题解】

2014年7月，人民日报文艺部和襄阳市政府联合举办了 “人文汉水·襄阳笔会”，多位作家应邀参加，抒写他们眼中的 “人文汉水”。徐迟报告文学奖获得者、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国家一级作家李春雷参加笔会后，写下了游记 《寻芳习家池》。他用优美的文笔、历史的眼光、深邃的思想，述说习家池的历史，描绘襄阳的美景，表达对襄阳的热爱。2014年11月12日，《人民日报》第24版刊发了这篇游记。今年第一期 《散文选刊》选载了这篇游记，并刊发了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王君正同志对此文的评论 《明净的眼睛》。

【注释】

［1］《园冶》：中国古代留存下来的唯一一部园林著作，又名《夺天工》，共三卷，刊行于明崇祯七年 （1634年），是实用性很强的著作。全书分为兴造论、园说、相地、立基、屋宇、装折、门窗、墙垣、铺地、掇山、选石和借景等十二个篇章。作者计成（1582—？），字无杏，号否道人，明代杰出的造园艺术家，1631年开始写作 《园冶》。该书不但影响我国，而且东渡传播到日本及西欧，成为造园学的经典著作。

［2］参阅王君正 《干部要做群众的贴心人》（2013年09月12日《湖北日报》）： “一、把灵魂置于高处，在强化群众观念上下功夫；二、把工作落到实处，在转变干部作风上下功夫。”

［3］参阅《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讲话》 （人民网，2014年10月15日）。

【简析】

虽说是对某位作家的游记散文进行品评，但 《明净的眼睛》仍不失为一篇雅致、隽永的美文。

一是平实，亲切，可读性强。人们常见的文学评论文章，一般总要贴上专业术语的标签，叫人半懂不懂；总要正襟危坐，罗列一些条条块块，看似条分缕析，实则难得要领、难以卒读。而《明净的眼睛》不落窠臼，自创一格，仿佛一位品茗高手，在与同桌分享自己的心得，将其娓娓道来： “在 《人民日报》上读到著名作家李春雷的散文 《寻芳习家池》，第一感觉：真好！仿佛喝了一掬汉江水，清冽可口，从舌尖一直甜润至心底。”再如：“在工作中，我接触过不少作家和艺术家。春雷……能够弯下腰来，舍得下真功夫，努力追求一种 ‘灵魂置于高处，功夫下在实处’的境界。”这些文字，朴实，自然，接地气，让人觉得亲切。

二是凝练，精要，概括性强。通览全篇，仅6 节，1400 余字，却高屋建瓴，一语道破 《寻芳习家池》的独到之处： “春雷的高明之处，是独具慧眼地发现了习家池这一 ‘明净的眼睛’，用这明净的眼睛来观山观水、观古观今、观景观人，这就观出了不同一般的境界。” “有了这 ‘明净的眼睛’，再回过头来看风景的时候，习家池和襄阳城就不再是一个孤立的景点，从中我们不仅可以读到千年以来 ‘南船北马、七省通衢’襄阳城的喜怒哀乐、光武帝和襄阳侯、习凿齿和 《汉晋春秋》、孟浩然和李白杜甫……而且，还从中读到了楚文化，汉语、汉学和汉文化。”读这样简短、精粹的文字，比读那些动辄三五千字甚至七八千的宏文要享受得多。

三是深邃，高远，启发性强。以李春雷为例，作者分析了创作之所以取得成功，就源于作家能够脚踏实地， “从大处着眼”，就源于 “对文学的忠贞和虔诚”；并重温了习总书记对文艺工作者的谆谆教诲： “要静下心来、精益求精搞创作，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读这些文字，无疑会给人以很大的启发。最后，作者表达了自己的美好祝愿： “我们热切期待在我国文艺百花园中能够涌现出更多接地气、鼓舞人、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