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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美文誉襄阳
1.5.1.1 鬻熊是楚之近祖
鬻熊是楚之近祖

楚族最初是中原地区华夏族集团的一支。从传世文献看,楚族的祖先有颛顼、称、老童、祝融 (重黎、吴回、陆终)、季连、穴熊 (即鬻熊)等。如《国语·郑语》载:“祝融……其后八姓,于周未有侯伯……融之兴者,其在芈姓乎?芈姓夔、越,不足命也。蛮芈蛮矣,唯荆实有昭德,若周衰,其必兴矣。”这是周幽王八年 (前774年)周太史对郑桓公讲的一番话,是关于祝融及其后人,特别是祝融与芈姓诸支之间关系的今存较早记述。

又如,《大戴礼记·帝系》:“黄帝产昌意,昌意产高阳,是为帝颛顼……氏产老童。老童……氏产重黎及吴回。吴回氏产陆终。陆终……氏产六子……六人出焉……其六曰季连,是为羋姓。季连产什祖氏,什祖氏产穴熊……季连者,楚氏也。”《世本》亦云: “陆终子,六曰季连,是为羋姓。季连者,楚是。”宋衷注:“季连,名也,羋姓所出,楚之先。”

在综合部分较古记述的基础上,司马迁在 《史记·楚世家》中对楚的族源进行了比较规范化的介绍:“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高阳生称,称生卷章(注: “卷章”为 “老童”之误),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之曰祝融…… (其弟)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六曰季连,芈姓,楚其后也……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 (鬻熊)……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当周成王之时…… (熊绎)封以子男之田。”

从近年出土的楚墓竹简、帛书看,楚人祭祀的祖先有老童、祝融、鬻熊。如,湖北荆门包山2号墓楚简:“举祷 (这是楚简卜辞中用得最为频繁的宗教术语之一,指楚人所进行的禳灾之祭)楚先老童、祝融、鬻熊各一牂 (即母羊)。”湖北江陵望山楚简:“先老童、祝融、鬻熊各一牂。”河南新蔡葛陵楚简:“举祷楚先老童、祝融、鬻熊各两牂。”而清华简 《楚居》中则记载:“季连初降于隈山……”隈山 (即騩山)在传世文献中为老童所居,《山海经·西山经》:“又西一百九十里,曰騩山,其上多玉而无石,神耆童居之。”郭璞注: “耆童,老童,颛顼之子。”《楚居》指出季连的出生地为騩山,显然是要将季连与老童联系起来,即季连源自老童。若此, 《楚居》实际上已追溯至老童,这与楚人祭祀祖先始自老童是一致的。

上述文献中,颛顼可能是部落首领名,也可能是部落名。祝融也不是人名,而是执掌祭祀之职的酋长的称号,后来成为部落名。祝融部落以后逐渐扩展、分裂为若干部落,其中最后分裂出来的是季连部落。这个部落以 “芈”为姓,其中一支后来发展为楚族。季连部落并没有全部发展为楚族,其他部族后来成为越族、夔族、蛮芈等族,也是芈姓。在整个谱系中,老童、季连、鬻熊这三个关键人物可说是认定楚之族源的重要指标。若此,似可将这些祖先按先后排一个序列,以此来界定他们与楚人的亲疏关系:颛顼系黄帝之孙,为华夏共祖;老童为其后裔,应为楚的远祖;季连在 《楚居》的族系叙述中为始,在传世文献中为芈姓之始祖,而传世文献中又认为楚人出自芈姓,则季连应为楚人的始祖;鬻熊在传世文献和楚简中作为熊丽之父,被尊奉为楚王的先祖,地位类似于周文王,则鬻熊应为楚人之近祖。据 《左传》所载,公元前634 年,身为季连部落之后、与楚同祖的芈姓方国——夔国,因夔子不祭祀祖先祝融、鬻熊,楚人就视之为大逆不道,并对其严加责备,随后干脆将其灭掉。楚国大诗人屈原在《离骚》中也这样自述:“帝高阳 (颛顼)之苗裔兮,朕皇考 (远祖)曰伯庸 (楚君熊渠的长子句亶王,是屈氏受姓之祖)。”